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推到架子!”“捉拿秦军主将!”
梁军的声音由远及近,当冲进秦军大营后,一个跟着一个脚下生根,眼睛直勾勾看着中军大帐。
营帐内的身姿是如此婀娜,舞姿是如此灵动,仿佛仙女下凡。
帐外的蒲米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手心的汗湿润了长矛,几乎就要抓不住。随后,他也脚下生根,身体僵硬,一动不能动。
“轰隆!”一声巨响,架子倒下,没有砸向盾牌阵,而是向后砸到梁军队伍里。凄惨的叫声也没有让冲进秦军营地的士兵挪动半分。
马蹄声响起,者栏关守将飞驰而至:“都挤在门口干什么?杀进去啊!”
“回禀将军,前面的士兵就像变成了石头,不会动了!”
“什么?”守将虽然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但眼下不是追究这些都时候,骑兵队,跟我走,从侧门杀进去!”
此时,后方的秦军已经冲杀而出,只是黑夜中,喊声都差不多,者栏关守将根本没注意到。
绕到侧门,守将看到了几排缓慢移动的士兵,他们的头全都挂在胸前。如此诡异的一幕,让他和手下都不由自主勒紧缰绳,战马发出“稀溜溜”嘶鸣。
“将军,快看,中军大帐,居然有女人在跳舞!”
“女人!好美!好想拥有她!……”守将也慢慢陷入一种欲望之中,忘记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人陷入幻境,但马却不会,见主人不再束缚自己,于是继续冲锋。
只是没冲多远,陷马坑、绊马再阻挡了所有的马,梁军骑兵队一片人仰马翻。
“杀!”秦军的伏兵终于杀到,他们都穿着黑甲,脸、手也都涂成了黑色,就连兵器也都全都是漆黑颜色。
梁军的服饰在火光中,太耀眼,活脱脱一个活靶子,而梁军却很难看清秦军的行动。
上官瑞雪终于停止煽情,罗兰溪顿时双腿一软,就要倒下,上官瑞雪及时抱住她的腰肢。“兰溪,辛苦了,没有你的舞姿,那些药粉没那么快起作用,把披风系好,我们出去看惊喜!”
“瑞雪,你到底做了什么!”
“等进了者栏关,我再慢慢与你解释。”
出了营帐,上官瑞雪先给蒲米扎了一针,看看正面,没有他想要找的人,于是扶着罗兰溪来到侧面。
“将军就是将军,居然能从藿瓞香中清醒过来,哎呀呀!可惜了这么好的战马,将军,你现在的样子有点狼狈啊!”
“你是谁!你到底做了什么?”者栏关守将在马失前蹄时,就醒了过来,及时转身,这才没有摔进陷马坑,看着陷马坑里的尖刺心有余悸,上官瑞雪和罗兰溪走了过来。
“这位是我们大秦的罗兰溪将军,请问阁下大名?”
“罗兰溪?刚才跳舞的就是你?你到底使了什么法术?我们为什么会动不了?”
“啧啧!不是已经告诉你了,藿瓞香,一种神经性迷香,只要你动了邪念,就会动不了,谁让你们一个个对我们罗将军心生不敬?说出你的名字,好让你的部下不用再受罪!”
“我的部下!”守将急忙转过头,身后的部下全部不见了,只有几匹逃过一劫的马匹在寻找出路。“你知道我们要来夜袭?”
“投降吧,别让你的手下枉死!”
“大梁军人从不投降,誓死也要杀光你们这些秦人!”
“冥顽不灵!蒲米,去那边抓一个人过来,这位大梁将军是个孬种,连自己名字都不敢说!”
“你说谁是孬种!我叫铁武山!”
“铁布衫?那我倒是要看看你的铁布衫有多硬!”说完,上官瑞雪快如闪电,一矛扎进了铁武山的胸口。
“我叫铁武山!不是铁布衫!噗!”铁武山也想躲避,奈何身体不听使唤。
“大梁者栏关守将铁武山已死,所有梁军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上官瑞雪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喇叭,就喊了起来,顺便割下铁武山的头颅。
“蒲米!能动了吗?用长矛举着铁将军的头颅,拿着喇叭,就像我刚才一样喊!从这里一直喊到者栏关!”
“是!”
蒲米兴高采烈而去,上官瑞雪拍了拍手,转过头来,罗兰溪才从震惊中缓过来。
“坏蛋!出发前,你不是这么和我说的,我好歹也是一军统帅,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和我说,还让我跳舞!你简直就是个大混蛋!”
“你的嘴不把门,如果士兵里有梁国栋探子,那今天这个惊喜就要泡汤了。”
“你放屁!我现在已经不乱说话了!”
“嗯?那现在……”
“现在四下无人……”罗兰溪还没说完,就看到上官瑞雪嘴嘟了嘟,急忙扭头,原来,还有几个两国士兵在另一边僵立着。
“他们可还是能听到哦!”
“那我就杀了他们!”罗兰溪一肚子怨气,抽出佩剑就要杀人。
“喂!人家投降了,你就饶人家一条小命吧!”见罗兰溪真的怒了,上官瑞雪赶紧追上去。
“我不管,反正我没听到他们说投降!”
那几个两国士兵心里已经在哭爹喊娘了,要是能动,早就跪下求饶了,可惜嘴巴也动不了。
“好了,兰溪娘子,为夫错了,走,咱们进者栏关,到时候,为夫任你发落!”
“这可是你说的!”
上官瑞雪点点头,罗兰溪这才把剑收回。
天微微亮,上官瑞雪和罗兰溪骑着马,昂头挺胸走进者栏关大门。
大门外的城墙上,铁武山的头颅高高挂着,城内,铁武山让百姓当炮灰的告示和安民告示这个你正在四处张贴。
整齐的秦军迈着有节奏的步伐,缓缓穿过城门,带着肃杀、也带着一股不可战胜的气势。
“这就是大秦女兵!怎么都没有长发?她们居然敢把头发剪了,太可怕了!”
“那个将军的没剪!”
“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是将军!大秦真是疯了!”
“者栏关如此牢固,居然被攻破了!而且还是被女兵打败的!”
……
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百姓们情绪复杂,畏惧中带着一丝敬佩。
自从陈国覆灭,梁国就对所有军事机密严格封锁,斥候们只能查到一些调动的信息,哪个关隘有多少守军、将领是谁,一概问不到。
所有上官瑞雪才如此小心,今天一战,他大体有了一些判断。
者栏关守军也就,此次偷袭一共出动了,黑夜中剿灭了8000多,投降6000不到,其余的不知所终。
城内有在东军营内,秦军骑兵进城后,他们还在睡梦中,被杀死了5000多才有人反应过来,开始陆陆续续投降,最终也只剩下2000多降兵。
还有3000位于守将府,拼死抵抗,逃走了100多,其余全部战死。
罗兰溪没有入住守将府,而是在空荡荡的西军营办公,一个个传令兵进进出出。
所有军务处理完毕,罗兰溪拉着上官瑞雪就要找安静地方,上官瑞雪却急忙喊停。
“上官瑞雪,你又想抵赖!”
“将军大人,下官现在不干净……”
“那就去洗澡!”
“不是这个意思!这一战,梁军死亡快接近,我军也损失了接近2000,老规矩,我需要做一场法事。”
“哼!又要我等!”听到是这事,罗兰溪也只能作罢。
一整天的整理,尸体才处理完,者栏关外,推起几座小山,大火燃起,上官瑞雪面色凝重,开始超度亡魂。
法事结束,大火还在燃烧。上官瑞雪看着大火、看着把天空都遮住了的黑烟,闻着弥漫在空气中的焦臭,他有些厌倦这样的杀戮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果然是至理名言,四国之后还有更多的国家,大秦的欲望能填平吗?当大秦不堪重负倒下后,这些亡魂背后的家庭难免再起刀兵,我似乎很难平息这一切。等梁国战事结束,还是离开吧!
回到城内,罗兰溪见上官瑞雪闷闷不乐,也没有了心思。
“瑞雪,战争就会死人,你不要每次都这样,搞的我和沅君都不敢当将军了!”
“不是因为死人,而是因为你们的家人正面临危险,我却想不到好办法!”
“什么!”罗兰溪跳了起来。
“别激动!你听我慢慢说!”上官瑞雪把王剪芝的事情说了出来,罗兰溪哑口无言,因为她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上官瑞雪心怀愧疚,“兰溪,是我害了你,给了你荣耀,却又亲手毁掉,你恨我也是应该的!”
罗兰溪终于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恨吗?很难恨,上官瑞雪已经做得很出色了,只是没想到王剪芝会来这么一出。
上官瑞雪也有错,错在他不该连王剪芝也要招惹,不然就不会有这个麻烦。
但就算上官瑞雪和王剪芝没关系,麻烦就真的不会降临吗?罗兰溪也出生于官宦世家,朝廷的明争暗斗,她多少也知道一些,她们是王剪芝的得力干将。如果王家在和白家的争斗中落入下风,罗家和乌家照样会被牵连。
除非这一切都源头没有出现,上官瑞雪不存在,但这不可能。
理清楚思绪,罗兰溪开口:“瑞雪,我不会恨你,没有王剪芝的行为,罗家和乌家也和王家绑定了,王家输,则我们两家照样亡;赢了又能维持多久,好一点,能安稳好几代,也就仅此而已。”
“你的出现,算是这一切都源头之一,但我觉得这就是我们的命运。虽然我无法恨你,但现在也不想看见你,你去找沅君吧!她需要你亲口说出这一切,者栏关我会守住,你可以把姬先生留下。”
“好的,那要是沅君愿意跟我走,你愿意吗?”
“现在我不想想这些,你走吧!”
“对不起!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