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人鱼。他对我很重要，你别想着对他动手。另外，是所长让我带他的。”
此话一出，萤不说话了。
这里的非正常人类学会的第一堂课就是要对所长绝对服从。
学不会的话，要么受伤要么死。
他们对陆行止形成一种自然而然的恐惧。
萤很小心眼，凭着他的权限，他可以在所内实验区来去自如。如果似锦不阻止，说不定他会去威胁人鱼，并且吓唬甚至伤害他。
毕竟也不是没有前科。
似锦倒不担心人鱼会被欺负，她更担心萤被伤到，留下心理阴影。
人鱼是自然产物，对萤这种基因合成生物有着天生的血脉压制，更别提他的能力都是自然优胜劣汰进化而来，利爪、声音、强而有力的巨尾都是他的攻击武器。
小人鱼看着好说话，但终究是海洋中的统治者之一。从各方面评估对比来看，萤对上他，胜率只有百分之十。
那百分之十还是因为人鱼不适应陆地带来的限制。
“啧。”
萤烦闷地挠了挠头发，靠在树上，一脸烦闷且委屈。
“以后阿锦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了，肯定会忘记我。”
“不会的，我记忆力很好。”似锦认认真真。
萤看她，忽的一笑，摇头：“身为人类，你怎么比我这个杂种还……算了。”
他盯着她，认真道：“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你。要是有人骗你欺负你，你就跟我说，知道吗？”
“你不是杂种，别这么说。不会有人敢欺负我，欺负我的都付出了代价。”
似锦不喜欢他这么说自己。
研究所里面很少有人把实验体当成人类平等看待，即使这些实验体被称为“非正常人类”。
在无权无势时，萤和其他实验体听到的最多的都是某些研究员的抱怨。
研究员叫他们“杂种”，说他们没爹没娘，还想要人权真是可笑。
这种情况还是萤当上研究所排行榜第一的实验体，才改善很多。
所以对于贡献值任务的完成，萤不想停，也不敢停。
“好好好，我们阿锦说什么都对。阿锦不喜欢我就不说了，不说了。”
萤举手作投降状。
“嗯，你好好休息，最近别接雇佣任务了，我不想下次看见的是一堆尸块或者破布料。”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懒洋洋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萤的名字是自己取的，可能是似锦敏感多疑，觉得这个名字并不适合他。
去掉草字头底下的“冖”，萤就变成了茧，而“冖”就像一张大网，牢牢的困住了萤的一生，让他真正成为被密不透风的网包裹着的茧。
再等等，再等等。
黎明，很近了。
她会努力的。
*
洛云樊学习的速度很快，不过短短一个月，他已经能熟练的跟似锦交流沟通了，并且对平板等电子产品的使用溜得飞起。
但是他并不喜欢说人类的语言，有时候还会嘀嘀咕咕说出几句人鱼族的古老语言。
他对这里和似锦的存在适应良好，半点没提到过自己的家族。
对了，小人鱼最近沉迷于狗血言情剧，对于里面的煽情片段每次都看得泪流满面，啪啪啪的掉小珍珠。
是真的小珍珠。
似锦：“……”
她抽走洛云樊手中的平板，擦了擦他哭肿的双眼。
“人鱼不要老是看电子产品，对眼睛不好——电视里的都是假的，别哭。”
对上她，人鱼特别老实好欺负，被抽走平板也不恼，转身就扑进了似锦怀中。
“可是好好看哦。”
他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电视里男主的打斗动作，吧啦吧啦说着男女主之间的爱恨情仇。
“不过要是我，我肯定不会让阿锦误会，什么都跟阿锦说！他们太蠢啦，什么都不说，彼此相爱都不知道。”
“不像我，我爱阿锦，我就要说！”
他金色的瞳孔看起来很是天真。
似锦从他的眼睛中看出自己的影子，觉得好笑中又带着几分迷茫：“你知道什么是爱吗？说的很轻松呢。”
见自己被小瞧了，云樊瞪大双眼，气哼哼直起身，大声道：“我当然知道！爱一个人就是想把所有好东西都给她，不让她受委屈，还老是想和她交……唔！”
似锦太阳穴直跳。
这不能播，再说下去，书都要被封了。
她刚想警告云樊说话注意点，就觉得掌心湿濡，那小人鱼不知什么时候舔舐着她的掌心，脸颊晕红，喝了酒似的。
似锦：“！！！”
她头皮发麻，连忙抽回手。
阿若也是大跌眼镜。
它一直知道，似锦对于云樊来说就像猫遇到了猫薄荷，沉迷、深陷、上瘾。
但哪个位面也没这个位面的人鱼一样变态啊！
小人鱼不满意地把似锦拉过去，蹭了蹭她的脖子，呼吸喷洒在她脸侧。
“阿锦什么时候跟我生崽崽啊？想跟阿锦生崽崽。”
他含住似锦的耳垂，舌尖肆意舔.弄，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用犬齿轻轻磨了下。
似锦浑身紧绷，眼里也多了一丝迷蒙。
但她坚定的推开云樊站起来，眨了眨眼，重新恢复那副清冷正经的表情。
“不可以。”
云樊眼睛亮亮的看着她，眯着眼笑：“这样的阿锦也好漂亮哦。”
他的语调好听，丝丝诱惑蛛网般缠了似锦满身。
似锦捂着自己的耳朵，无意识鼓了鼓脸，偏瘦的脸颊上出现一块软乎乎的肉，看起来特别可爱。
“阿锦真的好可爱，亲亲～”
人鱼双手撑着水箱边，扬着脸看着似锦，目光热烈专一。
他的脖子扬起，喉结滑动，白皙的脸上布满红晕，胸膛随着呼吸起伏，像是脆弱的小宠物祈求主人垂怜。
似锦像是真被他蛊惑了，弯下腰，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
云樊呼吸错乱了，他眼睫颤了颤，就要乘胜追击——
似锦只是移开唇，与他错位。
“只一次，下不为例。”
她看出来了。
他对她用的催眠术。
云樊笑嘻嘻搂住她的脖子，又在她唇上“啾”了下。
“阿锦香香(?′?`?)～”
但她还是亲他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