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5:17 盐泉岛郊外 安全屋)
木柴在铁炉里噼啪作响,火星溅在炉壁上,映得小木屋内部暖融融的。崔政赫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桌旁,后背贴着透气的纱布,伤口传来的刺痛被炉火的温度稍稍压下。桌上摊着从伐木场带回的U盘账本复印件,何景亮正用红笔在“伦敦中转站”那行字下画了三道粗线,笔尖戳得纸张微微发皱。
“账本里有六处提到‘夜莺’,除了50kg蓝珊瑚的交易,还有三次‘艺术品运输’记录,时间都在每年3月——正好是宋允真说的车宰昊去伦敦参加拍卖会的月份。”何景亮把笔记本电脑推到桌中央,屏幕上是伦敦泰晤士河沿岸的卫星地图,他指着一处标红的建筑,“这就是老仓库,现在对外挂的牌子是‘布莱克古董行’,三年前被一家离岸公司收购,股东信息全是假的。”
赵晓晓端着两杯热咖啡走过来,杯壁上凝着水珠,她把其中一杯递给崔政赫:“我查了古董行的监控记录,每周三下午都会有一辆白色厢式货车来送货,车牌在英国交通局没有备案,像是套牌车。”她顿了顿,手指点在屏幕上仓库旁的小巷,“而且这条巷子里有个废弃的监控探头,我托伦敦警局的朋友调了修复数据,上周三拍到货车司机下车时,领口别了个银色徽章——跟车宰昊西装上的‘七’字徽章一模一样。”
崔政赫接过咖啡,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他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精神更集中:“刘波,国际刑警那边联系得怎么样?能不能帮我们安排伦敦的临时身份?”
刘波正靠在墙角给家里打电话,声音压得极低,听到问话后挂了电话,走过来挠了挠头:“联系上了,不过他们说最近伦敦在严查‘七’组织的线人,怕我们暴露,只能给我们安排‘游客’身份,住宿和交通工具得自己解决。另外,他们提到一个人——伦敦警局的卧底探员‘灰鸽’,说如果我们遇到麻烦,可以去唐人街的‘福记茶馆’找他,暗号是‘要一壶祁门红茶,加三勺糖’。”
“‘灰鸽’?”崔政赫皱了皱眉,“有没有他的更多信息?”
“没有,国际刑警说他身份保密,只有茶馆老板认识他。”刘波摊了摊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这是茶馆的地址,还有‘灰鸽’的联系方式,不过只能在紧急情况下用。”
就在这时,木屋的门被轻轻推开,宋允真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羊毛衫,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脸色比昨天好了些,但眼底还有淡淡的青黑。“我想起一些事,可能对你们有用。”她把信封放在桌上,推到崔政赫面前,“这是我之前在车宰昊的书房里偷偷拿的,里面是一张伦敦的老地图,还有一张他和一个女人的合照,那个女人领口也别着‘七’字徽章,我怀疑她就是‘夜莺’。”
崔政赫打开信封,里面果然有一张泛黄的伦敦地图,地图上用红笔圈出了老仓库的位置,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三月十六,老地方见”。合照上的女人穿着黑色旗袍,长发披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站在车宰昊身边,背景正是泰晤士河旁的老仓库。
“这个女人我见过一次。”宋允真的声音低沉下来,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去年3月,车宰昊去伦敦之前,这个女人来星河娱乐找过他,两人在办公室里谈了很久,我路过时听到他们提到‘夜莺计划’,还说‘要让伦敦的年轻人都染上蓝珊瑚’。”
何景亮凑过来看合照,用手机拍下女人的脸,上传到人脸识别系统:“我查一下她的身份,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屏幕上的加载条慢慢推进,突然弹出一行红色提示:“无匹配记录,该人物信息已被加密”。
“又是加密。”何景亮啧了一声,“看来‘夜莺’的身份不简单,可能在‘七’组织里地位很高。”
赵晓晓突然指着屏幕上的地图,声音有些激动:“你们看,老仓库旁边有个地铁站——‘伦敦桥站’,每周三下午3点,有一班地铁会经过那里,正好是货车送货的时间。如果我们能在地铁站附近监控,说不定能拍到‘夜莺’的行踪。”
崔政赫点了点头,把地图折好放进信封:“那就这么定了,我和刘波明天去伦敦,伪装成游客,先去福记茶馆联系‘灰鸽’,然后去老仓库附近踩点;景亮留在安全屋,继续破解账本里的加密信息,争取找到‘夜莺计划’的具体内容;晓晓用无人机远程监控老仓库的情况,一旦发现异常,立刻通知我们。”
“那我呢?”宋允真看着崔政赫,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我认识‘夜莺’,说不定能帮你们认出她。”
崔政赫摇了摇头,语气诚恳:“不行,太危险了。车宰昊现在肯定在找你,如果你去伦敦,很容易被‘七’组织的人发现。你留在这里,帮我们回忆车宰昊在伦敦的其他人脉,还有‘夜莺计划’的更多细节,这对我们来说同样重要。”
宋允真低下头,手指攥着羊毛衫的袖口,过了几秒才抬起头,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会尽量回忆,有什么线索立刻告诉你们。”
(上午 9:23 盐泉岛郊外 安全屋附近)
赵晓晓突然从电脑前抬起头,脸色变得紧张:“不好!无人机拍到三辆黑色SUV正往安全屋这边来,车牌是套牌的,应该是车宰昊的人!”
崔政赫立刻站起来,后背的伤口传来一阵刺痛,他咬牙忍住:“景亮,赶紧收拾东西,把账本和地图都带走;刘波,你去后门看看有没有退路;宋允真,你跟我来,我们从窗户走。”
何景亮快速把电脑和账本装进背包,刘波跑到后门,推开门看了看,回来喊道:“后门是一片树林,能通往公路!”
崔政赫拉着宋允真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外面的冷风灌了进来,带着树林的湿气。“你先跳,我在后面掩护你。”他对宋允真说。
宋允真点了点头,爬上窗户,跳了下去,崔政赫紧随其后,落地时没站稳,踉跄了一下,后背的伤口更疼了。
刘波和何景亮也从后门跑了出来,四人沿着树林往公路跑,身后传来SUV的引擎声,还有男人的喊叫声。
“快!前面就是公路,我的车停在那里!”刘波指着不远处的一辆银色轿车,加快了脚步。
四人跑到车旁,刘波打开车门,崔政赫把宋允真推进后座,何景亮和赵晓晓坐在副驾,刘波发动汽车,车子沿着公路往前开。
从后视镜里,他们看到三辆SUV正紧紧跟在后面,车灯亮得刺眼。
“他们追得很紧,怎么办?”赵晓晓紧张地问。
何景亮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微型干扰器,按下按钮:“这是我之前做的信号干扰器,能干扰他们的导航和通讯,不过只能维持10分钟。”
果然,没过多久,后视镜里的SUV开始减速,像是失去了方向,慢慢落在了后面。
刘波松了口气,踩下油门,车子加速往前开:“我们先去盐泉岛的码头,那里有去温哥华的渡轮,到了温哥华再转机去伦敦。”
(下午 2:15 盐泉岛码头)
渡轮的汽笛声响起,崔政赫和刘波站在码头边,看着宋允真和赵晓晓、何景亮登上渡轮。
“你们一定要小心。”宋允真的眼睛红红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徽章,递给崔政赫,“这是我之前在车宰昊的书房里找到的,跟合照上女人的徽章一样,说不定在伦敦能用到。”
崔政赫接过徽章,徽章上刻着“七”字,边缘有些磨损,看得出来用了很久。“放心,我们会注意安全的。你们到了温哥华后,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等我们的消息。”
渡轮慢慢驶离码头,宋允真站在甲板上,对着他们挥手,直到渡轮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海面上。
刘波拍了拍崔政赫的肩膀:“走吧,我们去机场,机票已经订好了,晚上7点的飞机,直飞伦敦。”
崔政赫点了点头,把徽章放进口袋,和刘波一起走向停车场。阳光照在海面上,泛着金色的光芒,却没让崔政赫的心情放松下来——他知道,伦敦的危险,比盐泉岛更甚,而“夜莺”和“七”组织的阴谋,还藏在泰晤士河的迷雾里,等着他们去揭开。
(晚上 6:45 温哥华国际机场)
崔政赫和刘波坐在候机厅里,手里拿着“游客”身份的护照,上面的名字是“陈明”和“李伟”。刘波正低头检查背包里的设备,崔政赫则看着窗外的飞机,心里想着伦敦的老仓库,还有那个神秘的“灰鸽”。
“还有15分钟登机。”刘波看了看手表,抬起头对崔政赫说,“你说‘夜莺’会不会已经知道我们要去伦敦了?”
崔政赫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们得做好准备。到了伦敦后,先别去老仓库,先找‘灰鸽’,看看他有没有‘夜莺’的更多线索。”
广播里传来登机提示,崔政赫站起身,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的眼神却很坚定。他和刘波一起走向登机口,身后是温哥华的夜景,前方是伦敦的迷雾——这场与“七”组织的较量,已经从盐泉岛,延伸到了遥远的伦敦,而他们,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