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恰恰说明，先前在王主任面前，何雨柱的沉默并非默认，而是一时忘了说明。
想到这儿，一向不露声色的她，忍不住轻轻咬了咬唇。
可转念一想，何雨柱做得并没有错，反倒是她这个做师姐的失了分寸。
羞意顿时涌了上来。唐沁红着脸，抿唇站在原地。
“师姐，我来了。”何雨柱与阎埠贵说完话，笑着朝她走来。
见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再想到自己先前因他未澄清而暗自欢喜——唐沁顿时觉得在师弟面前丢了脸。
向来清高受捧的她，哪受过这般委屈？她当即转身，不再理会何雨柱，径自往四合院里走。
何雨柱见她不等自己，轻笑一声：“师姐，你走这么快，一会儿过了我家门都不知道。”
他三两步跟上，牵住了唐沁的手。
尽管心中仍有些闷，可当他握住她的那一刻，烦闷顷刻消散，只剩浅浅欢喜。
何雨柱牵着她往家走。沿途邻居见了，纷纷议论起来。
“快看，何雨柱找了个这么标致的对象！”
“真是好福气啊！”
“他搬出去之后日子越过越好了，认了个处长做哥哥，对象也这么俊。”
“前几天还得了荣誉市民呢……真是出息了！”
在一片赞叹与羡慕声中，何雨柱带着唐沁走到了中院。
中院。
此时，阎解成和阎解方正坐在刘海中家门前，同刘光福、刘光天一起扔石子玩。
突然看见何雨柱带着一位漂亮姑娘回家，几个小子全都愣住了。
他们几个人里，年纪最大的是阎埠贵家的老大阎解成，如今被送去读中专。他比何雨柱还大两岁，至今都没谈过恋爱。
从前他就羡慕何雨柱不用上学，早早去上班挣钱，哪想到现在何雨柱连对象都有了，而且还是个美人，一时看得他傻了眼。
不止阎解成，其他几个孩子年纪也和何雨柱差不多，此时都愣在原地。
他们还在扔石子玩，何雨柱却已经带着对象回家了！
这几个少年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眼见何雨柱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对象，眼里都忍不住流露出羡慕和嫉妒。
他们哪还有心思玩石子，一个个都直勾勾地盯着那边瞧。
“我的天，傻柱找着对象了！”
“他对象也太好看了吧！”
“我连恋爱都没谈过呢……”
“他怎么找到这么好看的对象啊！”
几个人蹲在刘家门口，望着何雨柱和唐沁的方向，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这些话自然也传进了何雨柱的耳朵里。
从前，何雨柱常跟这几个小子打架，主要是他们嘴欠，总爱提他母亲去世的事。
每次听见，何雨柱就忍不住跟他们动手。
不过后来他去丰泽园当学徒，空闲时间少了，没空再跟他们混在一起，渐渐也就疏远了。
半年过去，从前的小打小闹差不多都忘了。
曾经这些小子还整天嘲笑他，谁能想到，如今何雨柱却成了他们之中混得最好的一个。
四个人坐在这里，半年前讥讽何雨柱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再看现在的何雨柱，穿得体体面面，身边还伴着漂亮的对象，再想起前些天他因抓捕敌特被公开表彰、获得“荣誉市民”称号的事，几个人都不由自主羞愧地低下了头。
何雨柱懒得理他们。
他领着师姐进了屋。
何雨柱家里原本就没什么像样的物件，加上之前帮警察抓聋老太时又搬出去不少家具，如今屋里更是空空荡荡。
进了门，何雨柱借着月光点亮煤油灯。
望着眼前破败的景象，他脑海中只浮现四个字：家徒四壁。
如今何雨柱家只剩一张床和一个破旧柜子。柜面落了灰，漆皮也随着岁月剥落，看上去又旧又烂。
家中物件稀少，连蜘蛛都没地方结网，只能在墙角勉强落脚。
唐沁看着何雨柱家的模样，难以想象他过去过着怎样艰难的生活。
再想到何雨柱的父亲抛下他和何雨水一走了之，她心头不由一紧。
何雨柱的爹该有多狠心啊，竟把两个孩子丢在这种地方不管死活，还卷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
唐沁默默想着，鼻尖发酸，眼眶渐渐湿润。
看完主屋，唐沁走进何雨柱家的厨房。何雨柱临走时并没收拾这里，这厨房不仅是做饭的地方，还有一半堆满了杂物。
要不是今天过来，何雨柱都快忘了家里还有这么个堆杂物的角落。
跟着唐沁走进厨房，何雨柱望着墙角那堆高高的杂物，深深叹了口气：
“我都忘了这回事，过几天转卖手续就办好了，这儿还有一堆杂物没清理呢。师姐，我先看看有什么东西，过两天再来收拾。”
说着，何雨柱朝墙角那堆杂物走去。
唐沁点点头：“好，你先整理，我去趟厕所。”
何雨柱一听师姐要上厕所，立刻转身说道：“真不好意思师姐，我们院里没厕所，得上外面的公厕，我带你过去吧。”
他说着就要带路。
唐沁连忙伸手拦了一下：“不用了小何，我来的时候看见了。”
“地方我晓得，我自己去就行，你在屋里收拾这些东西吧。”
“等我回来再跟你一起拾掇。”
唐沁对何雨柱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跟上。
她走出厨房，推门到了外面。
何雨柱见唐沁出了门，就回过头继续整理东西。
唐沁独自一人走出大院。
凭着记忆往公厕方向走去。
……
这时候，许大茂正缩着身子蹲在胡同里。
身上只穿了件薄袄，冻得浑身直打哆嗦。
他不停地吸着鼻涕。
借着月光，手里捏了根小木棍。
正用棍子戳地上的蚂蚁洞。
他一边戳着蚂蚁洞。
一边低声骂何雨柱。
“死傻柱，臭傻柱！”
“要不是你这没娘养的狗东西，今天我家房子早就过到我名下了。”
“都怪你，要不是你在那儿多嘴多舌、装模作样，我也不用躲在这儿不敢回家。”
“冻死我了！傻柱你等着，我迟早……啊……”
“啊，阿嚏！”
许大茂话没说完，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鼻涕眼泪一齐喷出。
他伸手捏住鼻子，用力一擤。
再随手一甩。
鼻涕全甩在了手上。
许大茂站起身，很自然地把鼻涕抹在胡同的墙上。
“妈的，冻死老子了。”
“傻柱，你给我等着！”
许大茂气得抬腿狠狠踹了一脚胡同的墙。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许大茂扭头朝胡同外看去。
167还以为是许富强找来了。
正张望时，容貌美艳、身姿出众的唐沁，匆匆从胡同口走过。
这胡同很窄。
唐沁从那儿经过，也就两步的功夫。
可就这么两步。
一闪而过的身影，已足够让许大茂看得愣神。
许大茂站在胡同里，眼睛都看直了。
他使劲咽了口口水。
“真 好看！”
“长这么漂亮，跟了何雨柱岂不是糟蹋了？”
“这么美的妞儿，可不能便宜了何雨柱。”
“让我去会会她……”
许大茂说着，嘴角一歪，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
眼睛一眯，许大茂那股子猥琐劲儿就漏了出来。他搓着手，兴冲冲地走出胡同。
盘算着离间何雨柱和眼前这姑娘，顺便用几句好听话把她哄到手。
许大茂快步跑到唐沁面前，猛地转身，摆出个自认帅气的笑脸：“诶！美女！”
他以为这笑容能迷倒一片，唐沁却只觉得腻得慌。
她眉头一紧，立刻认出这是刚才在王主任办公室跟何雨柱抬杠的人。当时就烦他，现在看他凑上来笑成这样，更是反感。
唐沁在外一向是冰山美人的样儿，见许大茂硬凑过来搭话，理都不理，大步往前走。
许大茂见这姑娘没被自己迷住，心里挺挫败，但还不死心。他倒退着小跑，面朝着唐沁说：“美女，咱今天见过，你忘啦？”
看唐沁不吭声，许大茂就自顾自往下说：“我今天看你跟何雨柱在一块儿，你不会是跟他谈对象呢吧？”
“我可跟你说，要是你才认识他，千万别被他那外表给骗了。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他是什么人我可太清楚了，你可千万别跟他好。”
唐沁本来懒得搭理，但一听许大茂说何雨柱不好，顿时不乐意了。
她停住脚步，眉头渐渐锁紧，目光锐利地看向许大茂，冷冷问道：“你说何雨柱不好？”
许大茂见她停下还这么问，以为是愿意听自己说道说道，正好借机挑拨。
他立刻凑上前，一本正经地说：“可不是嘛，你是不知道何雨柱这人啊。”
“他不学无术，没脑子，就是个二愣子。整天无所事事，工作也不上心，之前在丰泽园那活儿，干了半年就被开除了。”
说到这儿，许大茂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许大茂一脸讥讽地说道：
“我看啊，是他脑子有问题。”
“除了犯傻什么都不会，做菜也学不成，被人赶出来了呗。”
“你可别信他那些虚头巴脑的话。”
“何雨柱根本就是个没用的，做什么都不行，犯傻倒是有一套，跟他谈个朋友玩玩就算了。”
“真要结婚的话，还是得找别人，像他这样的，连养家都难。”
说完何雨柱，许大茂立刻开始吹嘘自己。
他昂起头，挺起胸，神气十足地说：
“同志，实话告诉你，真要结婚，就得找我这样的。”
“我聪明又明白事理。今天你也看见了，我爸马上要把房子过到我名下，我很快就有自己的房了。”
“我的工作也体面，马上进电影院当放映员，工作轻松，还能免费看电影。”
“时不时就有村里人请我们去放电影，鸡鸭鱼肉都往我们手里塞。”
“外快也不少拿。我爸就是放映员，每个月总有一两次被请到村里放电影。”
“我们家那时候，今天吃鸡，明天吃鱼，在整个四合院都是头一份。”
“那鸡，一炖就是整只，这么大！没见过吧！”
许大茂得意地比划着。
不过他在唐沁面前说这些，简直是班门弄斧。
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唐沁从小跟着高丰长大，什么好的没吃过，鸡鸭鱼肉对她来说根本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