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太给她举例,希望她不要内耗:
“芳华性子火爆直接,就想要挂在嘴上,直接鲜明的爱;
霍政英生来内敛含蓄,几闷棍打下去不吭一声。
默默在背后把事做了,把路铺了,看着对方变好了就满意了。
霍家人脾性就这样,天生的改不了。
所以顾芳华年轻的时候就说气话,她说自己喜欢霍政英百分之九十九,霍政英喜欢她百分之一,一点都不公平。
其实在我看来,霍政英对她做的牺牲,多很多。”
话锋一转,老太太神情严肃起来:
“北薄南霍联姻在即,你跟薄曜还搅和在一起,怀孕的事情让霍家知道了怎么得了?”
江老太太转眼又很心疼,不舍的再说她一句:“算了,现在已经分开了,就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吧。”
照月急声道:“不,奶奶,薄曜现在很危险,我要想办法把他从国外弄回来。
我跟他在不在一起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得好好活着。”
江老太太瘪嘴:“你跟霍家是不是有点什么说法,这话霍政英年轻时候也说过。”
照月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江老太太道:“我孙女要做的事情,老太婆肯定要支持的。
这两天你先休息,港城过两天有一场佛头拍卖会。
那个容九很信佛我是听说过的,奶奶去把佛头给你拍回来做敲门砖。
剩下的路,就得你自己去闯了。”
照月扑在江老太太怀里,热泪盈眶:“好!”
她在医院静养两天后就回了南樾山府,从书房里找出那份薄曜给她的公司转让文件。
文件上,薄曜已经签字盖章,只需要她把自己的名字签上去,这家公司就是她的了。
照月去找签字笔,正要签下去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高教授在电话那头气得不轻:
“五天早过去了,你几个意思?放弃大好前途,就为了所谓的爱情,还是没有结果的感情,值得吗?”
照月手放在文件上,指腹轻轻摩挲着薄曜的签名,眼神坚定无移:
“高教授,您不用劝我了。我知道我辜负了您的知遇之恩,抱歉。”
高教授在办公室跳脚,眼镜都气歪了:
“你啊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以为谁都能进入兰德吗,你在薄曜身边还能得到什么?
霍家大小姐一嫁入定王台,你还能得到什么!
那可是能走入世界舞台的机会啊照月,听我一句劝,别为一个男人放弃飞越星辰大海的机会!”
照月眼睛聚焦在薄曜的签名上,眼底一片水泽:
“高教授,薄曜于我而言,不是您想的只有情情爱爱。
没有他,就没有我的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我全是因为爱情,但只有我自己最清楚,不是。
且我已决定这辈子都不会再离开燕京,我不是真的爱背井离乡,爱漂泊无根的生活。
我决定留下来,向下扎根,向上生长。
把自己扎进这片土地,根深蒂固,直到枝繁叶茂。”
高柏清并不认可照月这样的决定,在电话那头依旧劈头盖脸一顿骂,让照月这辈子都别去见他了,见一次骂一次。
照月眼睛猩红的挂断电话,拿起签字笔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了红手印。
给王正打去电话,开始走公司法人变更流程。
次日中午,江老太太提着佛头前来,还给她包了专机,送照月回了燕京。
江老太太说,霍晋怀还在昏迷当中,说人醒了的话,还是让她回来看一眼,照月点头说好。
薄曜登机的那一日,照月疯到为他扯掉套在自己脖子上的道德锁链,再不离开;
薄曜离开后,照月正式放弃自己拼过命、流过血,才换来的兰德入职机会,也意味着放弃了踏入国际舞台的最后机遇。
她回到遇见薄曜的燕京,回到薄曜一片一片重塑她的城市。
为她为自己认为值得的事情,为之一战。
moon国际营销公关公司,在她手中诞生。
这一年,她26岁,人生尚在磅礴繁茂初始。
定王台。
照月站在春天的池塘边,穿着白色的风衣,及腰的黑色直发在春风里微微飘动。
薄老坐在轮椅上,看了一眼她苍白过度的脸,对仆从说:“去拖张软椅过来。”
照月手上提着公文包,抱着一捧探望病人的鲜花递给身边的警卫长,看得出来,薄勋也苍老了不少。
雕花软椅抬来,薄老淡淡开口:“坐着说。”
薄震霆已经打电话来跟他说了。
照月提供消息,马六甲那边要做细菌战定点实验,目前还不清楚多久开始大范围爆发。
看一下最近马六甲附近有没有什么盛大的聚会,如果有,那就是在那几天开始投毒。
薄震霆打电话去问,一个月后,雅加达有一场亚洲足球比赛,亚洲国基本参赛,辐射范围基本划定。
照月咳嗽了几下,声音有些弱:“薄老,我想见一见容九爷,您可以帮我一下吗?”
薄老挑起眉梢,苍老的眼神深不可测:“搞这么一遭,我以为你是要来见我,原是为见容九?”
照月点了一下头:“我问过主席,他说容九不松口,薄曜这辈子基本悍在国外。
一无军衔,二无战功,在烽火狼烟里奔袭。
薄老,我不理解,薄曜是您的亲孙子,是主席的亲儿子,他都有生命危险了,为何你们还能做到如此淡定?”
薄老笑了一声:“你倒是不淡定。
高柏清电话都打到震霆那边去了。说你为了薄曜放弃加入智库国防的机会。
问薄家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心甘情愿无名无分的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