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院后台的小房间里,林恩单手拎着那柄从野人王手中缴获的动力锤,巨大的锤头拖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摩擦声。
V和杰克一左一右,呈品字形将那名黑客包围在狭小的空间里,手中的武器虽然没有抬起,但杀意却如同实质般笼罩着整个房间。
面对这堪称绝境的场面,那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却显得异常冷静。
他看到三人进来,第一时间举起了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势,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轻松的微笑。
“哇哦,嘿,别开枪……”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腔调,“我们没必要把事情搞得这么难看,对吧?”
林恩的目光扫过这个男人。
他穿着白衬衫,他身后的两台便携式终端屏幕亮起,显然还在工作。身后电影院后台的屏幕上竟然还在播放着电影。
“你干了什么?”林恩的声音低沉。
“放松,伙计。这里很安全,我对你们也没有任何威胁。”男人摊了摊手,语气诚恳,“我只是暂时切断了这里与太平洲网络的连接,为我们争取一点不受打扰的时间。我们聊聊,怎么样?”
“聊?”V上前一步道:“你刚才不是还想干掉我们吗?”
“干掉你们?不,不,不。”男人连忙摆手,笑了起来,“那只是……为了稍微拦住你们一小会。说真的,你们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佣兵。”
林恩没有理会他的恭维,开口道:“继续说。”
男人似乎知道多余的客套毫无意义。“巫毒帮他们不仅在监视你们,还在指挥你们。我不知道他们给了你们什么承诺,但我可以保证,我们网络监察,绝对比他们有钱得多。”
“我们不是为了钱。”林恩的声音冷了下来,但他心中却飞速盘算起来。对方是网络监察,同样是网络方面的巨头,这让他意识到,或许,还有另一条路可走。
“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找布丽奇特,让她帮一个忙。”林恩目光锐利,紧紧盯着对方,“但听你这么一说……我们好像也不是不能合作。”
拯救杰克,是他的唯一目的。至于合作对象是巫毒帮还是网络监察,对他来说,并无本质区别。谁能提供方法,谁就是盟友。
“布丽奇特?”男人轻笑了一声,“我们的IcE已经占领了巫毒帮的服务器。布丽奇特,连同她的那些伙计,现在都被‘冻’在他们自己的网络里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至于你……朋友,你猜猜你们在巫毒帮的计划里扮演了什么角色?用他们的话来说,你们就是一块‘用完即弃的擦脚布。”
林恩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从踏入那间肉铺开始,他就没指望过和普拉西德那样的家伙能有什么真诚的合作。互相利用,各取所需,这才是夜之城的生存法则。
“所以,你们在这里大费周章,甚至不惜雇佣动物帮和巫毒帮开战,到底是为了什么?”林恩问道。
“没办法,动静不能太大。”男人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布丽奇特……她在我们的系统里,挖走了一些她不该碰的东西。”
“所以你们要对她下手?”
“我们不是黑帮,朋友。”男人的语气严肃了起来,“你知道过去一年,网络监察阻止了多少次来自‘黑墙’之外的攻击吗?成千上万次!每个人都以为那堵墙固若金汤,可以保护人类一辈子。但实际上,”他比划了一下,“它现在就像一个破了洞的塑料袋,勉强糊在一扇漏风的窗户上。而巫毒帮那帮疯子,还在不停地往上面捅窟窿!”
“黑墙外……究竟有什么?”杰克忍不住问道,这个问题同样困扰着他们。
“你不需要知道,”男人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凝重,“那是你们的脑子无法想象,也无法承受的恐怖。相信我,保持无知,是一种幸福。”
他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将话锋拉了回来。
“说回正题。我们本想趁这个机会,顺势攻破巫毒帮的子网,彻底清除隐患。但是……很难搞。”
“是为了‘海神’吧?”V冷冷地插话,“你们不允许有任何不在你们控制下的独立网络存在。”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真正的‘独立网络’!”男人激动地反驳道,“如果黑墙真的被巫毒帮捅穿,我们所有人都得完蛋!夜之城会变成第一个祭品,谁也活不了!”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
男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我们谈谈合作吧。”他重新恢复了冷静,“我会让你们完成‘任务’。我会解冻布丽奇特,让她安然无恙。作为交换,我要的东西是这些数据,你们让我带走。我们各取所需,互不影响。”
林恩与V交换了一个眼神。
V微微点了点头。这个方案,无疑是目前的最优解。他们既能完成对巫毒帮的“承诺”,见到布丽奇特,又为治疗杰克留下一条后路,利益不存在冲突的情况下,他们没必要和网络监察明面上闹翻。
“成交。”林恩沉声说道,“但你得留下一个联系方式。或许……我们还有用得上你的地方。”
处理Relic芯片,多一条路,总是好的。
男人似乎对林恩的要求有些意外,但随即笑了起来,语气中多了一丝真正的欣赏。
“那是最好不过了。我也很欣赏你们,身手如此利落的佣兵,在夜之城可不多见。”
他说着,冲着三人友好地笑了笑,然后才转身操作着身后的终端。
“还需要三分钟,很快就好。之后,我会撤销信号屏蔽,外面的防火门也会打开。布丽奇特会准时‘解冻’的。”
他一边忙碌,一边说道:“合作愉快,各位。”
林恩三人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缓缓退出了控制室。信任?不存在的。但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暂时的和平是完全可以达成的。
当他们退出二楼之后,果然听到原本的巨大防爆门正在升起的声音。
几乎在同一时间,普拉西德那带着浓浓嘲讽意味的声音也再次在他们脑海中响起。
“布丽奇特醒了,看起来你们那边完事了,干得不错嘛……擦脚布!不过,再见了!”
话音刚落,林恩感觉自己眼前一道红光亮起,是网络攻击!
这个混蛋,在任务完成的瞬间,就对他们痛下杀手!
不过林恩也早有准备,做好了备案,临时的网络是以林恩在最外层,所以他们想同时攻击三人必须先攻破林恩的ice。
想攻破林恩的ice,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没能越过ice攻击未果,第二种,则是攻破林恩的ice自食其果。
红色的光芒很快褪去,林恩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有异样,然后连忙朝V和杰克看去。
“你们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
林恩这才松了一口气,既然任务完成了,也该回去会会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