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挥刀再劈,心中已有成见。
刀剑相撞的火星溅在两人之间。
落羽故意露出右腹破绽,钟尧的剑毫不犹豫刺入——正是当年换婴手术后留下的疤痕位置。剧痛中,落羽猛地抓住对方腕甲。
二哥从不刺我右腹。他喘息着冷笑,我七岁误食毒菇,这里留了疤,他每次切磋都刻意避开。
“钟尧”脸色微变,剑锋又入三分:钟尧早死在乱军中了!
那你更该死。落羽突然暴起,刀光割裂对方胸甲——火焰纹身赫然在目,正是羌无皇族的标记。
钟尧的剑还插在落羽的右腹,血顺着剑刃滴落,渗入焦黑的泥土。
落羽的刀却已经抵在了对方的咽喉。
羌无的易容术确实精妙。他喘息着,嘴角溢出血丝,连伤疤都能复刻......可惜……”
落羽猛地发力,断玉刀割开对方的咽喉。鲜血喷溅的瞬间,死士却露出诡异的笑容: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他向后倒去,坠入断魂谷的深渊。而落羽的耳边,回荡着他最后的低语——
去问问你的陛下......当年钟家满门,究竟死在谁的手里。
落羽踉跄着跪倒在地,右腹的伤口血流不止。
影卫冲上前扶住他:王爷!
搜他的尸体......落羽咬牙,看看有没有......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号角声——羌无的主力军正在逼近。
撤退!副将高喊,保护王爷回营!
落羽被架上马背,意识逐渐模糊。恍惚间,他摸到了怀中的婚书——萧辞亲手写下的誓言,此刻已被鲜血浸透。渐渐透出底下真正的朱批——既已受伤,速速撤离!
他扯着惨白的唇角,笑了一下。
军医手忙脚乱地处理着落羽的伤口。
王爷,这伤......老军医声音颤抖,剑上有毒。
落羽苍白着脸,将从“钟尧”身上搜出来的绢帛凑近烛火:无妨......先办另一件事。
火焰吞噬绢帛的刹那,原本的字迹逐渐褪去,浮现出另一段文字—— 钟家幼子乃羌无太子,见则杀之。
落羽的手猛地攥紧。
王爷?影卫担忧地靠近。
传令......落羽闭了闭眼,全军撤退三十里,等陛下......等圣旨到再行动。
夜半,落羽独自站在帐内,透过半开的帐篷,望着北疆的冷月。
原来如此......他低笑,指尖摩挲着玉佩,所以当年钟家满门被屠,唯独我活了下来......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陛下果然料事如神。一个侍卫从阴影中走出,手中长剑泛着寒光,您这样的身份,确实不该活着回到羌无。
刀光剑影间,落羽的断玉刀抵住他的咽喉:萧辞派你来的?
他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半边的牙齿,是您真正的皇兄。
他猛地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烙着——羌无皇族的火焰纹。
“……”血液随着刀锋滑落,落羽冷冷的看着倒地的羌无人。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亲卫掀帘急报:王爷!斥候发现羌无大军异动——
副将急道:王爷,是否按原计划撤——
落羽撕下染血的衣摆缠住右腹伤口,传令三军,随我杀出重围。
他抓起断玉刀撑起身子,刀尖在地上划出深深沟壑:我要活捉他们的主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