“这样就可以了吗?”
清冷的声音突然从墙角阴影处传来。佐助(钟明)不知何时倚在窗边,玄色衣袍几乎与暗处融为一体。
宁次警觉地撑起身子:“佐助?你来做什么?”
佐助缓步从阴影中走出,漆黑的眼眸直视宁次:“我只是想问——这样你就满足了吗?”他指尖轻点那份染血的卷轴,“你父亲当真打破了命运?”
病房内的空气骤然凝固。
“不论他内心作何想法,最终不还是依照村子和家族的安排,作为替身赴死了吗?”佐助的声音平静得近乎残酷,“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日足欲言又止,却被佐助接下来的话语钉在原地:
“不管他如何自我安慰,命运的轨迹从未改变。这不过是面对既定事实的精神胜利法。”
佐助走到病床前,垂眸审视着卷轴上斑驳的血迹:
“在我看来,日差终究接受了命运。倘若他稍作反抗,将真相公之于众...”他的目光扫过日足瞬间苍白的脸,“在众目睽睽之下,事态必将走向不同的结局。”
“别的不说,”佐助的指尖划过卷轴上“分家”二字,“身为分家家主,那些长期受压的分家子弟,岂会坐视自己的领袖被当作交易筹码牺牲?”
宁次攥紧被单的手指微微发抖,刚刚释然的心湖又被掷入新的石子。
宁次猛地攥紧被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但鸣人确实战胜了我!他打破了命运的枷锁!
佐助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哦?若是没有那诡异的赤色查克拉,他当真能赢你吗?
宁次顿时语塞,眼前闪过那毁天灭地的猩红能量。他艰难地摇头:不能...
那诡异的查克拉,何尝不是他命运的一部分?佐助的声音如寒泉击石,按你的逻辑,败给这份与生俱来的力量,不也正是你逃不开的宿命?
宁次陷入沉默,苍白的嘴唇微微颤动。良久,他抬起盈满困惑的眼眸:你...知道那查克拉的来历?
很清楚。佐助转身望向窗外,目光仿佛穿透时空,但此事牵扯的因果太大...他侧首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宁次凝视着那道玄色背影,突然发觉自己从未真正看透这个同期。那双漆黑眼眸中沉淀的,远不止十二岁少年应有的深邃。
面对宁次探究的目光,佐助(钟明)无意多言。他玄色的衣袖在微风中轻拂,声音里带着超脱年龄的淡然: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更多。我的真实身份不是你能够理解的。”
他话锋一转,目光如炬:
“但你父亲有句话说对了——命运必须亲手开拓。”
宁次强压下满腹疑云,沉声问道:“该如何开拓?”
“力量与智慧。”佐助的指尖凝聚起一丝查克拉的幽光,“若你父亲拥有初代火影那般移山填海的力量,成为家族与村子不可或缺的支柱,雷之国还敢轻举妄动吗?他还会被当作筹码牺牲吗?”
他踱步至窗前,眺望着远处的火影岩:
“或者,倘若他能洞察高层那些龌龊的心思与愚蠢的决策...”佐助转身,眼中闪过冷芒,“他有太多方法可以破局。”
晚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声音里带着洞悉世事的嘲讽:
“这个世界的病灶在于,所有人都痴迷于所谓的忍者才能,却从未思考过——该如何让这些才能用在正确的地方。”
宁次微微蹙眉,这些话虽有些晦涩,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中漾开层层涟漪。忍者的力量...不就是为了守护村子和同伴吗?
佐助的唇角牵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守护村子和同伴...说得不错。但你可曾想过——他缓步走近,阴影随着他的移动将宁次笼罩,吾之英雄,彼之仇寇。
这八个字如冰锥刺进宁次的耳膜。
我们为了守护木叶浴血奋战时,在敌村眼中便是无恶不作的修罗。佐助的指尖轻点宁次额头的护额,就像雷之国忍者潜入日向宅邸,企图盗取白眼血继限界。
他每说一个字,宁次的呼吸就急促一分。
那个卑劣的窃贼事败身死,反倒成了雷之国逼迫木叶交出人质的借口。佐助的声音里淬着讽刺,此刻在云隐村的慰灵碑前,那个窃贼恐怕正被奉为——为国捐躯的英雄。
宁次猛地抬头,护额下的咒印隐隐发烫。他仿佛看见两个完全相反的故事,在隔着一道国境线的两端,同时被奉为真理。
宁次的指尖深深陷入床单,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自幼被教导的认知在此刻寸寸崩裂——宗家与分家的对立、守护村子的信念、乃至父亲牺牲的意义,突然都变得模糊不清。
他发现自己过去十几年的人生,就像被困在日向道场那方寸庭院里,终日追逐的所谓,在更宏大的命题面前显得如此苍白。那些挥洒汗水的晨昏,那些对柔拳极致的钻研,此刻都化作虚无的泡影。
(我究竟...在为什么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