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妃曾经也是以女流之身陪端王爷上过战场的，虽是平日里看起来和善温婉，真的气势全开的时候，一般人也是承受不住的。
尤其是这话的意思，靳院首更是不敢承认。
靳院首那是一个冷汗直流啊，赶紧向端王妃跪下请罪：“王妃息怒，王爷这症状确实不与寻常头疼一样。而人的头部最是复杂，我们确实不好说是因为什么导致的头疼。”
端王妃当然知道端王爷之前头疼不是寻常头疼，但是该发脾气的时候还是要发。
靳院首给端王爷施针缓解疼痛，随后又开了一些药，煎了让王爷服下。
王爷觉得好了一些，觉得有些困，便睡了。
等端王爷睡着，靳院首他们才回去了。
端王妃让所有人都出去，又让自己的嬷嬷守在门口，自己拿毛巾沾了水后给他擦额头。
端王爷睁开眼，眼里还有些疲惫。
端王妃看得心疼：“这也不是办法，你身体本来就弱，再多折腾几次，你都得倒下了。”
端王爷握住她的手：“让你跟我一起担惊受怕，是我对不住你。”
“有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我愿意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就预想过这样的境况了。”端王妃自己才不怕，就是心疼他。
过了一会儿，一个太监回到宫殿，敲了敲门，然后进来，说道：“王爷、王妃，靳院首他们回去后，就被皇上召去了。”
“呵。”端王妃冷笑了一声，嘲讽意味毫不掩饰。
她挥了挥手，让太监下去了。
“你这个哥哥，可是时时刻刻都在关注你的情况呐！”端王妃说。
端王爷沉默。
兄弟之间的羁绊，以命相护的情谊，都抵不过权利的猜疑。
对于以前辅佐皇帝上位的事情，他并不后悔。他后悔的是自己太相信皇帝，将手中的军权交了出去。
不是他贪恋权势，而是因为那次的退让，让他和他的爱人，他的孩子陷入了如此危险又艰难的境地。
那个时候的他还是太年轻，太低估人性。
端王妃也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端王爷才感叹一声：“看看皇长孙的情况吧……”
若皇长孙还是个好的，那端王府还可以是端王府。
若皇长孙因为之前的事情，本性变坏了，或者和其他皇子一样容不下端王府，那——
端王府也可以不是端王府！
端王妃懂他的意思，没说什么。
她给他擦完脸，又擦了擦身上的汗，都擦拭一遍后，拿了薄薄的毯子给他把肚子盖上：“你太累了，睡一会儿吧。”
她想起身，却被端王爷拉住。
“你陪我一起睡。”端王爷的声音有掩饰不住的疲惫，还有深深的依恋。
端王妃知道他心里难受，所以又犯小性子了，也不拒绝他，脱了鞋子和外裙，上床陪他睡觉。
端王爷握着她的手，很快睡着了。等他睡着了，端王妃才将手收回来，在他衣袖上擦了擦他握出来的汗。
但凡不是看他可怜，她都不会让他在这么热的天握她的手睡觉！
担心自己起床的动静会将他惊醒，也知道每次自己在的时候他睡觉会更安稳，所以即便他睡熟了，她也没起床，陪他一起躺着，看着帐顶想事情。
端王爷睡了一个时辰，快醒来的时候，端王妃将手放到他手里，闭上了眼睛，然后才像感受到他的动静一般醒过来。
“王爷，你醒了。”端王妃坐起来，“还觉得累吗？”
“已经好多了。”端王爷说道，“你别担心。”
“那药说是不伤身体，可既然是药，哪能真的一点伤害都没有？”端王妃说，“正好你这两日就好好休息，懒得出去应付那些人。”
“好，听王妃的。”端王爷笑着应道。
“钰儿他们应该来了，起床吧。”
“好。”
端王妃先起来，给自己穿好衣裳，又给端王爷穿好衣裳，才让人进来伺候，给她梳头发。
秦钰和秦赫果然已经得到消息过来，这会儿都在偏殿等着。
另外还有皇帝派来表示关怀的太监小卓子。
端王爷见了小卓子和秦钰兄弟俩，对皇帝的关心表示感激，然后端王妃就说他头疼难受，还需要休息，将小卓子和秦钰他们都赶走了。
端王爷身体难受，端王妃脾气就会比较暴躁，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秦赫不知道端王爷中蛊又取出来的事情，对于端王爷头疼的事情是真的担心。
“大哥，我看父王头疼得越来越厉害了，太医们真的查不出父王头疼的原因吗？连父王头疼的毛病都治不好，他们还做什么太医？一个个的尸位素餐，还不如拉出去砍了！”
秦钰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黑着脸呵斥：“我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的？动不动就砍人？”
秦赫委屈：“我这不是生气吗？他们一个个的平日里标榜自己的医术多厉害多厉害，父王这头疼的毛病都好多年了，也没见他们给治好！”
顿了顿，他又小声说：“你平时还不是杀了不少人。”
秦钰瞪他，他不敢说话了。
这行为，在秦赫和后面的小卓子看来，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在小卓子看来，就是秦钰知道自己是个不好的，所以想把秦赫教好一点。但是秦赫对于吃喝玩乐是有样学样，根本没有学好的可能。
这样的人家，干爹还担心他们作妖，真是想多了。
“啊，我想起来了！”秦赫拍了一下手，兴奋地说，“大哥，太医院的太医们不行，咱们可以去神医谷找人啊！廖神医被称作神医，医术肯定厉害，我们可以让他来给父王诊治！”
后面的小卓子一听，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赶紧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