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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昌河逐渐发现,火麟飞此人,仿佛天生就带着某种“因果律”武器——无论多隐蔽的藏身处,只要他待上几天,总能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吸引来麻烦。

更让这位暗河大家长感到离谱的是,这个红发少年似乎有种魔力,能精准踩中每一个路过者的痛脚,其惹是生非的能力,简直比他那一身强横的异能量更让人防不胜防。

成功摆脱暗河追踪后的几天,苏昌河带着火麟飞,凭借着对地形和各方势力的了解,辗转于天启城周边几个鱼龙混杂的城镇。他们刻意避开繁华地段,选择一些不起眼的客栈、甚至废弃的民居落脚,行动谨慎,昼伏夜出。

苏昌河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经验,暂时隐匿行踪应该不成问题。然而,他很快就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问题并不出在他的隐匿技巧上,而出在他身边这个自带“聚光灯”兼“嘲讽仪”的红发少年身上。

第一幕:茶馆风波

为了打探一些关于朝廷和浊清动向的消息,苏昌河带着火麟飞进入一家看似普通的茶馆,选了个最角落的位置。苏昌河压低斗笠,气息收敛得如同一个普通的落魄旅人。

火麟飞学着他的样子,也拿了顶斗笠扣在头上,但那双金色的眼睛却不安分地四处乱瞟,对茶馆里说书先生唾沫横飞的故事、以及各色人等的窃窃私语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说书先生正讲到当今圣上如何英明神武,剿灭前朝余孽。邻桌几个显然是江湖人士的汉子,听得津津有味,其中一人大声赞道:“陛下圣明!那些前朝逆党,就该赶尽杀绝!”

这本是茶馆里常见的言论,无人觉得不妥。

偏偏火麟飞,听到“赶尽杀绝”四个字,想起了苏昌河讲述的圣火村惨案,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音量刚好能让邻桌听见:“啧,动不动就赶尽杀绝,跟那个滥杀无辜的浊清也没什么区别嘛……”

苏昌河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果然,邻桌那几个江湖汉子“唰”地一下全部站了起来,脸色阴沉地围了过来。为首一人一拍桌子,怒视火麟飞:“小子!你刚才说什么?竟敢将陛下与浊清公公相提并论?还敢非议朝政!我看你是活腻了!”

火麟飞一脸无辜地抬起头:“啊?我说错什么了吗?滥杀无辜本来就不对啊!圣火村那些村民又没造反,凭什么说杀就杀?”

他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直接坐实了“非议朝政”、“同情逆党”的罪名。那几个汉子勃然大怒,当场就要动手。

苏昌河:“……”

他几乎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或好奇或审视或不善的目光。这家茶馆,恐怕是待不下去了。最终,在事情闹大之前,苏昌河不得不扔下几枚铜钱,拉着还在据理力争“生命权平等”的火麟飞,迅速离开了茶馆,身后是那几个汉子愤怒的叫骂声。

第二幕:市集“奇遇”

另一次,苏昌河需要采购一些特定的药材。他让火麟飞在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口等着,自己进去交易。临走前千叮万嘱:“待在原地,不要走动,不要跟任何人说话。”

火麟飞信誓旦旦地保证:“放心吧昌河!我这次绝对不惹事!”

苏昌河将信将疑地离开了。

然而,等他买好药材回来时,看到的一幕让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火麟飞确实还站在原地,但他身边,却围了一圈人!不是江湖人士,而是一群拿着烂菜叶、鸡蛋的大妈和大爷,正对着火麟飞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就是这个红毛小子!胡说八道!”

“我家的鸡明明就是最肥的!他非说营养不良!”

“我卖了几十年的炊饼,他居然说吃了不健康,会长胖!”

“……”

而被围在中间的火麟飞,还在努力地“科普”:“大娘,您家这鸡真的有点胖,容易得脂肪肝!大爷,炊饼是精制碳水,要搭配蔬菜吃才健康!我这是为你们好呀!”

苏昌河简直要扶额长叹。他不过是离开一刻钟,火麟飞就能因为“关心”路边小贩的商品“健康问题”,而差点引发一场小型民愤!

最终,苏昌河再次扮演了“救火队长”的角色,连拉带拽,才把一脸“我明明在做好事为什么被骂”的委屈表情的火麟飞从人群中解救出来。

第三幕:客栈“论武”

还有一次,他们在一家条件稍好点的客栈投宿。晚上在客栈大堂用饭时,旁边一桌是几个某个小门派的弟子,正在高声谈论武功,互相吹捧,言语间颇有些目中无人。

苏昌河埋头吃饭,充耳不闻。江湖上这种人多的是,没必要理会。

火麟飞却听得津津有味,听到某个弟子吹嘘自家掌法“刚猛无俦,天下无双”时,他忍不住转过头,很认真地提出了技术性质疑:“兄弟,你这掌法发力方式不对啊。光是刚猛不行,得刚柔并济,不然遇到真正的高手,你力气用老了,很容易被人抓住破绽的。你看,应该这样……”

他说着,还放下筷子,比划了一个超兽战队里常见的格斗起手式,动作流畅,劲力含而不发,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

那几个弟子先是愣住,随即恼羞成怒。他们哪里听得进一个陌生人的“指点”,只觉得火麟飞是在故意挑衅、羞辱他们。眼看一场冲突又要爆发。

苏昌河终于忍无可忍,在桌子底下踢了火麟飞一脚,用眼神示意他闭嘴。然后,他抬起头,冷冷地扫了那几个弟子一眼。

没有杀气外放,没有言语威胁。但那双深邃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属于暗河大家长的冰冷和威严,瞬间让那几个弟子如坠冰窖,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脸色煞白,再不敢多说一句,匆匆结账离开了。

火麟飞看着他们的背影,挠了挠头,不解地问苏昌河:“昌河,他们怎么走了?我还没说完呢?我觉得他们的功法真的可以改进一下……”

苏昌河放下筷子,看着眼前这个在武学上天赋异禀、却在人情世故上迟钝得像块木头、还偏偏自带“群嘲”光环的少年,第一次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

他揉了揉眉心,用一种近乎叹息的语气说道:“火麟飞……你能不能,稍微……低调一点?”

火麟飞更加困惑了:“低调?为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啊!而且与人交流武学心得,不是共同进步的好事吗?”

苏昌河:“……” 他终于明白了,能和杀手首领做朋友的人,果然不是普通人——这心理承受能力和惹麻烦的能力,绝对是强者中的强者!

“天才”的习武天分

然而,在无数次被火麟飞的“拉仇恨”能力搞得心力交瘁的同时,苏昌河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震惊于火麟飞那恐怖到近乎妖孽的习武天分。

他之前只是觉得火麟飞的“异能量”强大而奇特。但在短暂的相处和几次切磋中,他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天才”。

过目不忘,举一反三: 苏昌河只是出于某种复杂的心理(或许是想看看这家伙的极限在哪里),偶尔演示一两个暗河中不算核心、但极其精妙的身法或发劲技巧。火麟飞往往只看一遍,就能模仿个七八成,再稍加练习,便能掌握精髓,甚至还能结合他自身的异能量特性,进行优化和改进!这让花了数年甚至十数年才练成这些技巧的暗河杀手们情何以堪?

洞察本质,直指核心: 火麟飞对武学的理解,似乎完全不受这个世间固有武学框架的束缚。他看待招式,不看其华丽繁复的外表,而是直指其最根本的发力原理、能量运转和攻防意图。因此,他往往能一针见血地指出苏昌河某些杀手锏的优缺点,并提出一些听起来异想天开、但细想之下却极具可行性的改进方案。这让苏昌河时常有种“被剥开外壳、直视内核”的错觉。

成长速度,骇人听闻: 几乎每一天,苏昌河都能感觉到火麟飞在变强。不是量的积累,而是质的飞跃。他对异能量的掌控更加精细,对招式的运用更加纯熟,甚至开始无意识地将苏昌河教给他的一些暗河技巧,融入到他自己的战斗体系中,形成了一种独一无二、刚猛诡谲兼具的风格。这种成长速度,让苏昌河这个公认的武学奇才都感到了一丝……威胁?

苏昌河甚至开始怀疑,火麟飞之前所在的那个“超兽战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难道那里的人,都是这种怪物吗?

无奈的“守护”

于是,苏昌河的逃亡(或者说“战略性转移”)生涯,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循环:白天,想方设法隐匿行踪;晚上,因为火麟飞各种匪夷所思的“拉仇恨”行为而被迫转移;转移途中,一边震惊于火麟飞的武学天赋,一边心力交瘁地处理他惹来的各种麻烦。

他感觉自己不像是在带着一个同伴逃亡,更像是在照顾一个武力值超高、好奇心爆棚、还自带“麻烦吸引”体质的大型……阳光开朗版凶兽。

这一日,两人再次因为火麟飞在某个赌坊门口“仗义执言”(指出庄家出老千),而被迫击退了赌坊打手,匆匆逃离小镇,躲进了郊外的山林里。

夜幕降临,篝火噼啪作响。火麟飞一边啃着干粮,一边还在愤愤不平:“那些家伙太可恶了!居然联合起来骗普通人的钱!我这是替天行道!”

苏昌河坐在他对面,默默地添着柴火,没有接话。他已经懒得吐槽了。

火麟飞看着苏昌河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冷峻的侧脸,忽然凑近了些,笑嘻嘻地问:“昌河,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能惹事啊?”

苏昌河抬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觉得呢?”

火麟飞也不尴尬,反而笑得更加灿烂,金色的眼眸在火光映照下如同跳动的火焰:“哎呀,别这么严肃嘛!你看,虽然过程是曲折了点,但结果不是挺好的吗?我们这不又成功‘战略性转移’了?而且,这一路上,我也帮你打发了不少潜在的麻烦呀!就当是实战演练了!”

苏昌河沉默片刻,终究是没忍住,低声吐槽了一句:“……我宁愿没有这些‘实战演练’。”

火麟飞闻言,非但不生气,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眼睛一亮:“哇!昌河!你刚才是在吐槽我吗?你居然会吐槽了!有进步!看来跟我在一起,你也变得开朗多了嘛!”

苏昌河:“……” 他决定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地……烤火。

他看着跳跃的火焰,又看了看身边这个没心没肺、笑容比篝火还要温暖明亮的少年,心中那份无力感,似乎渐渐被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是无奈,是头疼,但似乎……也有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鲜活感?

或许,带着这么一个能惹事又能打、天真又强大的“麻烦精”,这注定不会平静的逃亡之路,也并非全是坏事?

至少,他这条沉寂多年的暗河,因为这道强势闯入的“闪光”,而变得……波澜起伏,不再死寂。

杀手首领的“养生”与“守护”之路,注定任重而道远。而火麟飞那惊人的天赋和拉仇恨的能力,似乎才刚刚开始展现其真正的“威力”。苏昌河已经开始预感,他们接下来的旅程,恐怕会更加“精彩纷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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