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是在你皇阿玛的后宫没有忍够,斗够,还要换一个后宫继续?”
仪欣脸上的嘲讽太过明显,明显到,弘历清楚看到自己的自作多情,
她总是那么聪明,那么冷静。真不愧是富察氏引以为傲的女儿,是皇阿玛不喜欢的类型,却能承宠多年,不被忌惮。
弘历幽幽开口:“当年,皇阿玛可以为了给华贵妃一个孩子,让五弟生母病逝,那自然也会为皇额娘做到如此。皇额娘,为何会选择朕这个宫女所生,不得皇阿玛喜欢的皇子,而非更加年幼,可以培养母子亲情的五弟呢?”
“是皇阿玛将朕给皇额娘抚养,还是皇额娘向皇阿玛要的朕?”
仪欣开始酝酿情绪,侧头看他:“是哀家自己要的你,那时候哀家失了孩子,也不愿意再受生育之苦,就跟你皇阿玛要了你。
至于为何是你,是因为哀家入宫后第一次去圆明园避暑,见到你在你皇阿玛书房外跪着,想向他请安,他不见,你转而去和甄氏搭话。
那时,甄氏是你皇阿玛新宠,又没有子嗣,你太过急功近利,目的让人一眼就看透。我远远看着,就知道你早慧、且心机深沉,会主动去争去抢去利用身边可以利用的一切。
你跪在你皇阿玛书房外,并非是要向他请安,而是要让来来往往的人看到你的孝心,想起你皇阿玛还有你这个儿子。逼你皇阿玛见你一面,从而达到回宫的目的。”
“哀家、不喜庸才。”
弘历轻笑:“皇额娘有没有想过,朕并非你亲子,登基之后若忌惮富察氏,会如何?”
仪欣怎么可能没想过,自他登基,富察氏所做一切部署都谨慎了许多。大部分要上的折子,都通过姻亲和宗室之手,马齐马武年年上折告老,她长居圆明园,将新沂外放,除非必要不见外臣。
暗地里将富察氏小辈送往各大军营,从底层的小兵开始打拼,不惹眼,又能蹭军功,待马齐马武告老的折子准了,他们才逐渐冒头。
但现在,她还有其他的应对措施。
直接反问他:“弘历,你如今是皇帝,为何会问出如此可笑的问题?”
富察氏,是他想如何,就能如何的吗?
镶黄旗由皇上亲掌,富察氏是镶黄旗三姓之一,与国同立。他就算忌惮,也只能打压,或问罪一人。若想牵连家族,满洲八旗和宗室都不会同意,到时候他的皇位就是真的不稳了。
“自从小燕子入宫,你的笑容确实变多了,但头脑也是越发的不清楚。你怎么可以质疑哀家对你的一番心意,怎么可以质疑富察氏满门的忠心?”
“哀家素来不喜欢操心,如今还在为你的孩子忧虑。你这话问的,属实伤了哀家的心!”
“哀家不喜庸才,却没料到人到中年,还可以变成蠢才!”
仪欣冷下脸:“你可以离开了,哀家不想看见你。”
弘历顿生愧疚,可还不待开口解释,就见仪欣端起了茶杯,只好悻悻而去。
一直到回宫,仪欣都没有回应他一句话,就连眼神,都不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