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裙女人的骂声还在商场二楼回荡，像尖锐的玻璃碴子扎在人耳朵里。
那穿白 t 恤的女孩肩膀抖得更厉害了，眼泪终于没忍住，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你哭什么哭？我说错了吗？” 红裙女人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推女孩，手腕却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攥住。
她转头一看，是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眼神冷得像冰，手指力气大得让她骨头生疼。
“放手！你谁啊？多管闲事！” 红裙女人挣扎着，脸上的嚣张变成了慌乱，周身的灰色怨气开始不稳定地晃动。
八爷没说话，另一只手掏出符纸，指尖淡蓝微光闪过，符纸 “啪” 地贴在红裙女人额头上。
女人像被电到一样，浑身抽搐了一下，眼睛瞬间失去神采，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周围的人惊呼一声，纷纷往后退，议论声此起彼伏。
“大家别慌，她只是晕过去了。” 木依赶紧上前解释，又看向那个女孩，柔声说，“你没事吧？别听她的话，她只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女孩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哽咽着摇头：“我…… 我没事，谢谢你们。” 她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红裙女人，眼神里满是害怕，转身快步跑走了。
阿招蹲下身，指尖泛着绿光，轻轻点在红裙女人额头上的符纸上。
绿光顺着符纸渗进去，一缕淡淡的灰色雾气从女人头顶飘出来，像条受惊的蛇，想要往人群里钻。
“想跑？” 八爷冷哼一声，掏出勾魂锁，银色锁链 “哗啦啦” 飞出去，精准地缠住那缕灰色雾气。
雾气在锁链上挣扎着，发出细微的 “滋滋” 声，慢慢变得稀薄。
“这就是恶口鬼的残魂？” 木依凑过来，看着锁链上的雾气，眉头紧锁，“怎么这么弱？”
“应该是刚才吸食的怨气还没消化，又被符纸伤了。”
八爷收起勾魂锁，雾气被锁在锁链末端，像团小小的灰球，“它本体肯定就在附近，残魂不敢离本体太远。”
就在这时，木依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必安打来的电话。
她赶紧接起电话，必安咋咋呼呼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木依！我查到了！恶口鬼的来历我查到了！”
“你慢点说，别急。” 木依走到一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我们现在在商场，刚抓到恶口鬼的一缕残魂。”
“啥？你们都抓到残魂了？我这刚查完冥界记录！” 必安的声音透着点委屈。
“这恶口鬼生前是个键盘侠，叫李狗蛋，天天在网上骂人，两年前因为在网上骂一个高中生，说人家考试作弊、爸妈是小偷，那学生受不了，跳楼自杀了。后来学生家长找到李狗蛋，把他给打死了，他死后怨气不散，就变成了恶口鬼，靠吸食别人的恶语怨气活着。”
木依的心沉了下去，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所以它这次就是靠网友骂小楠的话，增强了怨气，才害死了小楠？”
“对！” 必安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这恶口鬼特别狡猾，专挑心理脆弱的人下手，尤其是学生。它会先诱导别人说恶语，再吸食那些怨气，等怨气够强了，就趁人情绪崩溃的时候下手，让人心智失常，甚至自杀。”
木依抬头看向八爷和阿招，把必安的话复述了一遍。
八爷的脸色更沉了，握着勾魂锁的手紧了紧：“难怪它刚才敢在商场里动手，原来专挑学生下手。那女孩看起来也就十几岁，和小楠差不多大。”
阿招皱着眉，指尖的绿光又亮了亮：“这恶口鬼太可恶了！靠吸食别人的痛苦活着，简直不配存在！”
“必安，你还查到别的吗？比如这恶口鬼平时藏在哪儿，有没有什么弱点？” 木依对着手机问，眼神里满是急切。
“弱点嘛……” 必安顿了顿，好像在翻找什么东西。
“冥界记录里说，恶口鬼怕真心话和净化之力，尤其是言灵官的真言符，一贴一个准。不过言灵官在冥界，得专门去找他要符。另外，这恶口鬼好像特别喜欢待在有很多年轻人的地方，比如学校、商场、网红公司这些地方，因为年轻人爱上网，容易产生恶语怨气。”
“网红公司？” 木依心里一动，想起之前在小楠的视频评论区里，看到有几个账号像是专业的网红，说不定和网红公司有关。
“必安，你能查到这附近有没有什么网红公司吗？尤其是那些靠博眼球、说恶语吸粉的公司。”
“这个得查一查，我现在在冥界的记录库里，查人间的公司有点麻烦。” 必安的声音里带着点为难，“不过我可以试试，你们先回去等我消息，我查到了就给你们打电话。”
“好，你尽快，我们担心恶口鬼再伤害别人。” 木依挂了电话，转身看向八爷和阿招，“必安说恶口鬼怕真心话和净化之力，还提到了言灵官的真言符，另外它可能藏在网红公司里。”
八爷点点头，把勾魂锁收起来，那缕灰色雾气被锁在锁链里，动弹不得：“净化之力阿招有，真心话我们也能说，但真言符得去冥界找言灵官要，有点麻烦。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恶口鬼的本体，不然它还会继续害人。”
阿招站起身，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红裙女人：“那这个女人怎么办？总不能把她扔在这儿吧？”
木依想了想，掏出手机，给静静打了个电话。静静很快就接了，声音里带着点慵懒：“喂，木依，怎么了？我正给花店的‘反网暴角’贴卡片呢。”
“静静，你现在方便来市中心的星光商场吗？我们遇到点事，需要你帮忙。” 木依简明扼要地把情况说了一遍，“有个女人被恶口鬼附身，现在晕过去了，我们得把她送回家，但我们不太方便露面，怕被人围观。”
“行，我马上来！” 静静爽快地答应了，“你们在哪个位置？我十分钟就到。”
挂了电话，木依松了口气：“静静马上来，她人脉广，处理这种事比我们方便。”
八爷看了一眼周围，人群还没散去，都在远远地看着他们，议论声不断。他皱了皱眉：“我们先把她扶到楼梯间，别在这儿被人围着，免得节外生枝。”
三人合力把红裙女人扶到楼梯间，女人还没醒，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木兮一直紧紧跟着木依，小手攥着木依的衣角，眼神里满是担忧：“姐姐，这个阿姨会不会有事啊？”
“放心吧，她只是被恶口鬼附身，晕过去了，等静静来了送她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了。”
木依摸了摸木兮的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恶口鬼的残魂已经被八爷抓住了，它伤害不了这个阿姨了。”
木兮点点头，却还是有点担心，眼睛一直盯着红裙女人。
阿招看她这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山神雕像，递给木兮：“这个给你，山神雕像能辟邪，你拿着它，就不怕恶口鬼了。”
木兮接过雕像，小小的雕像泛着淡淡的绿光，握在手里暖暖的。她立刻安心了不少，对着阿招笑了笑：“谢谢阿招哥哥。”
没过多久，静静就到了。
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走进楼梯间，看到地上的红裙女人，愣了一下：“这就是被附身的那个？”
“嗯，她现在晕过去了，你能不能帮我们把她送回家？” 木依说，“我们怕被人认出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静静点点头，蹲下身，仔细看了看红裙女人的脸，又翻了翻她的口袋，掏出一个手机和一张身份证。
“身份证上有地址，我送她回去。你们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她顿了顿，又看向木依，“对了，小楠的事我听说了，你们找到凶手了吗？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开口。”
“找到了一些线索，还在查。” 木依不想让静静担心，没多说，“你送她回家的时候小心点，要是有什么异常，立刻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你们也小心。” 静静说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老张，帮我送个人回家，地址是…… 对，现在就来，在星光商场的楼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