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接住虎娃挥来的拳头时,少年的灵气正裹着雷火之力。那拳头在他掌心化作稻穗形状,却在触及他胸前旧伤的瞬间,雷光骤然收敛,只剩火苗在拳面跳跃——那是虎娃独有的灵气特征,愤怒时如雷,心软时似火。
“发泄我就会揍你!”虎娃的声音撞在灵田的稻穗上,惊起一群萤火虫。他颈间的同命佩剧烈发烫,映出陈二柱今早偷偷去破赤阳教“万蛊窟”的画面,那人的道袍上还沾着蛊虫的黏液,却笑着说“只是去散个步”。
李寡妇的粟米糕掉在石桌上,桂花撒了一路;王大爷的火铳“当啷”落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秋生推眼镜的手停在半空,镜片上倒映着陈二柱灵脉中未愈的蛊毒——那些黑色的纹路里,竟缠着虎娃昨夜偷偷注入的“驱蛊灵气”。
“好,让你揍。”陈二柱松开手,任由虎娃的拳头砸在自己肩头,“但先说好,别打坏了道袍,这是你李寡妇新补的。”虎娃的拳头顿在半空,想起自己昨天熬夜替陈二柱缝补道袍的场景,指尖的火苗忽然变成了稻花,轻轻落在伤口上。
“柱哥是笨蛋!”虎娃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第二拳却轻轻落在陈二柱的心口,“万蛊窟里的‘噬灵蛊’能啃断仙长的灵脉,你连护心镜都没带!”他挥袖显出陈二柱在蛊窟中的画面:那人用灵气稻穗替幼童挡住蛊群,自己却被噬灵蛊咬得遍体鳞伤。
陈二柱望着虎娃通红的眼睛,忽然想起三年前少年发狠说“再冒险就打断你的腿”,却在他受伤后哭着替他吸毒。他的灵气顺着虎娃的拳头涌入,让少年看见蛊群退去后,幼童塞给他的野草莓——那是虎娃小时候最爱吃的,他一直记得。
“知道我为什么不躲吗?”陈二柱的声音轻得像稻穗拂过脸颊,“因为你的‘揍’,比任何护心镜都更让我清醒。”他摸出虎娃送的木雕药锄,锄头把上的“柱哥”二字在灵气中亮起,“每次你挥拳,我都能听见你说‘活着’。”
虎娃的灵气突然化作漫天稻穗,每片叶子都轻轻拂过陈二柱的伤口。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发现拳面上的雷火印记不知何时与陈二柱的稻穗印记交叠,竟凝成了“同生”二字。赤阳教的“蛊毒蝶”在此时袭来,却在触及两人相触的皮肤时,碎成了齑粉。
“以后想揍我,先练准头。”陈二柱笑着握住虎娃的手腕,灵气在他掌心凝成“锻体符”,“去灵田东边的‘雷火桩’练拳,每打断一根桩,就当是揍了我一次。”虎娃哼了声,却在看见雷火桩上刻着自己的灵气剑痕时,耳尖微微发红——那是他上次闹脾气时砍的。
暮色降临时,虎娃在灵田边挥拳,每一拳都带着雷火之力,却精准地避开了稻苗。陈二柱坐在田埂上,用灵气稻穗替他编织“护腕”,护腕上的稻穗纹路与虎娃的拳风共鸣,竟凝成了“稳”“准”“柔”三个字。李寡妇端来加了蜜的绿豆汤,王大爷往虎娃兜里塞了颗糖,秋生则递来用两人灵气共炼的“聚力丹”。
“柱哥,看好了!”虎娃的怒吼中,雷火桩应声而断,断口处竟被灵气稻穗包裹,变成了光滑的剑柄。陈二柱笑着点头,摸出用稻穗和雷火之力共炼的“证道剑”:“这剑给你,以后揍我时用它——”“谁要揍你!”虎娃抢过剑,却在剑柄上发现了 tiny 的稻穗与雷火交织的图案,“这是……”“是我们的道。”陈二柱轻声说。
《青囊真解》在此时翻开,“武情篇”后新增了“稻拳章”,配图是陈二柱坐在灵田埂上,虎娃挥剑斩断雷火桩,两人的灵气在剑穗间共鸣,形成“以拳证道”四个大字。秋生望着插图感慨:“柱哥,这是‘以力传情,以拳明心’啊。”
山风掠过,带来绿豆汤的清凉和剑穗的轻响。虎娃忽然指着远处的赤阳教探子:“柱哥,有邪修!”陈二柱点头,虎娃的新剑已化作雷火稻穗,在暮色中划出耀眼的光。这一刻,少年终于明白:他的“揍”从来不是真的伤害,而是用尽全力的守护,就像稻穗在风中摇摆,看似脆弱,却能抵挡住最猛烈的风雨。
虎娃收剑时,看见陈二柱嘴角的笑意,忽然想起他说过的话:“真正的道,不在仙门玉牌里,在你挥拳的风里,在你护着百姓的眼里。”他握紧剑柄,感受着剑中传来的温暖脉动,知道这便是属于他们的“证道”——用拳头守住想守的人,用灵气种出不会被风雨摧毁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