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黄镇异司总司的地下指挥中心深埋于昆仑山脉腹地，厚重的合金大门缓缓滑开，露出灯火通明的主会议室。
长桌旁已经坐了七个人。
主位上的总司长秦岳看起来五十出头，肩章上的将星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左手边是副总司长林海，一个面容冷峻的中年人；右手边坐着总参谋长江远，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
“开始吧。”秦岳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
江远推了推眼镜，全息投影在桌面展开，显示出华夏全境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数十个红色光点，每个都代表着一个已知的异常区域。
“目前境内确认的异常区域共47处，威胁等级A级以上的12处。”江远的激光笔点在几个特别醒目的红点上，“嚎哭森林、废弃钢厂区、噩梦沼泽、白骨荒原，还有……蚀窟。”
提到蚀窟时，会议室里的气氛明显凝重了几分。
“根据各战区上报的数据，这些异常区域的活跃度在过去三个月内提升了百分之三百。”江远切换画面，显示出能量波动曲线，“特别是东部战区的几个重点目标，几乎同时出现异常。”
一个穿着白色研究服的中年女子开口：“我是技术总局的苏青博士。根据我们的分析，这种同步活跃与境外空间乱流存在直接关联。它们像是在……备战。”
“备战？”一个肩扛三星的上将皱眉，“跟谁备战？”
“可能是境外威胁，也可能是……”苏青顿了顿，“彼此。”
林海突然敲了敲桌子：“说重点。靖墟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
江远切换投影，显示出详细的作战计划：“靖墟计划第一阶段准备就绪。我们将从威胁等级较低的异常区域开始清理，逐步向重点目标推进。”
投影上列出十几个标黄的光点，都是威胁等级在c级以下的异常区域。
“为什么不从重点目标开始？”三星上将问道。
“风险太大。”接话的是作战总局局长雷震，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就拿蚀窟来说，根据东部战区的报告，它能轻易压制其他A级异常区域。贸然动手，后果不堪设想。”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低语。
“蚀窟的情况确实特殊。”一个始终沉默的老者开口。他是研究院院长周明远，在异常研究领域有着极高威望。“我们对其了解太少。特别是那个周泽，他的实力评估一直是个谜。”
秦岳终于开口：“其他战区的情况？”
“北部战区已经完成三个d级区域的清理。”雷震调出战报，“西部战区遇到些麻烦，有个b级区域的反抗比预期强烈，但还在可控范围内。南部战区……进展缓慢。”
“原因？”
“南方的异常区域多以精神污染为主，清理难度较大。”江远解释道，“而且当地镇异司报告，部分区域出现未知变异。”
苏青补充道：“我们怀疑这与境内空间乱流有关。某些异常区域可能正在……进化。”
这个词让会议室陷入沉默。
“进化到什么程度？”秦岳问。
“目前还不清楚。但东部战区报告，蚀窟最近展现出对其他异常区域的压制能力，这种能力在之前的记录中从未出现过。”
林海冷哼一声：“所以我们现在不仅要清理这些异常区域，还要跟它们赛跑？”
“可以这么理解。”江远点头，“如果让它们继续进化下去，清理难度会成倍增加。”
秦岳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靖墟计划必须加速。但我们也要认清现实，有些目标……暂时动不得。”
他的目光落在投影上的蚀窟标记。
“总司长，您的意思是？”雷震问道。
“对蚀窟，继续观察。必要时……可以合作。”
这句话在会议室里激起波澜。
“合作？跟异常区域合作？”三星上将猛地站起，“这不符合规定！”
“规定是死的。”秦岳平静地看着他，“如果我们连眼前这关都过不去，还要规定有什么用？”
林破军难得地表示赞同：“我同意。蚀窟既然能压制其他异常区域，或许能成为我们的助力。”
“但风险呢？”周明远忧心忡忡，“那个周泽，我们对他几乎一无所知。还有墙内那个被称为的存在，连具体形态都无法确定。”
“所以才要谨慎。”秦岳做出决定，“通知东部战区，加强对蚀窟的监测，同时……尝试接触。记住，是接触，不是挑衅。”
“那其他异常区域？”雷震问。
“按原计划清理。”秦岳的目光扫过全场，“靖墟计划必须继续，但在处理重点目标时要格外谨慎。我们要清理的是威胁，不是给自己制造更大的麻烦。”
会议结束后，秦岳独自留在会议室里。全息投影上的蚀窟标记依然在闪烁，像是在无声地宣示着自己的存在。
“周泽……”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你究竟是谁？”
与此同时，远在龙城的蚀窟内，周泽突然睁开双眼。
银黑色的纹路在他皮肤下缓缓流动，仿佛感知到了什么。
“怎么了？”渊寂注意到他的异常。
周泽望向西方，那是总司所在的方向。
“有人在惦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