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西湖惊变
马车抵达西湖时，已是上午时分。湖面上烟波浩渺，画舫如织，远山如黛，确实美不胜收。然而经历了早上的袭击，车内的气氛略显沉闷。
蓝凤凰率先跳下车，深吸一口湿润的空气，试图振作精神：“哇！这就是西湖啊！果然比我们苗疆的水潭气派多了！”
端木蓉随后下车，目光却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熙攘的人群。
游人来往如织，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看似一片太平景象，但她总觉得有目光在暗中窥伺。
赵陈最后下车，黑白道袍在湖风中微微拂动。他神色如常，仿佛早上那场刺杀从未发生过。
神识早已如蛛网般铺开，笼罩了整个西湖区域。
“系统，全面扫描。”
“扫描中...发现十三处异常能量波动，分散在湖边各处，气息隐匿，疑似杀手。湖心一艘画舫上有强烈能量反应，与东方不败相似度85%。另有三处阴阳家监视点。”
赵陈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丝弧度。果然都来了。东方不败亲自到场，倒是省了他去黑木崖的功夫。
“道长，我们去坐船吧！”
蓝凤凰指着码头边的游船，暂时将担忧抛在脑后。
赵陈点头，租了一艘中等大小的画舫。船夫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撑着船缓缓离岸，向着湖心荡去。
湖水清澈，可见游鱼水草。蓝凤凰兴奋地趴在船边玩水，端木蓉则安静地坐着，欣赏湖光山色。
赵陈站在船头，负手而立，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湖面，实则锁定了那艘特殊的画舫——那艘船比寻常游船大上许多，装饰华丽，船帘低垂，看不清里面情形，但赵陈的神识清晰地感知到里面那个强大而阴柔的气息。
“宿主，检测到多处杀气锁定。建议开启护体金光。”
“不必。”
赵陈在心中回应，“等他们先动手。”
游船缓缓行驶，过了断桥，看了三潭印月。蓝凤凰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端木蓉偶尔应和几句，赵陈则大多时间沉默不语。
中午时分，船夫将船划到一处靠岸的酒楼旁。三人上岸用餐，选了二楼临窗的雅座，正好可以俯瞰西湖美景。
“西湖醋鱼、龙井虾仁、东坡肉...”
蓝凤凰熟练地点着菜，显然做足了功课。
等菜期间，她又忍不住提起早上的事：“道长，那些杀手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日月神教？”
端木蓉也看向赵陈，显然同样疑惑。
赵陈抿了口茶：“栽赃嫁祸，挑拨离间。有人想让我和东方不败拼个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利。”
“是谁这么可恶？”蓝凤凰愤愤道。
“左冷禅已废，岳不群缩回华山，五岳剑派群龙无首。”
端木蓉沉吟道，“最有可能是嵩山派内斗的某方势力，或者...是阴阳家？”
赵陈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分析得不错。但还有一种可能——朝廷。”
“朝廷？”蓝凤凰瞪大眼睛，“朝廷为什么要插手江湖事？”
“修仙者的出现，打破了平衡。”
赵陈淡淡道，“对于统治者来说，无法掌控的力量就是威胁。”
端木蓉神色凝重：“如果真是朝廷，那就麻烦了...”
这时，菜陆续上桌。蓝凤凰暂时放下忧虑，大快朵颐起来。
赵陈也动了几筷子，味道确实鲜美。唯有端木蓉似乎心事重重，吃得很少。
饭后，三人继续游湖。经过雷峰塔时，蓝凤凰非要上去看看，赵陈和端木蓉只好在塔下等候。
就在蓝凤凰登上塔后不久，异变陡生！
“轰隆！！”
一声巨响，雷峰塔底层突然发生爆炸！砖石飞溅，烟尘弥漫，塔身剧烈摇晃起来！游客们惊慌尖叫，四散奔逃。
“蓝姑娘！”
端木蓉失声惊呼，就要冲过去。
赵陈一把拉住她：“别动，是陷阱。”他的神识清晰看到，爆炸并非针对塔身，而是塔基的某个特定结构，目的似乎是...困住塔内的人？
果然，烟尘稍散，只见雷峰塔底层出口已经被落下的巨石堵死！塔内传来蓝凤凰的惊呼和拍打石块的声音。
“哈哈哈...”
一阵得意的笑声从旁边树林中传出，走出十几个黑衣蒙面人，为首的赫然是早上逃走的那个虬髯大汉！
“妖女！你也有今天！”
虬髯大汉对着塔顶喊道，“这雷峰塔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赵陈眼神一冷：“是你们干的？”
虬髯大汉转向赵陈，狞笑道：“赵道长，我们无意与你为敌。只要你不插手，我们抓住塔里那个五毒教妖女就走！”
“如果我说不呢？”
赵陈语气平静，但周围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
虬髯大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强自镇定：“道长何必为了一个邪教妖女与天下正道为敌？我们乃是嵩山派新任掌门汤英鹗门下，奉命捉拿勾结魔教的蓝凤凰！”
“汤英鹗？”
赵陈挑眉。左冷禅刚被废，十三太保就内斗出了新掌门？还这么快就来表忠心了？
端木蓉怒斥：“胡说！蓝姑娘早已改邪归正，何来勾结魔教之说？”
虬髯大汉冷笑：“五毒教妖女岂会改邪归正？赵道长，你被这妖女蒙蔽了！今日我们就要替天行道！”
说着，他一挥手，手下黑衣人立刻摆出进攻阵型，目标却是——端木蓉！
显然，他们打算抓住端木蓉来威胁赵陈。
“找死。”
赵陈眼中金光一闪，正要出手，突然——
“咻咻咻！”
无数粉红色的花瓣从天而降，如同下了一场花雨！花瓣看似柔软，却蕴含着惊人的力道，打在黑衣人身上顿时皮开肉绽！
“啊！”
“我的眼睛！”
惨叫声此起彼伏，黑衣人们慌忙挥舞兵器格挡花瓣，阵型大乱。
赵陈抬头，只见不远处那艘华丽画舫的帘子掀起一角，一个红裙身影若隐若现。东方不败竟然出手了？而且目标是...帮他？
虬髯大汉又惊又怒：“何方妖人？敢管嵩山派的闲事！”
画舫中传出一个清越如女子的声音：“嵩山派？左冷禅在时还算条狗，现在连狗都不如了。滚！”
最后一个“滚”字如同惊雷，震得虬髯大汉气血翻涌，连退数步。他骇然看向画舫，似乎猜到了里面是谁，脸色顿时惨白。
“我们走！”
虬髯大汉不甘地瞪了雷峰塔一眼，带着残兵败将狼狈逃窜。
花瓣雨悄然停止。画舫的帘子落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端木蓉惊疑不定：“刚才那是...”
“东方不败。”赵陈淡淡道，“他不想让别人插手我和他之间的事。”
说着，他走到被堵死的塔门前，右手按在巨石上。灵力微吐，“轰”的一声，巨石化为齑粉！
蓝凤凰从塔里冲出来，扑到赵陈身上，带着哭腔：“道长！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发髻散乱，衣衫沾满灰尘，显然受了不小的惊吓。赵陈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没事了。”
端木蓉上前检查蓝凤凰是否受伤，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那艘画舫。
经过这番折腾，游兴全无。三人决定返回客栈。回去的路上，蓝凤凰一直紧紧抓着赵陈的袖子，生怕再有什么意外。
回到客栈房间，蓝凤凰才心有余悸地说：“那些嵩山派的人好像专门冲着我来的...他们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端木蓉沉吟道：“五毒教归附日月神教多年，你的画像恐怕各大门派都有存档。汤英鹗新官上任，想要立威，抓你是最快捷的方式。”
赵陈却摇头：“没那么简单。时机太巧了，刚好在我们被监视的时候动手。更像是有人借刀杀人。”
“阴阳家？”蓝凤凰问。
“或者朝廷。”
赵陈走到窗边，看向西湖方向，“东方不败的出现也不是巧合。他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袭击。”
端木蓉忧心忡忡：“那我们还要留在杭州吗？这里太危险了。”
“暂时不走。”赵陈转身，“鱼儿都浮出水面了，正好一网打尽。”
当晚，赵陈在房间打坐调息，神识却时刻监控着整个杭州城。子时前后，他捕捉到一丝异常的动静——几个黑影正在悄悄接近客栈！
“来了。”
赵陈睁开眼，身形一闪，消失在房中。
客栈屋顶，五个黑衣人正在悄无声息地移动，目标是蓝凤凰和端木蓉的房间。为首的是个瘦小男子，手中拿着一根奇怪的竹管，似乎是迷香之类的东西。
就在他们准备动手时，一个平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找我有事？”
五人大惊失色，猛地转身，只见赵陈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黑白道袍在月光下格外醒目。
瘦小男子反应极快，手中竹管一扬，一股粉红色烟雾喷向赵陈！同时另外四人同时出手，刀剑暗器齐至，配合默契，显然是专业杀手！
赵陈不躲不闪，袖袍一挥，粉红烟雾倒卷而回，四个杀手的所有攻击在距离他三尺之外就被无形气墙挡住！
“噗！”
瘦小男子吸入自己放出的烟雾，顿时脸色发紫，倒地抽搐。另外四人大骇，想要撤退，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仿佛被无形绳索捆住！
“谁派你们来的？”赵陈走到一个杀手面前，眼中金光流转。
那杀手咬紧牙关，显然打算硬扛。赵陈懒得废话，直接神识侵入他的意识——
片刻后，杀手眼神涣散，喃喃道：“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
赵陈眼神一凝。果然是朝廷！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魏忠贤的心腹爪牙！
“目的是什么？”
“抓...抓住蓝凤凰和端木蓉...逼你就范...”杀手意识模糊地回答。
赵陈又问了几个问题，确认了情报后，一指点了杀手的昏睡穴。如法炮制审问另一人，得到的情报基本一致。
看来朝廷已经注意到他，想要控制他身边的人作为筹码。
至于早上的袭击，确实是嵩山派汤英鹗所为，但背后似乎有朝廷的影子——田尔耕承诺支持汤英鹗坐上嵩山掌门之位。
处理好五个杀手（消除部分记忆后扔到城外），赵陈回到房间，神色凝重。朝廷的介入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虽然他无惧千军万马，但端木蓉和蓝凤凰的安全需要更多保障。
“玄灵，有没有适合她们的防护法器？”
“检索中...可兑换‘护身玉符’（初级），激活后可抵挡宗师级以下攻击三次。每枚需100功德值。”
赵陈看了看自己的功德值余额——之前救人、破邪积累了不少——果断兑换了两枚。
次日清晨，赵陈将两枚玉符交给端木蓉和蓝凤凰，只说是在武当山得来的护身符，让她们随身携带。两女虽然疑惑，但还是郑重地收下了。
吃早饭时，客栈伙计送来一张烫金请柬，署名竟然是——东方不败！
“今夜酉时，湖心画舫，恭候仙驾。”请柬上只有这短短一行字，笔迹娟秀如女子，却蕴含着凌厉剑气。
蓝凤凰紧张地看着赵陈：“道长，这肯定是鸿门宴！不能去！”
端木蓉也担忧道：“东方不败诡计多端，恐怕有诈。”
赵陈放下请柬，语气平静：“正好，省得我去黑木崖找他。”
“那我们陪你一起去！”蓝凤凰立刻道。
赵陈摇头：“你们留在客栈，布下防护阵法。我会让玄灵协助你们。”
他早已计划好，今晚不仅要会会东方不败，还要揪出隐藏在暗处的阴阳家和朝廷势力。
一天无话。傍晚时分，赵陈独自来到西湖边。夕阳西下，湖面金光粼粼，那艘华丽画舫已经点燃灯笼，在湖心静静等候。
赵陈踏水而行，如履平地，几步之间就来到画舫前。
帘子自动掀起，仿佛在欢迎他的到来。
舱内布置典雅，熏香袅袅。
东方不败一袭红裙，正坐在琴案前抚琴。
见赵陈进来，他嫣然一笑，美得令人窒息：“赵道长果然守信。”
赵陈在他对面坐下，直接开门见山：“教主邀我来，不只是为了听琴吧？”
东方不败轻笑，指尖划过琴弦，发出清越的音符：“道长快人快语。那本座也不拐弯抹角了——我想与道长合作。”
“合作？”赵陈挑眉，“对付谁？朝廷？阴阳家？还是五岳剑派？”
“都是，也都不是。”
东方不败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夜幕降临的西湖，“道长可知，这个世界正在发生变化？”
赵陈心中一动：“什么意思？”
东方不败转身，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天地灵气在复苏，古老的遗迹在显现，一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正在回归。”
他轻轻抬手，掌心浮现出一朵粉红色的莲花虚影：“《葵花宝典》的终极奥秘‘天人化生’，其实就是一种低级的修仙法门。我能感觉到，更高层次的道路正在打开。”
赵陈神色不变，心中却掀起波澜。东方不败竟然也感知到了灵气复苏？难怪他的实力远超寻常武者。
“所以？”赵陈不动声色。
“所以我们需要合作。”
东方不败语气热切，“道长是真正的修仙者，掌握着上古传承。而我...我有势力，有资源，有对这个世界的深入了解。我们联手，必能在这大争之世占据先机，甚至...长生不老！”
看着东方不败眼中近乎疯狂的渴望，赵陈终于明白他的目的——不是称霸江湖，而是追求长生！《葵花宝典》给了他超越常人的力量和寿命，却也让他陷入了对永生的痴迷。
“如果我说不呢？”赵陈缓缓道。
东方不败的笑容变得危险：“那道长就是我的敌人了。而我的敌人...”他指尖突然弹出一根绣花针，射向窗外！
远处传来一声惨叫！一个黑影从湖水中跃出，胸口插着那根针，挣扎几下就沉了下去。
“...都活不长。”东方不败笑靥如花。
赵陈神识扫过，发现那是朝廷的探子。看来今晚盯着这场会面的，不止一方势力。
就在这时，异变再起！
湖面突然沸腾起来！无数黑影从水中跃出，手持奇形兵刃，向着画舫扑来！同时岸上亮起无数火把，箭矢如雨点般射向画舫！
“阴阳家！”
“锦衣卫！”
东方不败和赵陈同时出声。
袭击者分明是两拨人马——阴阳家的高手和朝廷的锦衣卫！他们竟然选择了同一时间动手！
“看来今晚的客人不止我们两个。”
东方不败冷笑，袖中飞出无数绣花针，精准地击落箭矢。
赵陈起身，眼中金光大盛：“正好，一并解决了。”
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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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