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羽毛被放在议事殿的案几上，鸦羽边缘泛着冷光，在烛火下投出扭曲的影子，像一只蛰伏的恶鬼。
太子脸色铁青地站在案前，手指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秦统领垂首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保护太子的禁军统领遇刺，他难辞其咎。
林墨和周明远走进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凝重的景象。
“殿下。”两人躬身行礼。
太子摆摆手，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你们都看到了？‘乌鸦’就在本宫身边，杀了护卫统领，还留下这东西示威！”
林墨拿起那根鸦羽，入手冰凉，羽毛根部缠着一丝极细的银线，做工极为精巧。“这羽毛不是寻常乌鸦的，倒像是……进贡的寒鸦羽。”
“寒鸦羽？”周明远眉头一皱，“那是北境特产，只有皇室宗亲或极受宠信的大臣才能得到。”
太子眼神一凛：“你的意思是，‘乌鸦’是皇亲国戚，或是……朝中重臣？”
“可能性极大。”林墨放下鸦羽，“能在禁军护卫下刺杀统领，还能全身而退，说明他对太子的行踪、护卫的布防了如指掌，绝非外人能做到。”
秦统领上前一步：“殿下，属下已经下令封锁宫门，严查所有出入人员，尤其是与寒鸦羽有关的人。”
“查得过来吗？”太子冷笑，“这宫里，能接触到寒鸦羽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难道要把他们全抓起来？”
秦统领语塞，低下头去。
周明远沉吟道：“‘乌鸦’敢留下标记，就是料定我们不敢轻易动手，怕引起更大的混乱。我们不能按他的节奏走。”
“周爱卿有何良策？”太子问道。
“引蛇出洞。”周明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乌鸦’的目标是殿下，我们不妨放出消息，说殿下要去城郊的皇家寺庙祈福，护卫从简，引诱他再次动手。届时设下埋伏，定能将他擒获。”
林墨点头附和：“此计可行。‘乌鸦’刚得手，必然心高气傲，定会抓住这个机会。”
太子沉思片刻，点头道：“好，就这么办。秦统领，你去安排，对外宣称本宫为安抚民心，三日后去皇家寺庙祈福，护卫只带三十人，动静越大越好，务必让‘乌鸦’知道。”
“是！”秦统领领命而去。
林墨补充道：“殿下，为防万一，需安排替身随队，您暗中换乘，由梅卫护送，从侧路前往寺庙。真正的埋伏，设在寺庙后山的必经之路。”
“嗯。”太子认可了这个安排，“林墨，此事就交给你和秦统领配合。”
“属下遵命。”
离开皇宫时，夜色已深。林墨看着宫墙上巡逻的禁军，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乌鸦”能在重重保护下潜伏至今，绝非易与之辈，这次的引蛇出洞，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老梅，让弟兄们盯紧那些有寒鸦羽的宗亲大臣，尤其是最近与太子有过争执，或是行为异常的。”林墨吩咐道。
“是。”
回到宅院，苏婉儿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看到林墨，连忙迎上来：“都安排好了，随时可以走。”
“暂时不用了。”林墨道，“我们要等三日后的行动结束再换地方。”他将引蛇出洞的计划简略说了一遍。
苏婉儿听完，担忧道：“会不会太冒险了？‘乌鸦’那么狡猾，万一他不上当怎么办？”
“不上当，我们也能摸清他的部分底细。”林墨看着窗外的月光，“就怕他太聪明，反而看出破绽。”
接下来的两天，京城表面上恢复了平静，但暗地里的暗流却愈发汹涌。秦统领按照计划，大张旗鼓地安排太子祈福的护卫，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
梅卫也传来了不少线索，有几位宗亲大臣的嫌疑很大，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直与太子不和的安王。
安王是皇帝的弟弟，手握部分兵权，一直对太子监国心怀不满，而且他府中确实有北境进贡的寒鸦羽。
“会不会是安王？”老梅问道。
林墨摇头：“不好说。安王虽然有嫌疑，但他行事张扬，不像‘乌鸦’这般隐忍。”
他总觉得，“乌鸦”应该更隐蔽，更让人意想不到。
第三天清晨，太子的仪仗如期出发，朝着城郊的皇家寺庙而去。队伍浩浩荡荡，护卫看似松散，实则暗藏杀机。
林墨带着梅卫，隐在暗处，目光紧盯着队伍周围的每一个人。
他知道，“乌鸦”一定就在附近，那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正贪婪地盯着猎物。
一场新的较量，即将在城郊的山林中展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