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暖阳刚爬上县衙的檐角,县丞石大人就捏着茶盏,听自家管家唾沫横飞地描述晚星食府的热闹景象:“大人您是没瞧见!那食府从早到晚客满为患,客人排队都排到街对面了,听说光灵泉果汁一天就能卖上百杯,会员充值都是五十、一百文地交,真是日进斗金啊!”
石大人的手指在茶盏沿上轻轻摩挲,眼底闪过一丝贪念。他在县城任职多年,靠着收商户“孝敬钱”捞了不少好处,如今听说一个刚开没多久的食府竟这么赚钱,哪里还坐得住:“一个小食府而已,哪来这么大本事?莫不是有什么猫腻?”
“猫腻倒没看出来,就是食材和服务特别好。”管家连忙补充,“百姓都说她家的菜是‘神仙味道’,连李老爷、王掌柜那样的富绅都常去。”这话更让石大人动了心思——越是红火的商户,越有“榨取”的价值。他放下茶盏,沉声道:“你去办件事:从今天起,每天去食府附近盯着,把她的客流、营收都摸清,比如一天能接待多少客人、卖多少钱的菜、会员充了多少银子,都一一记下来。等摸透了底细,你再以‘商户巡查’的名义上门,旁敲侧击问问她,懂不懂‘规矩’。”
管家立刻明白“规矩”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让余晚星主动交“孝敬钱”。他连忙点头应下:“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办得妥妥帖帖!”
第二天一早,管家就乔装成挑担的货郎,在食府斜对面的巷口蹲守。他手里拿着小本子,客人进一次食府就画一道“正”字,看到有人提着食府的打包盒出来,就赶紧凑过去,假装闲聊打听:“这位客官,您这是在晚星食府买的菜?贵不贵啊?”有客人没多想,随口答道:“不贵!一碗鸡汤才十八文,味道还好,我这是给家里老人打包的。”管家赶紧把“鸡汤十八文”记在本子上。
到了傍晚,他又守在食府收银台附近,看到有客人办会员充值,就竖着耳朵听金额。有位客人充了一百文,还笑着说:“充得多送得多,以后常来吃!”管家连忙在本子上标注“会员充值百文,有赠礼”。就这样连续盯了五天,他的本子上记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字:“日均客流约两百人,菜品均价十五文,会员日充值约五百文,月盈利预估超二十两银子……”
拿着这本“摸底记录”,管家再次来到县衙。石大人看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是块肥肉!二十两银子的月利,至少得给我交五两的‘孝敬’!你明天就去食府巡查,先别直接提钱,就说她的‘商户执照需要核验’,看看她懂不懂事。要是她不主动,你再暗示她,咱们县衙‘关照’商户也不容易。”
管家领命而去,第二天一早就换上公服,带着两个小吏直奔晚星食府。余晚星正在后厨核对食材,听说有官府的人来巡查,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按规矩,商户巡查每月一次,上周才刚查过,怎么又突然来了?她连忙擦干手,迎了出去:“这位大人,不知今日巡查是有什么事?”
管家摆出官架子,慢悠悠地踱步:“没什么大事,就是例行核验一下商户执照,看看你们有没有违规经营。”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扫过大堂里满座的客人,故意提高声音:“不过话说回来,你们食府生意这么好,可得多注意‘合规’,别出什么岔子,到时候我们县衙处理起来也麻烦。”
这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余晚星心里清楚,这是来索要“孝敬钱”了。她不动声色地拿出商户执照:“大人放心,我们一直严格按规矩经营,执照也都在有效期内。要是有什么需要配合的,您尽管说。”她故意没接“麻烦”的话茬,想看看对方下一步怎么做。
管家见余晚星不接招,脸色微微一沉,却也没当场发作——毕竟没摸透余晚星的底细,怕逼得太紧反而不好收场。他接过执照翻看了几页,假惺惺地说:“既然没问题,那我们就先走了。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去县衙找我。”说完,带着小吏扬长而去。
看着管家离开的背影,余晚星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知道,这只是开始,要是不满足石大人的贪念,以后官府的“巡查”只会越来越频繁,甚至可能故意找茬刁难。可要是交了“孝敬钱”,不仅要损失不少银子,还可能让对方得寸进尺。
而此时的县衙里,石大人听管家说余晚星“不懂事”,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既然她不主动,那咱们就‘帮’她懂懂规矩。你去查查,她的食材来源、账本记录,有没有可挑剔的地方,只要找到一点破绽,就有理由让她‘听话’!”
管家领命而去,一场来自官府的刻意刁难,正在悄然酝酿。余晚星看着大堂里热闹的客人,心里却沉甸甸的——她能应对牛大海的商业竞争,却不知该如何招架来自官府的压力,食府即将面临开业以来最棘手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