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调和核心的暖意还在掌心流转,林辰刚转身想跟苏清月说激活进度,指尖突然碰到身后的石壁——那触感不对。之前摸上去是冰凉粗糙的陶土,此刻竟泛着温温的潮气,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青砖。他下意识回头,手电筒的光柱扫过石壁时,心脏猛地一沉:
原本嵌在石壁上的阴兵浮雕,不知何时动了。
不是细微的移位,是实打实的“活”了——左边那尊举着陌刀的阴兵,陶土制成的手指正缓缓弯曲,刀身原本对着石壁外侧,此刻竟悄悄转向了墓室中央;中间跪坐的阴兵,原本垂在身侧的手,正慢慢抬起来,掌心对着林辰的方向,陶土缝隙里渗出极细的青光,像有水流在里面淌;最右边那尊持盾的阴兵,盾牌上的“忠”字纹,竟从暗褐色变成了淡青色,纹路上的陶土簌簌脱落,露出底下泛着光的金属层。
“别动!”苏清月的桃木剑突然横在林辰身前,剑穗铜钱疯狂打转,在空气中划出细碎的火星,“是‘活浮雕’!爷爷的笔记说,开元古墓的石壁阴兵,是用阴兵残魂与陶土混合烧制的,遇阴阳调和核心的光就会苏醒——但现在的样子不对,他们的魂息被煞雾污染了!”她的指尖在石壁上轻轻划过,指腹沾到点陶土粉末,凑近鼻尖一闻,眉头立刻皱起,“有西方冥界的魂石味!是债契卫刚才带进来的煞雾,渗进浮雕里了!”
苏念的银锁突然从掌心飘起来,链身绷得笔直,镜面映出石壁的倒影——倒影里的阴兵浮雕完全是另一番模样:他们没有举刀,反而用身体挡着石壁后的黑影,盾牌上的“忠”字纹亮得刺眼,掌心对着的不是林辰,是石壁深处泛着黑煞的裂缝。“银锁说他们在保护我们!”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银锁的光顺着石壁爬上去,照得浮雕阴兵的陶土脸更清晰,“那个持盾的叔叔,胸口有爸爸的标记!”
林辰的饕餮印记突然发烫,小臂的鳞纹与浮雕阴兵的“忠”字纹产生共鸣,石壁上的阴兵们动作突然加快。举刀的阴兵猛地将刀劈向石壁,陶土刀身砸在石面上,竟没碎,反而震得整个墓室都在颤,头顶的星辰穹顶落下细碎的石渣,砸在肩膀上生疼。老陈举着青铜罗盘踉跄了两步,罗盘指针在石壁方向疯狂跳动,刻度盘上的“魂息值”像疯了似的往上窜:“煞气浓度超过60%!浮雕阴兵的残魂快被吞噬了!再不想办法,他们会变成煞兵!”
阿蛮突然将青铜护目镜扣紧,镜片的符文与石壁裂缝产生共鸣,投影出裂缝里的景象:无数黑色的锁链正从裂缝中钻出来,缠在阴兵浮雕的背后,锁链尽头连接着块暗紫色的魂石,魂石表面刻着西方冥界的衔尾蛇纹章,“是债契卫的陷阱!他们故意让煞雾渗进浮雕,想让阴兵反过来攻击我们!”她掏出青铜哨子,哨声刺破墓室的震动声,剩余的傀儡阴兵立刻举盾挡在林辰身前,玄铁盾与陶土刀碰撞的声响,在墓室里撞出嗡嗡的回音。
就在这时,林辰注意到石壁中央的阴兵浮雕胸口,嵌着块巴掌大的青铜符牌——符牌是饕餮兽首造型,兽首的眼睛是空的,正好能放下阴阳调和核心。他想起苏清月说的“阴兵总符需核心激活”,心头一动,伸手想去碰符牌,指尖刚碰到符牌的瞬间,整个墓室突然剧烈震动!
“轰隆——”
石壁像被巨锤砸中,从符牌位置裂开蛛网般的缝,裂缝里涌出的青光裹着黑煞,瞬间将整个石壁笼罩。浮雕上的阴兵们同时“活”了过来——不是之前的缓慢动作,是带着陶土碎裂的脆响,从石壁里“走”了出来!举刀的阴兵陶土胳膊上还沾着石渣,却毫不犹豫地挥刀劈向傀儡阴兵;持盾的阴兵将盾牌挡在身前,盾牌上的“忠”字纹又变成了暗褐色,黑煞顺着盾牌边缘往下滴,落在地上烧出细小的坑。
“林辰!用核心碰符牌!”苏清月的桃木剑突然爆发出红光,剑身上的《开元阴阳录》残页完全展开,挡住劈来的陶土刀,“爷爷说符牌是阴兵的‘魂息开关’!核心的光能净化煞雾,唤醒他们的神智!”她的声音被震动声盖过,不得不提高嗓门,“但需要消耗20亿冥符!手机应该弹选项了!”
林辰的口袋里果然传来震动,手机屏幕在颠簸中自动亮起,弹出的选项刺得人眼疼:“检测到活浮雕阴兵被煞雾污染,激活方案:1. 消耗20亿冥符(净化后解锁‘活阴兵指挥权’);2. 献祭饕餮血脉15%(永久削弱核心掌控力);3. 用苏念银锁中的守符人魂息(苏母魂息将永久固化,无法再苏醒)”。预览画面里,选2的林辰小臂印记变得黯淡,核心从掌心滑落,被黑煞吞噬;选3的苏念抱着裂开的银锁,坐在地上哭,镜面里的母亲虚影彻底消失。
“不能选2和3!”林辰的拇指悬在屏幕上,指节泛白。他看着眼前的活阴兵——陶土制成的脸虽然没有表情,但举刀的动作明显在犹豫,刀身每次要碰到傀儡阴兵时,都会下意识偏半分;持盾的阴兵后背的锁链,正被黑煞往裂缝里拽,他却死死撑着盾牌,不让黑煞靠近苏念。饕餮印记突然传来一阵暖流,核心在掌心微微发烫,映出石壁上的符牌——符牌的饕餮兽首眼睛里,竟泛着与祖父打火机相同的光(情感三维之强度:活阴兵的挣扎与守护欲,像针一样扎在心上,让犹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坚定)。
“选1!”林辰的拇指重重按下“消耗20亿冥符”的选项,手机屏幕瞬间爆发出青金色的光,余额数字“”飞速跳动,最后定格在“”。光从手机屏幕溢出,顺着他的手臂爬向核心,核心的光芒突然暴涨,像颗小太阳悬在掌心。他快步冲向石壁,将核心稳稳按进符牌的饕餮兽首眼睛里——
“嗡!”
青光从符牌里炸开,顺着石壁的裂缝蔓延,所到之处,黑煞像冰雪遇到沸水般瞬间融化。活阴兵们的动作突然停滞,举着的陶土刀缓缓放下,后背的锁链开始崩裂,陶土身体上的暗褐色纹路重新变成青金色。举刀的阴兵突然单膝跪地,陶土制成的膝盖砸在石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抬起头,陶土脸对着林辰的方向,瓮声瓮气地喊:“末将……参见林将军……”
其他活阴兵也跟着单膝跪地,整齐的动作震得墓室停止了震动,头顶的星辰穹顶重新亮起,北斗七星的光点对着符牌的方向闪烁,像在呼应。苏念的银锁突然飞向持盾的阴兵,链身缠着他的盾牌转了圈,银锁镜面映出阴兵胸口的标记——那是个小小的饕餮纹,与苏正古钱上的图案一模一样,“爸爸的魂息!”女孩跑过去,小手轻轻摸了摸阴兵的陶土胸口,“你是爸爸当年留下的守护阴兵吗?”
持盾阴兵的陶土手指动了动,掌心对着苏念的方向,渗出的青光凝成个小小的虚影——是苏正的轮廓,他穿着黑色冲锋衣,手里举着那枚古钱,“念念,这些阴兵……是开元年间的守墓兵……我十年前找到这里,用魂息加固了他们的神智……现在,该让他们帮林辰了……”虚影消散时,阴兵的盾牌上突然浮现出行小字:“冥河战舰核心在舰底,需用活阴兵的陶土混合魂石,才能炸开缺口”。
林辰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自动弹出新的扫描结果:“检测到活阴兵体内残留魂石碎片,可提取碎片制成‘破舰弹’,需消耗5亿冥符(提取后阴兵神智将稳定)”。他看向活阴兵们,举刀阴兵突然站起来,陶土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林将军,末将等本就是为守护而生,魂石碎片提取后,末将等还能再战!”
阿蛮的青铜护目镜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镜面上弹出卫星画面:三艘冥河战舰的底部,正对着洛阳古墓的方向,舰身的炮口泛着暗紫色的光,“他们要轰了这里!还有三分钟!”她掏出青铜哨子,哨声响起时,活阴兵们同时站起来,举着陶土武器,对着林辰的方向待命,“快决定!是提取碎片做破舰弹,还是先撤!”
林辰看着活阴兵们坚定的陶土脸,又看了眼苏念期待的眼神,突然笑了——从开元二十三年到现在,这些阴兵守了三千年,不是为了被埋在地下,是为了守护苍生。他按下手机上的“提取”选项,5亿冥符从余额中扣除,“”变成同时活阴兵们的陶土身体上,渗出淡紫色的碎片,在空中凝成三枚橄榄球大小的破舰弹,泛着青金色的光。
“阿蛮,你带破舰弹去对付战舰!”林辰将破舰弹递给阿蛮,又转向活阴兵,“你们跟我去钦瓦特桥!那里还有被煞雾影响的阴兵傀儡,需要你们帮忙净化!”举刀阴兵重重点头,陶土手一挥,活阴兵们组成整齐的方阵,跟在林辰身后,玄铁般的陶土脚步声在墓道里回荡,像支跨越千年的军队。
苏清月收起桃木剑,老陈提着青铜罗盘跟在后面,苏念牵着持盾阴兵的陶土手指,银锁在前面带路。墓道里的光线渐渐亮了起来,是活阴兵们身上的青光,照亮了前方的路。林辰摸了摸口袋里的纯金打火机,又看了眼掌心的阴阳调和核心,突然想起符牌上的饕餮兽首——那眼神,和祖父打火机上的一模一样,都是带着守护的坚定。
快到墓道口时,持盾阴兵突然停下脚步,陶土手对着石壁上的浮雕指了指。林辰回头,发现那些原本空白的石壁,此刻竟自动浮现出新的浮雕:上面画着林辰握着核心,活阴兵们跟在身后,前方是钦瓦特桥的轮廓,桥底泛着黑煞,而冥河战舰在远处的天空,舰底的缺口正对着破舰弹的方向。浮雕的最后,画着个小小的饕餮纹,纹眼里嵌着枚开元通宝,铜钱上的“开元”二字,在青光中闪着温暖的光。
“是先祖的指引。”林辰的饕餮印记轻轻发烫,他知道,这场对抗冥河战舰的战斗,不是结束,是先祖守护信念的延续。活阴兵们的脚步声在墓道里回响,苏念的笑声混着银锁的叮当声,前方墓道口的阳光越来越亮,钦瓦特桥的方向传来隐约的轰鸣——那是冥河战舰的炮声,也是他们即将面对的新战场。
林辰握紧核心,加快了脚步。活阴兵们的陶土身影在青光中显得格外坚定,他们或许是用陶土做的躯体,却藏着比钢铁更硬的守护之心。而他,要带着这些跨越千年的守护者,去打一场属于这个时代的“守护之战”,就像开元二十三年的先祖那样,用信念,守住这片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