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听见虎娃的话时,青禾师姐的纸鸢正从稻场上空掠过。少年靠在晒谷架旁,手里转着颗灵气凝成的稻穗骰子,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漫不经心:“把你的女伴介绍给我?”骰子在他掌心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同命佩碎片。
青禾师姐的纸鸢突然坠地,被虎娃的灵气剑稳稳接住。剑身上的稻穗纹路与纸鸢上的云纹共鸣,竟在剑柄处开出半朵桂花——那是陈二柱上次替青禾挡箭时,她别在他衣襟上的。
“这位是青禾师姐,云顶山‘灵植堂’首徒。”陈二柱不动声色地用灵气稻穗卷起虎娃的骰子碎片,穗尖扫过少年眉心,显出他藏在眼底的紧张,“师姐来送‘天灵稻种’,不是你想的‘女伴’。”
虎娃的耳尖瞬间通红,却仍梗着脖子:“谁、谁乱想了!我是看她灵气不稳,想……想切磋切磋!”他挥剑劈向纸鸢,剑风却在触及纸鸢上的“云顶山”印时,化作温柔的稻浪,将纸鸢托回空中。
青禾师姐轻笑出声,从袖中取出个玉匣:“这是给虎娃的见面礼。”匣中躺着株晶莹的“问心草”,草叶上凝着露珠,映出虎娃的倒影。少年别过脸去,却在看见草叶根部缠着红绳时,瞳孔骤缩——那红绳的编法,与陈二柱系在他手腕上的“连心绳”一模一样。
“师姐误会了,虎娃不是……”“我知道。”青禾师姐打断陈二柱,灵气在玉匣上刻下稻穗图案,“当年你在废墟里救我时,怀里还抱着个抓着你衣角的小团子。有些缘分,比仙门的辈分更早。”
虎娃的灵气剑“当啷”落地,他想起青禾师姐第一次来稻村时,自己躲在树后看见的场景:陈二柱替她包扎伤口,两人说话时,他袖口露出的旧伤,正是为救自己而留。问心草的露珠突然落下,在他掌心凝成“护他”二字。
赤阳教的“惑缘蝶”在此时闯入,翅膀上的邪纹却在青禾师姐的灵植灵气中碎成齑粉。虎娃趁机抢过蝶尸,用灵气捏成稻穗形状的“辨缘镜”,镜面里映出陈二柱与青禾师姐的过往:只有同门之谊,医者仁心,从未有过虎娃害怕的“情缘”。
“柱哥,我……”虎娃的声音里带着释然,却仍有残留的别扭,“我只是怕你像上次那样,为了救仙门弟子……”“为了救任何人,我都会拼命。”陈二柱摸出虎娃送的木雕药锄,锄头把上的“柱哥”二字在灵气中亮起,“但我的命,从来不是只属于自己——它属于稻村的炊烟,属于你的灵气剑,属于所有需要守护的人。”
暮色降临时,虎娃蹲在灵田边,用问心草给新播的天灵稻种浇水。青禾师姐递来袋“固缘肥”,肥袋上印着云顶山的鹤纹,却在虎娃的灵气中化作稻穗图案。陈二柱坐在田埂上,用灵气稻穗编织三人的灵气轨迹,竟在虚空中凝成“同门如亲”四个字。
“虎娃,下次想切磋,直接说。”青禾师姐笑着挥袖,纸鸢在她灵气中化作灵植图谱,“我灵植堂的‘藤鞭术’,可好久没遇上能接招的少年了。”虎娃哼了声,却在图谱中发现“驱邪稻”的培育方法,眼睛一亮。
《青囊真解》在此时翻开,“缘惑篇”后新增了“稻辨章”,配图是陈二柱和虎娃站在灵田埂上,青禾师姐的纸鸢飞过头顶,问心草在灵田中生长,根系与两人的灵气稻根交缠。秋生望着插图感慨:“柱哥,这是‘以草辨心,以缘证道’啊。”
山风掠过,带来天灵稻种的清香和纸鸢的轻响。虎娃忽然指着图谱惊呼:“柱哥!用问心草和灵气稻共炼,能炼出‘真心丹’!”陈二柱笑着点头,知道这个曾因不安而别扭的少年,终究在信任中学会了如何分辨真心,如何在更广阔的缘分中,守住属于自己的那份羁绊。
青禾师姐的纸鸢越飞越高,虎娃望着纸鸢上的稻穗图案,忽然明白:有些缘分如同稻穗与风,看似追逐,实则成就;而有些羁绊如同稻根与土地,深埋地下,却永不分离。而他与陈二柱的“道”,早已在岁月中酿成了最醇厚的稻酒,无需言语,自有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