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不装了是吧?”作光的爸爸神色各异。
而有一些脾气急的居民没忍住,当场质问起来为什么要投这一票。
小乘教的师傅们双手合十:“寺庙里的老僧人们经不起奔波了,这是他们的选择,各位做出自己的选择就好。”
“师傅们是已经决定好不走了吗?”
尽管有许多镇民还没有动身投票,但他们的心态已经被动摇了,更有虔诚的信教当即表示和师傅们共同进退。
镇长的脸色很难看,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小乘教的僧人们会给他这么大的巴掌。
他也没办法说的太难听,毕竟就连他自己也得到过小乘教的救助,落在旁人眼中不感恩戴德罢了,居然还要强迫师傅们,他行动带来的只会是更大的反效果。
……
这些家伙到底想干嘛?
“交给我吧,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浮躁,再举办一场舞会如何?”拉哈娜望着人群提议道。
“我觉得是个好主意,拉哈娜你的舞蹈一定能让大家像我们当初一样团结在一起。”
五爸爸双手双脚赞成。
“嗯,拉哈娜,这个镇子能走到今天,你也功不可没,为大家再跳一支舞吧,”两鬓斑白的镇长也说道。
当初,这个镇子是被极少数人员控制在权力里的享受工具,末世让那些人更加肆无忌惮。
那些有钱人手里有人有武器,逐渐发展成了像土匪一样的团体。
拉哈娜是他们抢来的最珍贵的一件战利品,她从来没有向任何人低头,只要站在舞台上,她就永远是那个“拉哈娜”。
那富有生机的舞蹈打动了他们,那些底层的男人们开始联合起来,其中出力最多的当然就是镇长和作光的爸爸们。
……
舞台的布置需要时间,拉哈娜打算举行一场隆重的舞会,其他人表示三天就够了,一定会帮她把舞台腾出来。
他们把消息说出去后,人群凝固的氛围稍微缓和了些。
拉哈娜找到和她一起表演的同事们,这些姑娘和少年当初有不少和她一样是被抓过来当奴隶赏玩的。
如今过去了七年,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已经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和这个地方根深蒂固了。
“兄弟姐妹们,我会以拉哈娜的名字重新跳起当初那支舞步,让大家记起我们连同一心的岁月。”
“我们已经在危险中行走了许久,那一场抗争并非历史,而是我们亲身的铭记,如今不过是再做出一次相同的选择,抗争吧,或者沉默吧!”
“拉哈娜曾是沙漠的子民,如今是你们的同袍,我们不会责怪任何一位做出选择的人,”
这一批人是当初的最大受害者,他们自然能够响应对方情感的号召,
“拉哈娜,请再次为我们而舞吧。”
“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事吗?”
“我能为你伴舞吗拉哈娜?”
……
……
“拉哈娜,是个有魅力的女人啊,”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老师傅感慨。
“你们看到了吗?她的真诚赤血,”
“当然。”
……
拉哈娜被那么多奇怪的视线盯着怎么可能没反应,她朝那个方向看去只见到了退场的黄衣僧人。
“妈咪,我们回去了。”
小作光主动拉起她的手,他们随着广场的人流一起退走。
……
人只要忙碌起来就没空想太多事了,镇长他们抓了一大批壮丁来干活,这些年辛苦的熬过来,要重办一次那么隆重的舞会需要耗费的精力只多不少。
可就在这时,又是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异种偷袭了镇子。
城墙那里的巡逻队员没有任何示警,那只怪物就出现在了镇里,而且还是在居民区,作光爸爸们赶到把那东西制服,可现场已经出现了大规模的伤残。
唯一的好消息是死亡的人不算多,只有三人当场遇难,剩下的三十来人都是在轮流抵御的过程中受了或轻或重的伤。
放着不管肯定也是死路一条,好在他们镇子不像外面其他地方一样缺药,伤患们很快就稳定住了。
……
“不行,消息已经传开了,又有一批青壮受了很严重的伤,表面已经稳定下来但大家心里怎么想的很难说,”
“巡逻没有出现漏洞,大家都按照严格的排班表进行巡查的,那只东西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他们亲眼看到居民们的脸上写满了迷茫和恐惧,对未来的迷茫,对未来的恐惧。
小作光被压在家里写作业,拉哈娜在家里看着,顺便排练自己当初的舞步。
外面的男人忙碌了一整夜,才终于勉强找到了一个可疑的缺口,这只怪物应该是从这个地方进来的。
“没看出来那怪物还会挖地…”
不过他们把地洞给堵上了,勉强有了个交代。
“都这种时候了还要办那该死的舞会吗?”
“你们难道被那个女人都给迷惑了不成?与其浪费资源,不如好好等在自己家里,专心等待七天后的结果。”
有人跑到大街上指责着那些搬运货物的人。
“我记得你,你是当初那些人手下的仆从吧?我们当初也原谅了每一个沉默的人,对你们这些家伙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可以不行动,但你没有资格去苛责别人。”
才消停下去的火药味就又开始升起。
爸爸们还得到处去拉架,免得那些嘴上说说的家伙真的去搞什么不理智的破坏。
……
第二天大爸爸也就是副镇长好不容易才找到喘口气的时间休息,有一个老太太带着保温杯上门来了。
“是乔阿姨啊,你怎么来了?”
大爸爸坐起来把衣服整理了下,上前扶住了老人。
好轻……这个年纪的老人都这么轻了吗?
乔奶奶手里支着拐杖微笑着走进来,把保温壶放到了桌子上。
“看你太辛苦了,特意熬的给你补补。”
老人手脚麻利的打开,里面冒出了一股热气,
这香味是排骨汤……
副镇长咽了下口水,但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我就不用了,乔阿姨你自己补补身体吧,或者给孩子。”
眼前这位老人孩子在昨晚的防守中受了伤,此时这么风轻云淡的来到他的办公室里,让他有些不安。
“不打紧,这是多熬出来的,我们两个也喝不了这么多,你拿去和家人分一分。”
“那小子的伤没什么事,已经找师傅们看过了,他平日里性子有些急,但也是个很好的人,希望到了四区你能多多照看一下他。”
“放心,有贡献的人我都看在眼里,乔阿姨这两天注意休息,到时候要赶路可不轻松,别让你儿子多担心了。”
乔奶奶点头:“汤我就放在这里了,我先回去了,你们要好好的。”
……
大爸爸带着老人特意熬的排骨汤回到家里,他们家轮流做饭的,连小作光也有他的排期。
“老二,给,拿去热热,乔阿姨拿来的,我看熬了很久。”
二爸爸穿着围裙把保温桶给接过来,真有点分量。
“乔阿姨?你说的不会是住在城西的那个吧?”
“对,他儿子我记得还是你们狩猎队的吧?”
“不是我们队的,是老五他们队的,只不过我们两队的人经常混在一起。”
原来是这样……大爸爸看着对方表情似乎在思索什么不由得询问到怎么了?
“你问老五吧,他更清楚。”
大爸爸找到了在和小作光玩扔飞靶的五爸爸。
“老五,你们队手下是不是有个乔阿姨的儿子?昨晚受了伤的。”
五爸爸把小作光打败得体无完肤,拍了拍手,听到对方的话,回过头来点头。
“对,因为伤的太严重了,我亲自去跟进了几小时,那小子双腿都没了,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交通工具倒是有,想办法把人塞进去,也要安排其他没有战斗能力的人员照顾一下。
“唉?你怎么走了?”
“不太对劲!晚饭不用等我了!!”
大爸爸急匆匆地又跑了,小作光手里拿着藤球,本来想找大爸爸一起踢的。
乔阿姨家……
副镇长好歹也是个b级能力者,尽管不是强化系的,全力奔跑下也带动了一阵滚滚的烟尘。
他跑到乔阿姨家门口大力地拍门,旁边的邻居都探出了脑袋。
“副镇长?你们又来看望乔阿姨了?”
“你刚刚看见她回来了吗?”
那个邻居点点头,表示刚刚看到老太太回屋了。
可是没人开门。
副镇长高声喊了几声,然后连邻居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干脆翻院墙跨了进去
有人在哭…
不是乔阿姨,这个声音是年轻的男性,他寻着声音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屋子里的男人听到声音红着眼睛回过头看他,这是一间卧室,床上正躺着一位闭着眼睛的老人。
副镇长的心猛的一跳,他走过去靠近看着老人还在起伏的身体稍微松了口气。
“你是?”
“哦,不好意思,我是王禹,副镇长。”
王禹抹了下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来。
副镇长看着对方那两条腿,视线又落到了他的脸上:“你的伤好了?”
“伤?哦,昨天晚上我确实跟那只怪物打起来昏过去了,不过现在没什么大问题,我妈应该是把家里面的钱都拿去换药了,”
“你刚刚在哭什么?”
好奇怪的问题?不是显而易见吗?王禹还是老实回答了。
“因为我肯定又让我妈担心了,她把自己的嫁妆都拿去卖了,一回来就昏倒,我这个人泪点比较低,没忍住……”
“我帮你去叫医生。”
副镇长没观察出什么特别的,他想起前几天听到的消息,同样是袭击镇子的事故,同样有人肢体残缺,传闻中那个人似乎长回了手。
如今看来这倒不是传言。
拜托了下隔壁的邻居让对方把医生请了过来。
医生过来之后仔细的诊疗了一下。
“气血亏空,心劳过重,大枣没有了,我去拿节人参给她熬一熬。”
见医生还有想说的话,副镇长跟了出来,来到院子里。
“难了,乔老太这副身子很难上路了。”
“坐车也不行吗?”镇长想着,把之前老五给他们家找到的那个位置塞给老太太。
“我说话比较难听,比起铁皮车,还是去找去棺材吧。”
情况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了吗?
可是对方刚刚还来给他送汤,然后说了一堆……遗嘱……
“你跟我来,邻居兄弟你去我家里通知一下,把那两位队长叫过来。”
副镇长带着医生回想起今天过目的文件,一家一家地去拜访。
有人开门了,有人没开,医生陪着副镇长,也诊到了一群气血亏空的病患。
“这……”
二爸爸和五爸爸后面也过来了,他们听说了这件事。
……
“小乘教一定是用了某种特别的方法治好了他们,肯定是有代价的。”
这个结论不难得出。
“从冷血的角度看,这还是件好事呢,”二爸爸蹲在地上冷着脸。
“用一些完全没有战斗力的普通人治好了我们的主力军,而且都是他们的家人自愿的,也没妨碍到谁,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副镇长大人,如果仅仅是把这样的一件事说出去,你觉得是能够阻止还是有更多的人踏破寺庙的门槛?”
“我知道…我知道……”大爸爸脸上少有的沮丧,
他无从下手。
“行了伤春悲秋的事情以后再说,”二爸爸从地上蹦起来活动了下四肢。
“假设,我说假设一切都不是巧合呢?这两起袭击也太突然了吧?而且为什么每次都能挑到我们的防御薄弱点?现在镇里的氛围已经被搞浑了。”
“如果你一定要我猜有人是坏人的话,小乘教为什么要投反对票把这股气氛搞大?他们一直以来传教不都是走的好人路线吗?”
这也就是今天镇长愤怒的原因,没有人会想到这群僧人会投反对,他们带动了太多的人迟疑。
“我插一句嘴,可这样做不是太明显了嘛?动机呢?大庭广众的投反对票确实能够扰乱人心,这不明摆着和我们对立了吗?”
五爸爸也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等他们回到家聚集了一家人再次沟通后,拉哈娜想了想说道;
“或许,已经不在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