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看着虎娃用灵气筑起的“隔音墙”时,少年正将云顶山的“传音玉简”碾成齑粉。玉简碎片在灵气中化作黑色的锁链,每一环都刻着“禁言”“从众”“莫议”等字样,却在触及稻村的炊烟时,碎成漫天萤火。
“这世道,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控制别人的言语当道。”虎娃的声音闷在墙里,带着刻骨的厌倦,“不开心,就不用跟它们在一起了!”他挥袖撤去墙上的稻穗灯,茧居瞬间陷入黑暗,唯有同命佩的微光,映着他紧抿的嘴角。
李寡妇的擀面杖停在半空,她刚想喊虎娃吃饭,却被王大爷轻轻拉住。老人往烟袋里添了勺桂花——那是虎娃最爱闻的味道,烟锅里飘出的不再是旱烟味,而是用灵气凝成的“安心香”,绕过隔音墙,轻轻落在少年肩头。
秋生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倒映着虎娃灵气中的淤堵——那是被云顶山“言规堂”压抑的怒火,此刻正化作荆棘,缠紧他的灵脉。陈二柱的灵气稻穗顺着墙缝钻入,穗尖扫过虎娃眉心,显出今早的场景:玄霄长老用“锁喉符”封了老猎户的嘴,只因他说了句“赋税太重”。
“控制言语的不是阿猫阿狗,是人心的恐惧。”陈二柱的声音从稻穗中传来,墙缝里漏进的月光,在地上织出灵气稻穗的图案,“但你看,炊烟能绕过锁链,萤火虫能照亮黑暗,有些声音,是关不住的。”
虎娃的灵气墙突然裂开道缝,他望着地上的稻穗光影,想起陈二柱教他用灵气编“传心灯”的夜晚——那时他们坐在晒谷场上,用萤火虫传递秘密,不用言语,却心意相通。隔音墙彻底溃散时,李寡妇的粟米糕香味扑面而来,糕点上用桂花摆着“虎娃开门”四个字。
赤阳教的“夺舌蝶”在此时袭来,翅膀上的邪纹却在稻香中碎成粉末。陈二柱挥袖撒出“复言沙”,沙粒落在老猎户喉间,竟让锁喉符化作了润喉糖。虎娃趁机抢过蝶尸,用灵气捏成“扩音螺”,螺壳里传出老猎户颤抖的声音:“俺要说,稻村的稻子,是俺们的命……”
“柱哥,他们为什么怕我们说话?”虎娃望着扩音螺中飞出的萤火虫,每只都驮着村民的低语,“因为我们的话里,有他们没有的东西。”陈二柱点头,灵气稻穗在虎娃掌心凝成“言灵种”,种子落地瞬间,长出能传递真话的“传音稻”,稻穗轻摇间,传出王大爷的咳嗽声、李寡妇的唠叨、秋生碾药的臼杵响。
暮色降临时,虎娃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用传音稻编织“真话风铃”。每片稻叶上都刻着村民的心里话:“虎娃的剑像稻穗一样亮”“二柱的药比蜜还甜”“云顶山的玉牌不如稻穗实在”。陈二柱摸着风铃轻笑,风铃声中,他听见了虎娃藏在叛逆下的柔软:“柱哥,其实我怕……怕说真话会连累你们。”
“真正的连累,是让谎言生根。”陈二柱摸出用灵气稻穗炼的“破桎佩”,佩面上的稻穗正在啄食锁链图案,“你看这风铃,每一声响都是颗种子,总有一天能在云顶山的裂缝里,长出敢说真话的树。”虎娃点头,将破桎佩挂在老槐树最显眼的枝桠上,风铃的清响中,他看见玄霄长老的玉牌在远处碎成齑粉。
《青囊真解》在此时翻开,“言桎篇”后新增了“稻语章”,配图是虎娃站在老槐树下,传音稻风铃在风中轻摇,每片稻叶上都闪烁着村民的真话,而陈二柱的灵气稻穗化作钥匙,正在打开虚空中的“禁言锁”。秋生望着插图感慨:“柱哥,这是‘以语为种,以真破桎’啊。”
山风掠过,带来真话风铃的清响和粟米糕的甜香。虎娃忽然指着远处的云顶山方向:“柱哥,传音稻在那边发芽了!”陈二柱望去,看见云顶山的峭壁上,几株传音稻正在生长,稻穗上挂着的,是山脚下百姓们的心声。他笑着摸了摸虎娃的头,感受着破桎佩传来的震动——那是无数被压抑的声音,正在找回自己的力量。
“以后不想说话的时候,就听风铃声。”陈二柱轻声说,“但记住,当有人想捂住你的嘴,不是因为你说错了,是因为你说对了。而我们的‘不开心’,终会变成让世道开心的理由。”虎娃握紧拳头,传音稻的穗尖在他指尖亮起,像极了陈二柱眼中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