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谷区的夜，比市中心要安静许多。
“好了，不早了。”林恩站起身，打破了沉默，“我先去洗漱。”
“好。”
他走向卫生间，动作干脆利落。
没过多久，林恩就出来了。
他赤着上身，脸上还挂着不少水珠。
林恩一边用毛巾擦着脸，一边对V说道：“到你了。”
V站起身，却有些迟疑。
她走到卫生间门口，又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了略带尴尬的神情。
“我想洗个澡。”她轻声说道。
在经历了今晚的一切之后，她迫切地需要一场热水澡来洗去疲惫。
“想洗就去洗啊。”林恩随口回道，他正从一个不起眼的储物柜里拿出备用的弹匣，检查着里面的子弹。
V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已经不成样子的裙子。“那我我穿什么睡觉？你平时没有睡衣，浴袍什么的吗?”
林恩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刚刚还和他讨论着如何掀翻公司高管的前精英特工，此刻面临着一个最基本的生活问题，她没有换洗的衣物，没有睡袍，什么都没有。
“我一个人住，这么讲究干什么。”
他看着V那略带窘迫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等着。”
他走到房间另一头那个简陋的衣柜前，拉开柜门，随意地在里面翻找了一下，然后拿出一件叠得还算整齐的白色t恤，头也不回地朝V扔了过去。
“凑合一下吧。”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明天再去买新的。不过，你以前那些高级定制货，恐怕是穿不起了。”
V稳稳地接住t恤。那是一件很普通的纯棉t恤，胸口印着一个已经有些褪色的乐队标志。
衣服上，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气味。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那种有公主病的人一样。”V将t恤抱在怀里，脸上也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林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再接话。
他已经擦干了身体，换上了一条宽松的短裤，然后自顾自地走到了窗边的单人床前，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卫生间里很快也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V站在淋浴下，任由温热的热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水流带走疲惫和寒意，也仿佛带走了那些属于荒坂的记忆。
没过多久，V便洗好了。
她用林恩那条半旧的毛巾擦拭着身体，将头发吹了个半干，然后换上了那件宽大的白色t恤。
林恩的t恤穿在她身上，几乎能当成一条短裙，下摆刚好遮到她的大腿中部，将她那双匀称修长的腿完美地展露了出来。
她拿着毛巾，一边擦着还在滴水的发梢，一边赤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床边。
“我说，林恩。你的毛巾都有个洞了怎么还不换？V的声音响起。
“有吗？”林恩闭着眼睛，懒洋洋地回道，“就一个芝麻大的小洞而已。再说了，你知道一条新毛巾有多贵吗？都够买半盒子弹了。”
林恩的回答让V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她将目光投向了林恩身下的床铺，随即眉头微微蹙起。
“啊？床这么小啊。”
那确实是一张标准的单人床，林恩一个人躺上去，就已经占据了大半的空间。
想要再挤下一个人，会显得非常勉强。
“都说了是凑合凑合。”林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意。
V也没再多说什么。她将那条破了个小洞的毛巾挂回卫生间，然后走到房间总开关前，关掉了灯。
“啪嗒。”
房间瞬间陷入了黑暗，只有窗帘的缝隙中，透进一丝夜之城迷离的霓虹光晕。
V摸索着走回床边，小心翼翼地掀开毯子的一角，朝林恩身边靠了过去。
床垫因为增加了新的重量而向下凹陷。林恩下意识地向墙壁的方向挪了挪，为她腾出了一点空间。
V也顺势挤上了床，侧身躺了下来。
床上的空间不大，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紧紧地贴在了一起，V能清晰地感觉到，从林恩身上传来的体温，以及他那平稳有力的心跳声。
窗帘早就自动拉上了，此刻的房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V侧着身子，面对着林恩的侧脸，她呆呆地看着林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沐浴后清新的水汽，混合着两人身上相似却又不同的气息，形成了一种奇妙而暧昧的氛围。
她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林恩似乎也察觉到了V的目光。他缓缓地转过身，在黑暗中，对上了V那双好看的眸子。
“怎么了？干嘛不睡？”林恩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被林恩发现，V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她随便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有点挤……我怕我掉下去。”
林恩闻言，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将头又转了回去，就在V以为他不会再有任何反应的时候，一只强壮有力的手臂，突然从她身体下方穿过，然后猛地一收。
V只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便被带了过去。
她的头紧紧地贴在了林恩的胸膛上，而林恩的手臂则环住了她的腰。
“抱着睡就不挤了。”林恩的声音依旧慵懒，听起来是真的困了。
“快睡吧。”
V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身体一僵，但她没有反抗。
鼻尖萦绕着林恩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V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安心地睡去。
这一夜，她睡得格外安稳。
第二天早晨，窗帘已经自动打开，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
林恩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下意识地动了动身体，却发现怀里空空如也。昨晚那温润柔软的触感，仿佛只是一场梦。
他坐起身，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眼睛，随即看到了那个已经穿戴整齐的身影。
V正坐在那张小小的茶几前，已经换回了她自己的衣服。
她的头发梳理得很整齐，脸上虽然还带着一丝苍白，但眼神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起这么早？”林恩有些惊讶地问道。
“哪里早了？”V回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墙上的电子钟，“都快九点了。快起床洗漱吧，我去买了早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虽然都是合成食物，我感觉你们这的要比公司的好吃。”
林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茶几上摆着两个纸袋，里面装着热气腾腾的煎饼和两杯牛奶，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公司是吃定了你们，不好吃你们也得吃，街头的小摊可不一样，要是不好吃可就得倒闭了，说不好还得挨顿打呢。”
林恩笑了笑，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向卫生间。
当林恩刷完牙出来时，V已经将早餐摆好了。
V一边将一个煎饼递给林恩，语气完全恢复如初。
“一会先带我去买枪，我需要趁手的武器。然后，去看看义体，我觉得我身上可以升级的地方还有很多，老维手艺是好，但是店里的好东西不多。”
“一下子换这么多，身体受不受得了。”林恩一边啃着煎饼，一边问道。
“现在哪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有什么好东西装就行了。”V满不在乎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