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仙人墓园的入口藏在云雾里，断壁残垣上爬满暗绿色的古藤，像无数只枯瘦的手抓着岁月的痕迹。林越牵着青璃的手，指尖能清晰感受到她掌心的汗——从寒山寺到这里，他们走了三天，每一步都像踩在记忆的碎片上，那些九世里的相遇、守护与分离，此刻都在脑海里翻涌，像墓园深处呜咽的风。
“前面就是‘九劫门’了。”青璃指着前方那道刻满符文的石门，声音发颤，却紧紧攥着林越的手，“我娘的留言说，只有过了这道门，才能见到噬界珠。可门上的符文……和我绣帕上的并蒂莲，好像是一样的。”
林越抬头看向石门，符文蜿蜒缠绕，确实和绣帕上的莲茎如出一辙。他从青璃怀里取出那两块木牌，“越”与“璃”字在指尖泛着微光，九世的记忆突然清晰得可怕——金銮殿上他为她描眉，江南雨巷他为她撑伞，边关古驿他为她挡刀，每一世的守护，都像在为这一刻铺路。
“这不是普通的门，是验魂的劫。”林越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些，他把木牌贴在石门上，符文立刻亮了起来，映得两人的脸忽明忽暗，“你娘说的没错，只有我们俩的魂契，才能打开它。可我怕……门后有危险。”
“我不怕。”青璃的指尖划过林越手背上的旧疤，那是在万魔殿为她挡下的伤，“九世都过来了，还有什么比跟你分开更可怕的？你忘了在渭水渡口说的话？不管到哪，我们都要一起走。”
林越的心像被暖流裹住，他想起九世里每一次她的坚定，想起她为了唤醒他耗尽精血，想起她魂飞魄散前说的“等我”。他握紧青璃的手，将木牌用力按在石门上：“好，一起走。”
“轰——”石门突然震动，符文化作金色的莲瓣，围绕着两人旋转。就在莲瓣要形成通路时，三道黑影从云雾里窜出来，为首的正是之前在寒山寺逃走的噬界护法，他手里的魔刃泛着更深的幽蓝，身后还跟着两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气息比之前的黑衣人强了数倍。
“想开门？问过我了吗！”噬界护法的声音带着怨毒，魔刃直指青璃，“第九世的情劫，哪有那么容易过？今天我就毁了你们的魂契，让噬界珠永远属于我们！”
“你根本不懂魂契是什么！”林越把青璃护在身后，木牌在掌心发出金光，“九世轮回不是让你们拿来利用的，是让我们认回彼此！没有她，我成不了仙；没有我，她也不会是‘钥匙’——你要的从来不是珠，是你的野心！”
“野心又如何？”噬界护法冷笑，挥了挥手，两个青铜面具人立刻冲上来，他们的刀上裹着黑色的雾气，落在地上时，连石缝里的古藤都瞬间枯萎，“今天就算你们魂契再深，也别想活着进门！”
一个面具人挥刀砍向青璃，林越想都没想，用手臂挡住。刀气划开皮肉，鲜血溅在石门的符文上，金色的莲瓣突然暴涨，将面具人弹飞出去。青璃惊呼着扑过来，从怀里掏出伤药，手抖得连药瓶都拧不开：“林越！你怎么样？别吓我！”
“我没事。”林越按住她的手，目光却盯着噬界护法，“你看，连这石门都认我们的魂。你再执迷不悟，只会被反噬。”
噬界护法见状，气得脸色发青，亲自举着魔刃冲上来：“我偏不信！今天我就杀了她，看你还怎么开门！”魔刃带着刺骨的寒气，直劈青璃的胸口，林越立刻将青璃推开，自己迎着魔刃冲上去——就在这时，青璃怀里的绣帕突然飞出来，落在林越身前，完整的并蒂莲发出耀眼的光，像道金色的屏障，挡住了魔刃。
“这不可能！”噬界护法的魔刃被金光震得脱手，他踉跄着后退，看着绣帕上的莲，眼里满是恐惧，“九世情劫……你们真的过了？”
青璃趁机跑到林越身边，从怀里取出那两块木牌，再次贴在石门上：“林越，快！趁现在！”
林越点点头，将体内仅存的灵力（九世轮回中残留的修仙者本能）注入木牌，金光顺着符文蔓延，石门缓缓打开，里面传来低沉的嗡鸣，像上古神灵的叹息。噬界护法见门要开，疯了般冲上来：“我不准！噬界珠是我的！”
“晚了。”林越的声音冷得像冰，他挥出一道金光，将噬界护法击飞出去，“你执念太深，早已入魔。这珠，不是你能碰的。”
石门彻底打开，里面是片空旷的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悬浮着颗黑色的珠子，正是噬界珠。珠子周围缠绕着黑色的雾气，却在林越和青璃走近时，渐渐消散——原来所谓的“钥匙”，从来不是青璃一个人，是他们俩的魂契。
“这就是噬界珠？”青璃的声音带着惊讶，她伸手想要触碰，却被林越拦住。
“别碰。”林越的目光盯着珠子，脑海里闪过上古残魂的话，“噬界珠是噬界虫的核心，一旦被恶人掌控，会吞噬所有位面。我们要做的，是摧毁它。”
就在这时，被击飞的噬界护法突然爬起来，他的身体被黑色雾气包裹，变得异常高大：“摧毁它？我绝不允许！”他冲向石台，想要抢夺噬界珠。
林越立刻挡在石台前，木牌和绣帕同时发出金光：“青璃，用我们的魂契之力！只有我们俩一起，才能摧毁它！”
青璃点点头，握住林越的手，两人的力量融合在一起，化作一道金色的光柱，射向噬界珠。噬界珠剧烈震动，黑色雾气疯狂涌出，却被光柱压制。噬界护法见状，怒吼着冲向光柱，却被光柱弹飞，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石室里。
“轰——”噬界珠终于碎裂，黑色雾气彻底消散，石室里的光线变得柔和。林越和青璃相视而笑，九世的努力，终于在这一刻有了结果。
可就在这时，青璃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她的脸色苍白，声音带着虚弱：“林越……我好像……要不行了。九世轮回的能量，我撑不住了。”
林越的心脏像被狠狠攥住，他抱住青璃，声音发颤：“别说话！我会救你！不管是时光之河，还是上界仙界，我都会找到办法！”
“没用的。”青璃的指尖划过林越的脸颊，眼泪掉在他的手背上，“我早就知道……九世情劫的代价，是我的魂。可我不后悔，能陪你走九世，我已经很满足了。”她把自己的修为和记忆，化作一道光，融入林越的体内，“林越，带着我的份，好好活下去。别忘了……要找到复活我的方法，我在地球等你。”
青璃的身体渐渐消散，只留下那块绣帕，落在林越的手里。林越抱着空荡荡的怀抱，悲痛欲绝，他看着碎裂的噬界珠，看着手里的绣帕，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复活青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石室的石门缓缓关闭，林越握紧绣帕和木牌，眼神里满是坚定。他知道，九世轮回结束了，新的征程开始了——他要去时光之河，要去地球，要找到复活青璃的方法。因为他答应过她，不管走多远，都会找到她，都会守护她。这一次，他绝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