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公子,饭食已经准备好了!粗茶淡饭,简单对付一口。”小铃铛热情的接过女娃。
“妮子,来。我们去吃饭了!”女娃到她怀里,把糖递给她 。
“阿娘,哥哥给的,吃糖。”女娃把糖塞小铃铛嘴里。
“我们先吃饭了!”小铃铛脸上带着笑意。
文泰热情的招呼我们坐下来,我夹起一口菜,放进嘴里,眼泪终于忍不住了!
我只是低着头,九弟看见我的样子,有些惊讶,他也没有吱声。
“公子,这是咋了?”小铃铛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文泰也很无措。
“是不是太能吃,不合你胃口呀!”小铃铛着急的说。
“不是,不是,娘子,我只是吃到这些菜,想到我故去的妻子了,她说她小时候最喜欢吃这菜。”我忍住泪水。
“哥哥,你莫哭了。你以后想吃菜,就来家里,我阿娘可会做了!”女娃趴我怀里,小手给我擦眼泪。
“七哥,我们吃饭吧!”九弟拍了拍我的后背。
“好,大家都吃饭啊!”我埋头吃饭!
饭吃完后,我们坐着喝茶。
女娃困了,趴在小铃铛怀里睡着了!
“你们先坐着,我带妮子去午休了!”小铃铛抱着女娃回屋。
“哥哥,你们看。”小墩子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朝我们走来。
凑近一看,是只木头机关鸟。
它通体由桑木削刻而成,轻巧而坚固。
我拿手上仔细把看:
鸟喙:用枣木做成,坚硬且微微下勾,显得十分精神。
眼睛:镶嵌着两颗黑漆小豆,亮晶晶的,透着一股灵气。
翅膀:骨架是细细的竹篾,外面绷着一层薄如蝉翼的宣纸,上面用墨线勾勒出了羽毛的纹理。
身体:腹部圆润,里面藏着精巧的机关。尾巴是一根短短的木杆,末端有个小旋钮,是它的“开关”。
爪子:由两段木片交叉钉成,稳稳地托着身体。
整体看,这只灰扑扑的小麻雀虽然朴素,却在细节中透着一股灵气和巧思。
“你自己做的?”我再三确认,小墩子点点头。
“我屋里还有,你们来看。”小墩子拉着我进他屋里,九弟也跟了进来。
房间不大,一屋子都是各种各样的木制和竹制的机关小兽。
他拿出一个木质蝴蝶,转动发条,蝴蝶居然扇动翅膀,在空中飞舞起来。
飞了一段,自己着落了!
“你从哪里学的?”我问他。
“我自己捣鼓的,前些年有外乡人路过,他做的纸鸢,可是自行飞很远,他借我看了看,我自己就捣鼓。”他眼里都是笑意。
“你这小子是奇才呀!”九弟也忍不住赞叹。
“你不愿意去国子监,可否愿意去军器监当学徒?”我问小墩子。
“军器监!我知道!那可是造神臂弓、床弩的去处,能进里头当学徒,学一身真本事,可比中了举人还风光!”小墩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
“好。我写个东西,你把做出来。”我让他带我去找纸和笔。
小墩子准备好纸笔,我开始把脑子里的设计图写出来:
竹蜻蜓连发器
此器名“竹蜻蜓连发器”,形如方匣,内藏机括,以皮筋为动力,可连续发射竹蜻蜓三枚。
【一、构件与尺寸】
木匣 (机身)
- 材料:榆木或槐木。
- 尺寸:长七寸,宽三寸,高两寸。
- 结构:上方开槽,名曰“箭槽”,用以安放竹蜻蜓。侧面开孔,以供扳机露出。
机架 (发射架)
- 材料:竹篾。
- 尺寸:高四寸,宽两寸。
- 结构:固定于木匣之上,形如“丫”字,中间穿一细轴,轴上安小轮,名曰“拨轮”。
齿轮组 (机括)
- 材料:硬木或牛角。
- 尺寸:大轮径二寸,小轮径一寸。
- 结构:大轮与小轮同轴,小轮与“拨轮”相啮合。
扳机 (击发)
- 材料:竹片。
- 尺寸:长三寸,宽五分。
- 结构:一端卡在齿轮组的齿间,另一端伸出匣外,按压即可释放。
皮筋 (动力)
- 材料:牛筋或弓弦。
- 结构:一端系于木匣前端,另一端系于大轮的短轴上。
竹蜻蜓 (弹丸)
- 材料:细竹。
- 尺寸:翼展二寸,杆长三寸。
- 结构:两片薄竹片交叉成翼,中插短杆。
【二、装配之法】
将齿轮组安装于木匣内部后端。
将皮筋一端固定于木匣前端,另一端缠绕在大轮轴上,拉紧。
将“拨轮”安装在机架的细轴上,并使其与小轮齿合。
将扳机通过木匣侧面的孔,安装在齿轮组前,使其能卡住大轮的齿。
【三、用法】
上弦:将三枚竹蜻蜓依次放入“箭槽”。向后扳动齿轮组,使皮筋缠绕上紧,直至扳机自动卡住齿轮。
发射:用手按住扳机,猛然一扣。
连发:大轮在皮筋带动下转动,依次带动小轮和“拨轮”。拨轮的叶片会逐一把箭槽中的竹蜻蜓拨出,使其旋转升空。
【四、材料来源】
木匣可用旧物改制,竹篾、竹片取自家中竹器,皮筋可用旧弓弦或牛筋条,齿轮可用硬木削刻。
我把写好的设计图递给小墩子,“上面的字,你可全部识得?”
小墩子接过设计图,他摸摸脑袋,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图可以看得懂,字不能全部认得。”
“这块玉佩给你,等你认全所有的字,按照要求做出来竹蜻蜓,你就拿着玉佩和竹蜻蜓来军器监找我。”我把玉佩递给他。
“好,哥哥,我一定会做出来,字我也会全部认得。” 小墩子精神百倍。
我们一同出了房间,我与文泰和小铃铛道别。
“今天叨扰娘子和大哥了。小墩子制作机关天赋异禀,我和他约定好,以后在军器监见。”我对他们夫妻二人说道。
文泰夫妇对视一眼,眼里先是茫然,随即猛地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要往地上跪:“贵人!您真是贵人啊!”
我连忙伸手去扶,文泰的手粗糙得像老树皮,攥着我的袖子直打颤:“我笨嘴拙舌,不知怎么谢您……这孩子打小就爱拆东西,我们总骂他不务正业,原来……原来这是本事啊!”
小铃铛激动的抹着眼泪,“日后,贵人想吃菜了,尽管来。”
“好,我还会来的。”我看着他们一家整整齐齐的,心里也是安慰和激动。
九弟不动声色的把银子放在他们屋里,我们告辞后,自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