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的红旗农场，早晚的风已经带着明显的凉意，田埂上的野草开始泛黄，远处的山林也褪去了盛夏的浓绿，添了几分深沉。林逍看着院子里晾晒的最后一批兔毛，心里盘算着该陪沈歌去县城做产检了 —— 自从沈歌怀了双胞胎，每月一次的检查从未落下，这是林逍心里最惦记的事。
“媳妇，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林逍走进屋，看到沈歌正坐在炕边系鞋带，肚子已经明显隆起，行动比之前迟缓了不少。“逍哥，都好了，就带了几件换洗衣裳和你上次买的搪瓷缸子。” 沈歌抬头笑了笑，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几天总觉得口干舌燥，还容易上火，估计是前阵子升学宴上鹿肉吃多了，腻着了。”
林逍伸手摸了摸沈歌的额头，温度正常，又扶着她慢慢站起来：“没事，到医院让医生看看，估计就是滋补过了头，多吃点蔬菜就调理过来了。” 他早已提前跟虎子打了招呼，让他帮忙照看养殖场，自己则推出院角的军绿色长江 750 摩托车 —— 这是他前年从部队退役时带回的宝贝，造型硬朗，性能扎实，在农场里算得上是稀罕物。林逍小心翼翼地扶沈歌坐上后座，用帆布带将她的腰轻轻绑在自己身上，又检查了一遍车后座的行李，才发动摩托车往县城赶。
县城人民医院不大，门诊楼是老式的砖瓦建筑，走廊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林逍扶着沈歌排队挂号，然后找到妇产科的李医生 —— 之前几次产检都是她负责，已经很熟悉了。“李医生，麻烦您给我爱人看看，她这几天有点上火，口干得厉害。” 林逍把沈歌扶到椅子上，轻声说道。
李医生笑着点点头，拿出听诊器放在沈歌的肚子上，仔细听了一会儿，又翻看了之前的产检记录，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放心吧，两个小家伙都很健康，胎心音很有力，发育也符合孕周。” 她顿了顿，看向沈歌，“你这上火确实是滋补过度了，孕期虽然要补，但也得讲究均衡，鹿肉、狼肉这些都是温热性的，吃多了容易燥热，回头多吃点冬瓜、芹菜、菠菜这些清热降火的蔬菜，多喝水，别吃辛辣油腻的东西，过几天就好了。”
林逍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连忙点头：“谢谢李医生，我们记住了。” 他又详细问了些孕期注意事项，比如饮食搭配、日常活动量，李医生都一一耐心解答，最后还开了一张食疗方子，让沈歌按方子调理。
从医院出来，林逍特意绕到供销社，买了些新鲜的冬瓜和菠菜，又买了几斤梨，打算回去给沈歌煮梨水喝，清热润肺。沈歌坐在摩托车后座，手里提着装满蔬菜的布袋子，脸上带着安心的笑容：“逍哥，有你在，我心里踏实多了。”
“傻媳妇，这都是我该做的。” 林逍脚下放慢速度，尽量让摩托车行驶得平稳些，“等送晓梅去了学校，我就专心在家陪你，养殖场的活让虎子多盯着点。”
回到农场时，虎子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正帮着清理鸡舍。“逍哥，嫂子，检查得怎么样？” 虎子放下手里的扫帚，连忙迎上来。“都挺好的，两个孩子都健康，就是你嫂子有点上火，医生让多吃点蔬菜。” 林逍把摩托车停好，扶着沈歌进屋休息。
接下来的几天，林逍按照李医生的嘱咐，给沈歌做清淡的饭菜，冬瓜排骨汤、清炒菠菜、凉拌黄瓜，每餐都少不了新鲜蔬菜，还每天给她煮一碗梨水。沈歌的上火症状果然很快就缓解了，口干舌燥的感觉消失了，精神也好多了。
转眼就到了 9 月 5 号，距离送晓梅去学校的日子只剩三天。林逍开始收拾自己和晓梅的行李，晓梅的大编织袋早就打包好了 —— 里面塞满了换洗衣裳、狼皮大袄、乡亲们送的咸菜和肉干，林逍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证件、车票、钱票都放在编织袋内侧的小口袋里，才放心地用绳子捆紧。他自己则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裳，装在一个小帆布包里，又把路上吃的饼干、水果分门别类地装好，塞进包里。
9 月 7 号晚上，林逍特意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沈歌也帮忙炒了两个青菜。父母就坐在旁边的炕沿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气氛有些伤感。沈歌不停地给晓梅夹菜，眼眶红红的：“晓梅，到了学校要照顾好自己，冷了就多穿点，别冻着，记得按时吃饭，别熬夜。你这两个小外甥还等着小姨学业有成回来疼呢。”
“嫂子，我知道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和两个小外甥，等他们出生了，我一定第一时间回来看看。” 晓梅看着沈歌隆起的肚子，心里充满了期待。
林逍端起酒杯，跟虎子碰了一下：“虎子，家里就拜托你了，养殖场的活、还有你嫂子和我爹娘，都要多费心。” 他顿了顿，又说，“鸡舍的鸡每天要按时喂食、换水，猪圈要勤清理，别让猪生病；你嫂子行动不方便，我爹娘年纪也大了，要是有什么事，及时跟公社的同志说，或者去家里找张大爷、赵婶帮忙。”
“逍哥，你放心吧，家里的事我一定打理好，嫂子和叔叔阿姨我也会照顾好的，你就安心送晓梅去学校。” 虎子一饮而尽，语气坚定地说，“小雅那丫头还特意跟我说，让你给她带点长春的特产，比如人参糖、松子糕，她早就念叨着想吃了。”
“放心吧，忘不了。” 林逍笑着点点头，“到了长春，我一定给小雅买最好的人参糖和松子糕，回来给她带一大包。”
母亲拉着晓梅的手，絮絮叨叨地叮嘱着，从穿衣吃饭到与人相处，恨不得把所有能想到的都嘱咐一遍。父亲坐在一旁，手里拿着旱烟袋，时不时抽一口，眼神里满是不舍，嘴里反复说着：“路上小心，到了学校给家里写信。”
晓梅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爹，娘，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放假了我就回来探望你们。” 她扑进母亲怀里，失声痛哭起来，这么多年来，她从未离开过父母和哥哥，一想到要独自去遥远的长春，心里就充满了不舍。
林逍看着这一幕，心里也酸酸的，他拍了拍晓梅的肩膀：“傻丫头，别哭了，又不是以后不回来了，放假就能见面了。” 他又看向父母，“爹，娘，你们放心，我会把晓梅安全送到学校，到了之后马上给家里报平安。”
晚饭过后，大家又坐了一会儿，父母才回了自己屋 —— 他们的房间就在院子东侧，一家人一直住在一起，从没分开过。晓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林逍坐在一旁，给她讲自己以前进山打猎的趣事，想让她放松心情。“哥，长春是不是很大？学校里的同学会不会都很厉害？” 晓梅还是忍不住问道。
“长春是大城市，肯定比佳木斯繁华，学校里的同学来自五湖四海，肯定都很优秀，但你也不差啊。” 林逍笑着说，“到了学校，多向同学们学习，取长补短，肯定能进步很快。”
9 月 8 号清晨，天还没亮，院子里就传来了摩托车的轰鸣声。林逍已经起了床，正在检查他的长江 750，给轮胎充气、检查机油。沈歌和父母也起了床，沈歌做好了简单的小米粥和馒头，母亲则在一旁默默帮晓梅整理着大编织袋的绳子，生怕路上松开。晓梅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心里又激动又紧张。
沈歌把一个装满煮鸡蛋的布袋子递给晓梅：“路上饿了就吃鸡蛋，顶饿。” 又拉着林逍的手，叮嘱道，“逍哥，到了长春照顾好晓梅，也照顾好自己，早点回来。”
“我知道了，你在家好好的，有什么事就找虎子。” 林逍点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晓梅跪在地上，给父母磕了一个头：“爹，娘，女儿走了，你们多保重身体。” 又转向沈歌，“嫂子，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我会想你的。”
“快起来吧，路上小心。” 母亲扶起晓梅，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父亲拍了拍林逍的胳膊，没多说什么，但眼神里的嘱托不言而喻。
林逍把晓梅的大编织袋牢牢绑在摩托车的后座上，袋子鼓鼓囊囊的，用两根粗绳子交叉固定，确保不会掉落。他让晓梅坐在中间，自己坐在后面，双手紧紧扶着编织袋，又用帆布带将两人轻轻固定住，防止路途颠簸。他发动摩托车，轰鸣声再次响起，父母和沈歌站在院门口，挥着手，大声喊着：“一路顺风！记得写信！”
“爹，娘，嫂子，再见！” 晓梅回头挥了挥手，眼泪又流了下来。摩托车缓缓驶出院子，朝着县城的方向驶去。
清晨的乡间小路上，雾气还没散去，摩托车的灯光刺破薄雾，留下一道长长的光影。林逍驾驶技术很好，摩托车行驶得很平稳，晓梅靠在哥哥的怀里，心里渐渐安定下来。一路上，两人很少说话，只有摩托车的轰鸣声和风吹过耳边的声音。
行驶了大约一个半小时，终于到达了县城的汽车站。此时天已经亮了，汽车站里已经有不少乘客在排队买票。林逍把摩托车停在汽车站门口的存车处，锁好后，帮着晓梅把大编织袋和自己的帆布包搬下来 —— 编织袋沉甸甸的，林逍特意扛在肩上，不让晓梅费力。“晓梅，车票我已经提前买好了，七点半的车，还有半个小时就发车了。” 林逍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客车票，递给晓梅看了一眼。
虎子也赶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子：“逍哥，晓梅，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路上吃的，还有给小雅带的东西，等你们回来再转交。” 他顿了顿，又说，“逍哥，家里的事你放心，我一定打理好，嫂子和叔叔阿姨有任何情况，我第一时间给你发电报。”
“谢谢你，虎子，家里就拜托你了。” 林逍拍了拍虎子的肩膀，“等我们回来，给你带长春的好酒。”
“逍哥，客气啥！” 虎子笑着说，又转头对晓梅说，“晓梅，到了学校好好学习，给咱红旗农场争光，别忘了给小雅带礼物。”
“我知道了，虎子哥，谢谢你。” 晓梅点点头，心里充满了感激。
客车准时发车了，林逍和晓梅坐在靠窗的位置，大编织袋放在两人中间的过道上，用脚轻轻勾着。他们看着虎子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视线中。客车沿着公路行驶，窗外的风景不断变化，从错落有致的村庄到绿油油的田野，晓梅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开始好奇地打量着窗外的一切。
客车行驶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佳木斯汽车站。林逍扛起大编织袋，带着晓梅下车，然后直奔火车站。佳木斯火车站比县城的汽车站大多了，候车室里挤满了人，到处都是背着行李、提着包裹的乘客，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味和汗味。
林逍先去售票窗口确认了火车班次，然后带着晓梅找到候车区，找了个空位坐下休息。大编织袋就放在脚边，林逍用手紧紧护着，生怕被人碰到。离火车发车还有一个多小时，晓梅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哥，这里人真多啊，比县城的汽车站热闹多了。” 晓梅小声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心里有些窘迫。
“这算什么，到了长春，人更多。” 林逍笑着说，从帆布包里拿出饼干和水，“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晓梅点点头，拿起一块饼干，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眼睛还是忍不住打量着周围的人。
广播里传来列车检票的通知，林逍扛起大编织袋，牵着晓梅的手排队检票，然后跟着人流走进站台。站台上挤满了人，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列车的到来。没过多久，一列绿色的火车缓缓驶入站台，车头冒着白烟，发出 “哐当哐当” 的声音，晓梅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火车，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林逍牵着晓梅的手，小心翼翼地走上火车，找到对应的车厢和卧铺床位。他们买的是硬卧，晓梅的床位是上铺，林逍的是下铺。林逍把大编织袋放在上铺的行李架上 —— 袋子太大，他踮着脚才勉强放好，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不会滑落，才把帆布包放在自己的床位旁边。然后他扶着晓梅爬上上铺：“小心点，别摔着。”
晓梅坐在上铺，低头看着下面的人群，心里既新奇又有些害怕。火车缓缓开动，晓梅感觉到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然后越来越平稳。她趴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快速向后退去，农田、村庄、树林，像走马灯一样闪过，心里兴奋极了。
“哥，火车跑得真快啊！” 晓梅忍不住喊道，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这还不算快，等以后有机会，哥开摩托车带你去更远的地方。” 林逍坐在下铺，笑着说。
火车一路向南行驶，晓梅的兴奋劲一直没过去，叽叽喳喳地跟林逍说着话，一会儿问长春的天气，一会儿问学校的样子，一会儿又问火车要经过哪些地方。“哥，你说长春的冬天是不是特别冷？我带的狼皮大袄够不够暖和？”“哥，学校里的宿舍是不是跟家里一样，有炕可以睡？”“哥，火车要经过松花江吗？我想看看松花江是什么样子的。”
林逍耐心地一一解答，给她讲长春的气候特点，说冬天确实很冷，但学校里应该有暖气，狼皮大袄可以在最冷的时候穿；给她讲大学里的宿舍大多是上下铺的铁架子床，没有炕，但床上会有床垫和被子，也很暖和；给她讲火车会经过松花江，到时候可以趴在车窗上看。
晓梅听得津津有味，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她从未离开过家乡，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火车行驶的每一段路程，都让她觉得新鲜又刺激。她一会儿趴在车窗上看风景，一会儿又下来坐在林逍身边，问东问西，脸上一直挂着灿烂的笑容。
中午的时候，列车员推着餐车过来了，叫卖着盒饭。林逍买了两份盒饭，一份给晓梅，一份自己吃。盒饭里有米饭、炒青菜、红烧肉和一个煎蛋，味道虽然不算特别好，但在火车上已经算得上是不错的伙食了。晓梅吃得很香，一边吃一边说：“哥，这盒饭比家里的饭菜还好吃。”
林逍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里也很高兴。吃完饭，晓梅又兴奋了一会儿，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嘴里还哼着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兴奋劲渐渐过去，加上早上起得早，晓梅开始觉得困了，眼睛不停地眨着，打了几个哈欠。
“困了吧？上去睡一觉吧，这一路要坐十六个小时呢，明天早上才能到长春。” 林逍抬头对晓梅说，“上铺虽然有点高，但很安全，你放心睡，我在下面看着行李。”
晓梅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哥，我有点怕高，不敢爬上去。” 林逍笑了笑，站起来，扶着晓梅的胳膊，慢慢帮她爬上上铺：“别怕，抓稳了，我扶着你呢。” 晓梅紧紧抓住上铺的栏杆，在林逍的帮助下，终于爬上了上铺，躺了下来。
林逍给她盖好被子，又叮嘱道：“睡吧，到了我叫你。” 晓梅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容，估计是做了个好梦。
林逍坐在下铺，看着上铺晓梅熟睡的身影，心里充满了欣慰。这个从小跟在自己身后的亲妹妹，终于长大了，要独自去远方求学了。他想起晓梅小时候，跟着自己进山拾柴，被野鸡吓哭的样子；想起她上学时，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帮着家里干活；想起她考上大学时，兴奋得睡不着觉的样子…… 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心里既骄傲又不舍。
他从帆布包里拿出一本杂志，慢慢翻看着，但注意力却总是不集中，时不时抬头看看上铺的大编织袋和晓梅，生怕有什么闪失。火车在铁轨上飞驰，发出 “哐当哐当” 的声音，像一首催眠曲，车厢里的乘客大多都睡着了，只有少数人还在小声聊天或看着窗外的风景。
林逍放下杂志，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心里盘算着到了长春之后的行程。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送晓梅去学校报到，办理入学手续，安顿好她的住宿，再去逛逛长春的街道，给小雅买特产，最后再坐车回来。他还想着，到了学校要跟晓梅的班主任好好聊聊，让老师多照顾一下晓梅。
不知过了多久，林逍也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火车停靠在了某个站台，广播里传来列车员报站的声音，但他并没有醒来，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半夜的时候，晓梅醒了一次，迷迷糊糊地从上铺爬下来，想去洗手间。林逍听到动静，立刻醒了过来：“怎么了，晓梅？”“哥，我想去洗手间。” 晓梅揉了揉眼睛，小声说。
“我带你去。” 林逍站起来，扶着晓梅的胳膊，小心翼翼地穿过熟睡的乘客，来到车厢连接处的洗手间。等晓梅上完洗手间，又扶着她回到座位。“要不要喝点水？” 林逍问道。晓梅点点头，林逍从帆布包里拿出水壶，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晓梅喝了水，又爬上上铺，很快就睡着了。林逍坐在下铺，再也睡不着了，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想着家乡的沈歌、父母、虎子，还有乡亲们。不知道沈歌在家好不好，父母身体怎么样，虎子能不能打理好养殖场，乡亲们的庄稼长得怎么样了……
火车继续在黑夜里行驶，窗外偶尔能看到远处村庄的灯光，像星星一样点缀在黑暗中。林逍靠在座位上，思绪万千，既有对晓梅未来的期待，也有对家乡的思念。他知道，这次送晓梅去长春，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送别，更是晓梅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而他自己，也将迎来新的生活 —— 照顾怀孕的沈歌，打理养殖场，陪伴父母，等待两个小外甥的出生。
天渐渐亮了，车厢里的乘客陆续醒来，开始洗漱、吃早饭。晓梅也醒了过来，从上铺爬下来，精神饱满地看着窗外：“哥，天亮了！是不是快到长春了？”
林逍看了看手表，已经早上七点多了：“快了，估计还有几个小时就能到了。” 他从帆布包里拿出饼干和鸡蛋，“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晓梅点点头，拿起一个鸡蛋，剥了壳，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她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风景，眼睛里再次充满了兴奋的光芒。远处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太阳慢慢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照亮了远处的城市轮廓。
“哥，你看，那是不是长春？” 晓梅指着窗外远处的高楼大厦，兴奋地喊道。林逍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排排高楼大厦，道路上车水马龙，比佳木斯繁华多了。“应该是快到了，估计再过一个小时就能到站了。” 林逍笑着说。
晓梅的心情越来越激动，不停地问着关于长春的问题，林逍都一一耐心解答。她还拿出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小心翼翼地看了又看，心里充满了期待。她想象着学校的样子，想象着即将遇到的同学和老师，想象着未来四年的大学生活，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火车渐渐减速，广播里传来列车员报站的声音：“各位乘客，前方即将到达本次列车的终点站 —— 长春站，请各位乘客准备好自己的行李，提前到车厢门口等候下车。”
车厢里顿时热闹起来，乘客们纷纷收拾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林逍也站起来，踮着脚从上铺取下大编织袋，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帆布包，确认没有遗漏东西。“准备好了吗？晓梅，我们到长春了。” 林逍看着晓梅，笑着说。
晓梅点点头，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哥，我准备好了！” 她紧紧跟着林逍，提着自己的帆布包，林逍则扛着沉甸甸的大编织袋，走向车厢门口。火车缓缓驶入长春站，站台上挤满了人，到处都是迎接乘客的亲友和学校的接待人员。
林逍牵着晓梅的手，随着人流走下火车，踏上了长春的土地。阳光明媚，空气清新，远处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来来往往，一派繁华的景象。晓梅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睛里充满了震撼和好奇，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么大的城市，心里既窘迫又兴奋。
“哥，长春真的好大啊！” 晓梅忍不住感叹道。林逍笑着点点头：“是啊，长春是大城市，以后你就要在这里生活四年了。” 他看了看周围，寻找着晓梅学校的接待点，“走，我们先去找你学校的接待点，把你送到学校。”
两人提着行李，随着人流走出火车站，眼前的景象更加繁华。街道两旁是一排排高大的树木，树下是整齐的商铺，橱窗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马路上，汽车、自行车来来往往，喇叭声、叫卖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晓梅紧紧跟在林逍身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嘴里不停地问着：“哥，那是什么商店？里面卖的是什么？”“哥，那些汽车都是去哪里的？”“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学校？”
林逍一边走，一边耐心地解答着她的问题，心里充满了欣慰。他知道，晓梅的大学生活即将开始，而这段远赴长春的求学路，也将成为她人生中最珍贵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