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记忆的结束，两人身处于雪白的精神空间中，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谁也没率先动手。
明明两人的「交易」已经完成，她们都可以毫无顾忌的向对方出手，但她们就仿佛是在等待什么一样，无人打破这份平静。
无人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丝丝金光透过精神空间，照射在渊的身上。此时的她，也终于有所行动。
“你到底想通过刚才的一切，表达什么？”身上逐渐被黑种带些金色的齿轮构成的装甲覆盖，渊缓步向竹符走来，最终停在距离她两米的位置。
“还没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人聊聊以前的事。艾莲听我唠叨这些应该会心疼我，我姐听我说这些可能会以为我准备交代后事，现在唯一能分享这些的，也就只剩下你了。”竹符就仿佛没感觉到渊逐渐高涨的气息一样，毫无防备地给她解释道。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目的的话，嗯，也就是想让你知道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吧，一个没有杰出的家境，超群的特长，更没有所谓超能力的普通人是什么样子。”
“毕竟，在你眼里，现在的我可能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存在，而那些我眼中的普通人，你更是不会将目光放在他们上面。”
“我希望通过我的经历让你更加了解人类，明白人类社会的多姿多彩，从而对人类产生那么一点兴趣。当然，能让你喜欢人类自然再好不过。”
对于竹符的这些话，渊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撇了一下，随后向前走了一步。
“你还在尝试所谓的‘引导’，你难道不知道，这能力是谁给你的？”
“爱莉希雅给的。就算没有这种几乎成为一种能力的‘引导’，我也会试着引导你走出自己的道路。毕竟，这是我所走的道路。”
“我曾平凡过，孤独过，消极过，所以清楚的明白引导是多么的重要。很多对这个世界陷入迷茫的人，其实需要的并不是什么激励的话语，也不是告诉他们光芒在何处。他们需要的，仅仅是一只向他们伸来的手，以及一个因他们而绽放的淡淡微笑。”
“他们只是一时迷失在黑暗中，他们有自己要追寻的东西。不用为他们制造新的心灵支柱，或成为他们为之努力的光芒，只需要引导他们，继续走在寻找自己光芒的道路就好。”
“我很庆幸，爱莉希雅给我的能力是‘引导’，而不是‘万众瞩目’之类的。因为我非常清楚，我并不适合当领袖。”
面对近在咫尺的渊，竹符轻抚着自己的长发。
这就好像，眼前之人并不是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的敌人，而是一位已经认识许久的老朋友。
而竹符的行为，也让渊的神情又冷了几分。
“不分对象的进行引导，你真以为你这种行为很好？作为这个世界战力最高的几人之一，你就这么喜欢给敌人机会？”
随着渊再次往前走出一步，属于上位者的威压就这么毫无阻碍的压在竹符的身上。这片雪白的空间，也开始染上淡淡的金色。
“没有吧，毕竟你是因我而诞生的，所以就想把你也拉过来。我也是有私心的嘛，部分人我就是想多争取下，哪怕她已经拒绝好几次了。”
怎么可能做到绝对的公平公正嘛，面对有智慧的虚数侧人物，大部分的在第一次没引导成功后，竹符就准备先用全力打一顿。而像渊和之前在虚数之树旁看着像琪亚娜的，她都会尽量避免战斗。
“……”
在无言中，渊迈出最后一步，站在竹符的身侧。
“因为你的特殊，以及……”渊停下了要说的话，锁喉跳过了这个话题。
“在占据你的身体，并完成升格后，我依旧会帮你给你们的世界开辟一条通往未来的路。”
“那还真是，感谢你啊。”
随着说话时产生的气流在竹符耳边消散，一股劲风就朝她的脑袋袭来。
用右手胳膊抵住枪柄，竹符放松自己的身体，手臂顺着长枪的攻击移动着，并借助渊的力气向前飞去。
在空中旋转半周的过程中，竹符瞬间完成了律者化。
等竹符完全卸掉渊这一击的力量后，她的周身突然化为金色，整个人被定在了原地。
就在渊的长枪即将捅入竹符的身体时，竹符周身的金光在瞬间消散，她也重新恢复了行动能力。
“好在我并没有完全依靠你给的能力，还在坚持自行研究。”
闪开渊的攻击，竹符回忆刚才的感觉，抬手给渊也来了个局部时间暂停。
但这种控制持续了瞬间，就被渊挣脱了。
真正能左右这场战斗输赢的，是两人对虚数能的理解与运用，其它的一切，都是次要的。
而已经失去从虚数之树那获取知识的竹符，自然在这场争斗中落入了下风，被渊用获取的知识不断压制着。
但，在渊连续不断的攻击之下，竹符并没有被打的猝不及防，与之相对的，她的眼睛越来越亮，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面对渊再次发起的攻击，竹符在有些狼狈地躲闪攻击的同时，不断分析着形成这种攻击的原理。
当她明白了原理后，竹符高速舞动着手指，通过少量的虚数能瓦解掉渊的这种攻击。
虽然有时候因为没有理解透，从而被削弱过的攻击伤到，但这都无伤大雅。
“都是直接使用虚数之树传递给你的知识吧，你其实可以将其延伸一下，加上你自己的想法。就比如，这样。”
人类是如何不断进步的？传承当然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甚至可以说是进步的基础，因为有了前人留下的知识，人类才不至于出现文化断层。
可，固步自封的接受已有的知识并不能促进进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成为新一代的巨人，才是面对传承的正确态度。我感谢那些将知识流传下来的人们，并想在我从前辈手中薪火之中，加入属于我的东西，好让薪火在传递给下一个人手中时，烧的更旺，更猛。
将通过攻击方向推理出来的知识与之前自己研究出来的内容相结合，竹符向渊发起反击。
对于这些攻击，渊也没有躲闪，直接用自己周身凝聚的虚数能防护罩硬扛下来。
渊虽然占尽优势，但她一时之间也无法解决竹符，两人就这么僵持下来。
但渊也不急，她是无时无刻不在接受虚数之树的帮助，而竹符对虚数能的理解也只能靠对攻击的解析，而对虚数能的掌控则是一直在她之下。
要不是竹符在虚数能上有莫名的天赋，能做到举一反三，她们之间对虚数能的理解早就被拉开一大截了。
不过，越到后面渊与虚数之树的联系就越深，获取的速度也越快，到时候竹符解析的速度自然会跟不上。
最后也确实如渊想的一样，但拉开差距的速度，却出奇的慢。
竹符就好像狗皮膏药一样，刚刚和她拉开一定差距，她马上就会通过其它方式跟上来，无法有太大进展。
好在渊有的是耐心，只要差距有被慢慢拉开，她就终将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