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张衍之就醒了。他躺在床上,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李掌柜家着火的场景——黑底红字的恐吓纸条、李掌柜恐惧的眼神、街坊们躲闪的目光,这些画面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暗影卫”用恐吓无辜者的方式逼他现身,手段卑劣到了极点,他不能再坐以待毙。
悄悄起身洗漱后,张衍之没惊动余晚星,只在桌上留了张字条,说去镇上“找木匠催修小吃车”,便带着匕首出门了。他要先去看看李掌柜的情况,更重要的是,从李掌柜口中套出更多关于“暗影卫”的线索——昨晚李掌柜话里有话,似乎知道些什么。
李掌柜的杂货铺门口围着几个帮忙清理的街坊,门板被烧得焦黑,正搭在旁边的木架上晾晒。李掌柜蹲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块布,机械地擦着被熏黑的柜台,脸色比昨天更差了。
“李掌柜。”张衍之走过去,递给他一个油纸包,“刚买的热包子,垫垫肚子。”
李掌柜抬起头,看到是他,眼神有些躲闪,接过包子却没吃,只是放在了一旁:“张先生,你找我有事?”
“我来看看你,也想跟你说句抱歉。”张衍之蹲下身,帮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木屑,“昨天的事,连累你了。”
李掌柜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不怪你,是我自己没本事,不敢惹那些人。”他压低声音,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才继续说,“其实……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只是没敢说。”
“哦?你发现了什么?”张衍之心里一动,身体微微前倾。
“大概半个月前,我就看到有十几个外地男子,住在东头的破庙里。”李掌柜的声音压得更低,“那些人白天不出来,晚上就鬼鬼祟祟地在镇上转悠,眼神凶得很,我每次路过破庙,都能看到他们在里面喝酒,还听到他们说什么‘令牌’‘动手’的……”
张衍之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东头的破庙他知道,荒废了十几年,平时除了流浪汉,根本没人去。那些人住在那里,显然是把破庙当成了据点!而且“令牌”“动手”这些词,和他之前掌握的“暗影卫”线索完全吻合。
“你确定有十几个人?”张衍之追问,“他们穿什么衣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记?”
“穿的都是藏青色短打,腰间好像都挂着个黑糊糊的东西,看不太清。”李掌柜回忆着,“昨天着火后,我看到有两个穿那样衣服的人,在铺子附近转悠,肯定是他们放的火!”
张衍之心里有了数。看来“暗影卫”这次来了不少人,至少有十几个,比他预想的更多。他必须尽快确认破庙里的情况,制定应对策略,不然等“暗影卫”主动动手,就来不及了。
“李掌柜,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张衍之站起身,认真地说,“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手,会暗中保护你和你家人的安全,以后不会再有人来骚扰你了。”
李掌柜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感激的神色:“真的?那就太谢谢你了,张先生!”
离开李掌柜的铺子,张衍之没有去木匠铺,而是绕到了小镇东头。破庙在镇子边缘的山脚下,周围长满了杂草,庙门破旧不堪,上面还挂着几缕蜘蛛网,看起来确实荒废已久。张衍之没有贸然靠近,而是躲在远处的大树后,观察了半个时辰——期间有两个穿藏青色短打的男子从庙里出来,手里提着两个空酒坛,朝着镇上的方向走去,腰间果然挂着玄铁令牌,令牌上的“鹰爪纹”在阳光下隐约可见。
确认了“暗影卫”的身份,张衍之悄悄离开,回到镇上后,他找到潜伏在茶馆里的阿力,让他派两个兄弟盯着破庙,一旦有异常动静,立刻用暗号通知他。同时,他还让阿力联系老郑,请求再增派些人手——十几个“暗影卫”,仅凭他和现有的几个人,很难应对。
当晚,月黑风高。张衍之换上一身黑色夜行衣,蒙住口鼻,再次来到破庙附近。他趁着夜色,悄悄绕到破庙的后窗下,屏住呼吸,听着里面的动静。
庙里传来男人的说话声,夹杂着喝酒划拳的声音。
“大哥,你说咱们都在这儿待了半个月了,什么时候动手啊?天天盯着那个女人的破铺子,没意思透了!”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
“急什么?”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应该是领头的黑鹰,“上面的命令是,先逼张衍之暴露身份,再动手。要是咱们现在杀了那个女人,张衍之躲起来,咱们怎么交差?”
“可我听说张衍之身边没什么人手,直接冲进去把他抓了不就行了?”
“你懂什么?张衍之当年能当镇国将军,肯定有两下子,而且谁知道他有没有隐藏的人手?等再过几天,要是他还不现身,咱们就对那个女人的孩子下手,我就不信他能忍得住!”
张衍之的拳头瞬间攥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这些人竟然想对孩子下手!简直丧心病狂!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继续听着里面的对话,直到确认了“暗影卫”的人数和计划,才悄悄退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小院,余晚星已经睡了,屋里传来轻微的呼吸声。张衍之站在院子里,看着屋里的灯光,心里充满了杀意和责任感。“暗影卫”想对孩子下手,他绝不会让他们得逞。他必须尽快做好准备,保护好余晚星和孩子们,同时,也要让这些残忍的“暗影卫”,付出应有的代价。
可他不知道的是,黑鹰已经察觉到了异常。就在张衍之离开后不久,黑鹰走出破庙,看着地上残留的脚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咱们的‘老朋友’,已经找上门来了。也好,省得咱们再等了。”一场针对张衍之的陷阱,正在悄然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