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的军营,扎在大同府外的草原上。
完颜宗弼披着狐裘,站在了望塔上,望着南方。远处的雁门关像头沉默的巨兽,卧在群山之间,关隘上的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那不再是大宋的龙旗,而是一面绣着“赵”字的黑旗。
“都元帅,宋廷的回复到了。”哈迷蚩捧着国书,脸上带着嘲讽,“岁币加半,不割地,还说要和咱们‘以战促和’。”
完颜宗弼接过国书,看都没看就扔在地上,靴底碾过“大宋皇帝御笔”的字样:“以战促和?就凭南朝那些只会画画的皇帝、只会贪赃的官?”他指着雁门关,“赵宸在那边布防,关羽守关,赵云守沧州,倒有几分意思。”
哈迷蚩躬身道:“探子说,宋廷只给了赵宸半数粮草,雁门关的士兵连饱饭都吃不上,不少人在偷偷抱怨。咱们要是现在打过去,说不定能一举拿下雁门关。”
“半数粮草?”完颜宗弼冷笑,“赵宸若这么容易被难住,就不配做我的对手。”他想起去年在汴河口,赵宸带着一群民夫,硬生生挡住了他的先锋,“此人最擅长收拢人心,说不定这半数粮草,反而让他的士兵更卖命。”
“那……咱们还打吗?”哈迷蚩有些犹豫。
“打!为什么不打?”完颜宗弼拔出腰间的战刀,刀光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大金的铁骑,岂会怕一群饿肚子的南朝兵?传我将令,三日后,兵分两路——一路攻雁门关,牵制关羽;我亲自带主力,直扑沧州,拿下黄河渡口,直逼汴梁!”
他要的不是岁币,是整个江南。赵宸的出现,让他觉得这场狩猎终于有了点意思。
三日后,金国的号角声在草原上响起。五万铁骑像黑色的潮水,涌向雁门关和沧州,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连太阳都被染成了暗红色。
雁门关的城楼上,关羽听到号角声,猛地睁开丹凤眼。他将青龙偃月刀往地上一顿,刀柄砸在城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弟兄们,金狗来了!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
士兵们早已各就各位,弓箭手搭箭上弦,投石机的巨石也已就位。他们的脸上带着风霜,手里的兵器甚至有些生锈,却没人后退半步。城楼下,百姓们自发组织的民夫队推着滚木、搬着石块,随时准备补充守城物资。
“放箭!”关羽一声令下,箭雨像蝗虫般扑向金兵,惨叫声瞬间响起。金兵的盾牌虽硬,却挡不住攒射的箭,前排的骑兵纷纷落马。
完颜宗弼的主力则直扑沧州。赵云站在黄河岸边的战船之上,看着远处尘烟滚滚,银枪在手中一转,枪尖指向金兵:“水师听令!凿冰开道,把火箭准备好,等金狗靠近,就烧了他们的战船!”
黄河的冰层被凿开,战船缓缓移动,船上的弓箭手张弓搭箭,箭头裹着浸了油的棉絮,在火把上一燎,便燃起熊熊火焰。
“放火箭!”赵云一声令下,火箭拖着长长的火尾,飞向金兵的战船。那些战船刚从冰面上推下水,木头干燥,遇火就燃,瞬间变成了火海。
金兵没想到沧州的水师如此勇猛,顿时乱了阵脚。完颜宗弼看着燃烧的战船,脸色铁青:“废物!连一群南朝水师都挡不住!”他拔出战刀,亲自带队冲锋,“给我冲!拿下渡口,屠了沧州城!”
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混在一起,响彻黄河两岸。赵宸派来的援军及时赶到,岳成带着乡勇从侧翼杀出,徐达则在河间府稳住了王禀,防止他临阵倒戈。
战斗从清晨打到黄昏,金兵虽猛,却始终没能突破雁门关和沧州的防线。夕阳下,黄河的水被染成了红色,雁门关的城墙上,士兵们举着染血的旗帜,齐声呐喊:“守住了!我们守住了!”
消息传到苏州,赵宸正站在城楼上,望着长江上的水师操练。诸葛亮递来战报,声音里带着激动:“将军,雁门关和沧州大胜!金兵死伤过万,已退回大同府!关羽将军斩了金国先锋,赵云将军烧毁金兵战船三十艘!”
赵宸接过战报,看着上面的伤亡数字,手指微微颤抖。他知道,这场胜利的代价,是无数士兵的生命和百姓的支援。
“传我令,厚葬阵亡将士,抚恤他们的家眷。”赵宸的声音有些沙哑,“另外,把胜利的消息传遍江南,告诉百姓们,只要咱们团结一心,金狗并不可怕。”
夕阳的余晖洒在江面上,战船的帆影被染成了金色。赵宸知道,这只是开始,完颜宗弼绝不会善罢甘休,汴京的算计也从未停止。但他不再担心——军心可用,民心可依,这比任何粮草、任何兵甲都更坚实。
边尘虽再起,却让他这柄剑,磨得更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