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看见虎娃蜷缩在老槐树下时,少年的灵气剑穗正缠着片枯黄的稻叶。他的道袍下摆沾着夜露,同命佩的微光映出他撅起的嘴角,像极了三岁那年因抢不到糖而赌气的模样。老槐树的年轮旁,新刻的“没人跟我说话”字迹还带着灵气的湿润,末尾的句号被刻成了小哭脸。
“没人跟我说话。”虎娃的声音闷在膝盖里,脚尖踢飞的石子撞上陈二柱的药锄,“是的。”药锄把上的“柱哥”二字在灵气中亮起,竟与虎娃的灵脉产生细微的共振——那是他昨夜用两人灵气共炼的“连心刻”。
李寡妇的擀面杖停在灶台前,她望着窗外的虎娃,悄悄在蒸好的粟米糕上插了根灵气稻穗——那是陈二柱教她的“开心标记”。王大爷的火铳在手中转了个圈,铳口忽然喷出颗用稻种做的“响铃弹”,“啪”的一声在虎娃头顶炸出漫天稻花,每朵花心里都藏着句“虎娃乖”。
陈二柱的灵气稻穗顺着老槐树的根系蔓延,穗尖轻轻勾起虎娃的下巴。少年抬头,看见树皮上突然浮现出会动的稻穗画:自己第一次叫“柱哥”时奶声奶气的模样,去年中秋两人用灵气稻穗编灯笼的场景,甚至今早他偷偷往陈二柱药箱里塞桂花糖的画面。
“谁说没人跟你说话?”陈二柱的声音从稻穗画中传来,每幅画的稻穗都随着他的语气轻摇,“风会替我摸你的头,雨会替我拍你的肩,连灵田里的稻子,都在替我念‘虎娃别难过’。”虎娃的耳尖微微发红,看见画中自己的灵气剑穗扫过陈二柱的道袍,竟抖落出无数会说话的萤火虫。
赤阳教的“哑魂蝶”在此时掠过,翅膀上的邪纹却在萤火虫的微光中碎成齑粉。虎娃趁机抓住一只萤火虫,听见里面传出秋生哥的声音:“虎娃,新炼的‘解闷丹’在药庐第三格”;李寡妇的声音:“粟米糕在蒸锅里,别偷吃”;甚至小石头奶声奶气的:“虎娃哥哥陪我玩!”
“柱哥是骗子……”虎娃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指尖抚过老槐树上的稻穗画,“明明安排了这么多人跟我说话。”陈二柱的真身从树后走出,手中捧着个灵气稻穗编的“话匣子”,匣子打开的瞬间,涌出无数村民的语音:王大爷的故事、李寡妇的唠叨、秋生哥的药经念白。
暮色降临时,虎娃靠在陈二柱肩头,话匣子里的声音混着灵气稻穗的沙沙声,织成最温暖的网。李寡妇端来热乎的粟米糕,上面的稻穗标记已变成笑脸;王大爷的火铳里装填了“烟花稻种”,在夜空炸出“虎娃开心”的字样;秋生则递来用两人灵气共炼的“传心耳塞”,塞进虎娃耳朵里就能听见陈二柱的心跳声。
“柱哥,”虎娃咬着粟米糕,耳塞里传来稳定的心跳,“以后我要是再觉得没人说话……”“就摸这个。”陈二柱握住他的手,放在老槐树的年轮上,灵气注入的瞬间,树皮浮现出两人的灵气轨迹,交缠成永远说不完的“稻语”。
《青囊真解》在此时翻开,“暖心篇”后新增了“稻声章”,配图是陈二柱和虎娃坐在老槐树下,周围漂浮着会说话的萤火虫和稻穗画,虎娃手中的粟米糕冒着热气,而老槐树的年轮中,灵气轨迹组成了“声不在多,有心则暖”八个字。秋生望着插图感慨:“柱哥,这是‘以稻为声,以心为语’啊。”
山风掠过,带来粟米糕的甜香和话匣子的轻笑。虎娃忽然指着夜空惊呼:“柱哥!萤火虫在拼你的名字!”陈二柱望去,看见无数萤火虫组成“陈二柱”三个字,旁边跟着歪歪扭扭的“虎娃”。他轻轻揽住少年的肩膀,感受着对方灵气的温度,知道有些话语无需出声,只要心与心靠近,每一丝灵气的流动,都是最动人的对话。
而虎娃终于明白:在这稻村的每一粒稻谷里,在每一缕穿过指缝的风里,他从来都被无数的心意环绕。那些看似“没人说话”的时刻,不过是因为自己忘了,有人早已把关心种进了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只等他轻轻触碰,就能听见满世界的温柔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