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的判官一般不会跑到人间来。
哪怕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但谢全和赵吏两个人都没有想到这男判官会突然跑到人间来,而且,声势浩大,男判官的身旁跟着一群灵魂摆渡人,甚至还有数百个冥警。
不知道的还以为阿茶又出逃了。
这个阵仗甚至比平常寻找阿茶的阵仗还要大。毕竟冥警这种东西其实本身就不是地府的存在,这玩意儿说白了是昆仑安插在地府的。
这个东西就是用来监视阿茶的,每回阿茶出逃,这玩意儿的确会第一时间追阿茶,把阿茶给抓回来。
可以理解为当初那个神明制造冥界的时候,一个自然的产物,这东西就是用来看管阿茶的。
所以。冥警的力量强度是高于普通的灵魂摆渡人的。
因此这么多年阿茶都一直在寻找非常特殊的魂魄,满足对方的愿望,把他们变成灵魂摆渡人。
自然而然,赵吏就是阿茶目前为止最好的作品。
即便是谢家,阿茶估计也不是完全信任的。尽管谢家的身后也是神明。但谢家也是有目的的。
如今那个男判官从天边出现,着实把4个灵魂摆渡人都给惊到了。
主要是对方的出场方式太过拉风,甚至盖过了打算装逼的赵吏。
“哎哟,卧槽。”赵吏直接就骂了:“这怎么有人比我还会装逼,这么恶心人呢?”
“人家可比你太会装了。”谢全盯着天边的男判官,非常的羡慕,因为那个男判官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把漆黑的椅子,就把那椅子放在了半空身上,穿着黑色的貂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之上,宛若君临天下。
然后那个男判官一脸威严的坐在椅子之上,在椅子的旁边分别站着许多灵魂摆渡人。
这些灵魂摆渡人谢全和赵吏认识的没几个,毕竟这个世界上的灵魂摆渡人还真挺多的,每次开会的时候甚至都是分批次的。
除了灵魂摆渡人之外。
那家伙的身后还站着密密麻麻的冥警,所有人出现在天边的时候,说实在的,那个压迫感极强。
甚至赵吏都眯了眯眼睛,感觉到浑身都不舒服。
“太能装逼了吧。”谢全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心声,看着远处飘过来的那一团黑压压的云忍不住说道:“脑子有坑?”
慕容也看了一下生死簿,这个时候的慕容都差点笑出声了。
“的确是脑子有坑。”原本慕容对于谢全的话只不过是怀疑,但是现在看到了生死簿也跟着发生了改变,也就知道谢全说的话都是真的。
虽然慕容搞不清楚为什么谢全确定眼前这个小闺女,就是无辜的,而且地府能够整出这么大的纰漏来。
但是这男判官素来就嚣张不已,并且看不上灵魂摆渡人。慕容也是跟对方有过一点仇怨,所以慕容喜闻乐见,甚至还想让那判官栽个大跟头。
男判官站在天边,睥睨天下的气势外放,然后盯着远处的谢全和赵吏,“你们两个可否知罪?”
“你还……你还评判上我了?”赵吏直接就裂了气不打一处来四处找着趁手的工具,最终掏出枪来冲着男判官就是一枪。
这把枪对于所有的灵魂摆渡人来说都是个威胁,甚至包括冥警,虽然不至于让这些可怕的存在直接魂飞魄散,但一定会对对方造成伤害。
所以这一枪打出对面那黑压压的一片彻底乱了队形,一个个都在躲避那一枪,男判官甚至整个人冷汗都冒出来了,他立马从那黑色的椅子上面下来,躲到了一旁。
他甚至能够感觉到那把枪那颗子弹所带出来的灼热气息是贴着他的头皮飞出去的,男判官整个人都不好了。
“赵吏!!”男判官说话的声音极大,带着一股强横无匹的气势,愤怒的盯着赵吏吼道:“你要造反吗?你居然拿枪打我。”
赵吏倒是一脸无所谓的吹了吹自己的枪口,神色淡然地说道:“我这辈子最讨厌有人在我面前装逼,而且你还装这么难看的逼给我看。”
谢全此时也拿出了哭丧棒。
男判官松了一口气。
哭丧棒这东西虽然伤害力极大,而且是整个灵魂摆渡人当中最为可怕的武器之一,但是这东西是个近战。
谢全再怎么疯,也不可能把这个哭丧棒当标枪使。
更何况以谢家的血脉,这种东西一旦脱离了谢家人的手掌就会变成一个普通的棒子,不会对人造成伤害,也不会对判官造成伤害。
因此男判官肆无忌惮,也就需要忌惮一下赵吏罢了,所以他招了招手,便有不少冥警上前,手上拿着黑色的防爆盾牌,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
有了防爆盾牌,男判官有恃无恐,这才松了一口气,从黑色的椅子旁边站了起来,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假发,神色淡然:“谢全和赵吏,你们两个可真是地府的榜样!你俩可真不要脸!!!阿茶可是说了这个恶贯满盈的货要送去阿茶那里好好审判,结果你们两个居然耽误时间,该当何罪?”
这回谢全都忍不了了。
谢全抓起了地藏王的禅杖,然后突然之间就朝着天边的男判官挥了出去。
男判官站在防爆盾牌之后差点笑出声来。
这么远的距离,谢全怎么可能打得到?
事实证明谢全还真打得到,那个哭丧棒,在谢全挥出去的同时,突然之间变长,就跟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变得又长又粗。
直接砸在了天边,甚至在天边的那一群人当中滚了一圈,硬生生的从那黑色的云朵上面扒拉下一堆人。
谢全甚至用的还都不是谢家棍法,那些伤人的棍法,他用的就是那个碧海潮生。
碧海潮生没有杀伤力。
会净化灵体当中的杂质。
但同时会导致对方非常的疼。
到底都是地府的人,谢全也不希望自己一个哭丧棒下去,把所有的灵魂摆渡人都给干死了,到时候他需要干的活不就更多了吗?
虽然这帮同事很讨厌。但谢全却不希望他们死亡。
如果他们死了,谢全搞不好,还得去帮阿茶招人,又或者是做更多的工作。
对自己没啥好处,只需教训一番即可。
所以对于谢全来说,这都只不过是谢全教训人的方法,但是对面那群灵魂摆渡人和冥警,以及那个拽的二五八万的判官却感觉到自己元神深处有一股特别难以忍受的疼痛,这种疼痛萦绕在他们心间,这种疼痛差点把他们全杀了。
刚刚还在他们面前拽的二五八万一样的同事们,现如今跟下饺子一样往地上掉,并且掉落到地上之后都是统一的姿势,捂着自己的脑袋满地打滚。
说实话,现在的赵吏和慕容都看傻眼了,慕容非常庆幸刚才自己没有在谢全的面前太过装逼,否则这一哭丧棒下去疼的就应该是自己了。
谢家的灵魂摆渡人果然不好惹。
也不知道是不是赵吏的错觉,总觉得谢全这一棒子下去,对面那个男判官以及其他的灵魂摆渡人什么同事之类的,一个个眼神都特别的清澈。
过了很久,那个男判官才终于清醒了过来。微微颤颤地站起身来捂着自己的脑袋,他身上裹着的那黑色的貂毛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一溜一溜的,甚至还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赵吏甚至还觉得那个难判官刚才倒在地上满地打滚的时候,身上还有不少黑气溢散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哎哟喂,刚才是谁在天边大放厥词?”赵吏是一个绝对不肯吃亏的人,冷笑一声说道:“我刚才还依稀的听到有些人说我们做了什么错事要拿我们的罪?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时间还没到呢,就在那里阎王叫你三更死?”
男判官脸色那叫一个难看:“时间也的确到了,你们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把那个恶贯满盈的家伙给送过来。”
“所以冥王大人就让我来看看你们两个是不是把事情给办砸了,人家已经在人间黑化。”
“倘若真是如此,恐怕整个滨海城都会遭受灾害,难道这不是你们两个的错吗?难道你们两个就没有罪吗?”
男判官说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有了底气,反正这都是阿茶授意的,男判官冷笑一声说道:“就算我来的比较急,那又怎么样?你们两个难道就没有罪?不是你们两个耽误的吗?”
“你们两个居然还敢打我一个用枪打我一个直接用哭丧棒打我,你们两个是想造反吗?”
“别以为你们两个近日来送了不少魂魄,被冥王大人夸奖了两句,你们就觉得自己可以上天了?”
这男判官唧唧歪歪的,真的很像谢全当初上学的时候的那个年级主任。
只要逮到一点就会不停的说。
谢全抠了抠自己的耳朵,那叫一个无语,哭丧棒又再度变得又粗又长,直指那个男判官,然后男判官就闭嘴了。
这回,就连慕容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男判官只能狠狠地盯着慕容的方向。
他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谢全觉得他烦了,又给他来一下。
深吸了一口气,这男判官也算是一个人物,直接小心翼翼的看着谢全说道:“那个……谢家的灵魂摆渡人,冥王大人也的确在催,所以咱们可不可以现在就带走那个恶贯满盈的家伙?”
变脸的速度那叫一个快,甚至连赵吏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家伙就已经变成了谄媚的模样。
“一把年纪了,不要夹着嗓子说话,恶心不恶心?”赵吏直接说道。
男判官翻了个白眼。
赵吏这种直来直去的愣头青怎么会理解什么叫做大丈夫能屈能伸呢?
这傻*逼当初为了一把琴直接就留在了地府。
男判官光是想想都觉得好笑。
“您看呢?”男判官挤出了一个特别难看的微笑,盯着谢全说道。
“可如果我说地府那边搞错了,你愿意现在就把这个所谓的恶贯满盈的魂魄押送回去吗?”谢全神色淡然地看着眼前的男判官。
这个男判官在灵魂摆渡的世界里就是个逗比。
的确跟赵吏或者是慕容有一点私仇,但是这家伙跟谢全没有什么私仇。
谢全愿意给对方一个机会。
男判官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就直接否定了:“不可能的,我们之前用镜子看过。这个人的确是个恶贯满盈的家伙,而且他的父母和他的妹妹最近死于车祸,全部都在阿茶那里呢。”
“您也知道只有死的最惨的魂魄才会进入到阿茶那里,所以他们状告了眼前这个家伙,希望我们迅速的把对方的魂魄带回。”
“而且阿茶也说了,如果我们可以让眼前这家伙也就是白文静,愿意永生永世的待在18层地狱受苦受难就可以让白文静的妹妹以及父母还阳。”
“您还不知道吧?虽然他们家出了白文静这么一个坏种,但事实上,她的家里除了她之外,其他的人可都是好人。他们的功德很深厚的。”
谢全什么都没听进去,就听见一句功德很深厚。
其实对于他来说,其他都无所谓。
只要跟功德有关的,不管是现在这个鬼魂还是鬼魂的家人。
都可以带来经验值上面的加成,只要完成了这个案子,谢全都不敢想象自己该有多快乐。
“哦?阿茶甚至还有这样的承诺。”事实上谢全半个字都不相信。
男判官连连点头。
于是谢全就笑了:“赵吏,你们几个把这口棺材带上,然后我们回去跟阿茶对峙。”
“跟冥王对峙,这?”花木兰觉得谢全玩的有点大。
但慕容和赵吏都是眼睛一亮。
好机会啊。
那老王八蛋。
只要能让冥王觉得难受,他们都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这是一件可以做的事。
于是他们几个赶紧收拾东西。
男判官满脸不解的看着谢全:“您这又是怎么想的?跟冥王对峙?地府不可能出错,冥界也不可能出错。”
“茶茶大人更不可能出错,您这是何苦来着跟冥王对峙对您来说有什么好处?”
这边男判官还在劝,但是他却突然发现,不管是谢全还是赵吏,甚至是那个白文静的魂魄都瞬间消失。
只有他带着的那些人还待在原地,男判官就知道,能做出这样事情来的,除了阿茶,不会有其他的人。
“真去对峙了?”男判官满脸懵逼的说了一句,顿时差点笑出声来:“一个企业家的后辈,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居然敢跟冥王对峙?我看他这回怎么死。”
谢全不知道自己怎么死,因为眼前一花他就来到了阿茶的寝室。
而他,坐在了阿茶的床上。
那是一水的红色,红的像是要结婚似的,连被子上面都绣着龙凤呈祥,阿茶整个人都挂在了谢全的身上,水葱一般的食指挑起了谢全的下巴。
“听说,你要和我对峙?听说,你觉得我错了?”阿茶脸上带着笑容,但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如果这一会儿是赵吏,那都已经滑跪了。
什么话好听就说什么话。
偏偏这会儿是谢全,谢全只是挑了挑眉,神色淡然:“冥界这事儿的确出了纰漏,这么大的纰漏到现在还没有发掘,就算你是冥王,也不能这么说。”
“你这是跟我对着干啊,”阿茶感觉自己的威严被挑衅,直接把谢全绑成了个粽子,双手掐着谢全的肩膀:“你还觉得我做错了?你是不是找死?”
谢全额头上的冷汗都要下来了,但始终不改说法:“是非对错,难道不是应该查一查吗?你把我捆成这个鬼样子,然后拿小皮鞭抽一抽,你以为我会从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