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天刚亮，bbc演播厅的灯光却已经明晃晃亮起。
桌上摆着几份还冒着墨香的报纸，镜头缓缓推近，《matchday Live》的蓝色字幕在屏幕底角闪烁。
主持人是加里·莱因克尔，他微笑着转向镜头。
“赛季二十连胜——各位，利兹联已经踢出英格兰近十年来最疯狂的连胜纪录。”
他的声音依旧那种带着绅士味的稳，“但今晚，他们缺了德罗巴，也早没了米尔纳，这支机器，还能继续运转吗？”
身边的阿兰·汉森笑着接话：“我看过他们对贝蒂斯的比赛，真是难以置信。但德罗巴伤了，支点没了，下半场不笑的罗纳尔迪尼奥的表现简直无与伦比。”
马丁·劳伦森补充：“布莱克本会让他们非常难受。马克·休斯了解利兹，了解贝尼特斯的打法。他会在中场堆人，用身体去磨。那种典型的老派英式防守。”
莱因克尔微微一笑：“所以你们都觉得他们这场比赛就会翻船？”
汉森摊开手：“不是觉得，而是该来的总会来。赛季二十连胜？这本身就不正常。”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而且在英格兰的冬天，没有人能逃过体能的清算。”
镜头切到演播厅大屏幕上，滚动着利兹联的赛程：
【德罗巴受伤 · 米尔纳缺阵 · 欧文主力】的三行字闪烁在屏幕中央。
莱因克尔翻开手边的《泰晤士报》，低声念道：
“他们已经赢得太轻松了，所以所有人都在等他们第一次崩塌。”
“漂亮的句子。”劳伦森点点头，“但欧文还在，健康的欧文能在任何地方进球。”
汉森喝了口咖啡，笑了一下，“没错，只是他能保持健康多久？这是英超，不是梦境。”
节目组外，工作人员正在整理下一场转播线路。
窗外，伦敦的天空泛着灰，雪未落，风却刺骨。
同一时间，《卫报》《每日邮报》《泰晤士报》都已经出街。
街角的报亭里，头版是一张贝尼特斯系着围巾的照片——
标题一律醒目：
【二十连胜的终点？】
【没有德罗巴的利兹，还能继续吗？】
《卫报》的社论更尖锐：
“欧文状态回暖，但伤病史像影子；伍德盖特也是，他随时可能倒下。
这支球队强到不真实——而不真实的事，总要有终点。”
在约克郡的清晨，利兹本地电台主持人则显得更温柔些。
他戴着毛线帽，声音低沉地念出那行字：
“不论连胜是否终结，我们已经看见了英格兰足球新的王朝雏形。”
背景音乐是轻柔的管弦乐，转播车内的记者正赶往球场。
天空灰白，风穿过郊区的农田。
镜头对准那条通往埃兰路的路，旗帜、喇叭、笑声、酒精混合成一种微微发热的气味。
球迷们举着横幅，红着鼻子、裹着围巾，高喊着：
“twenty wins! one more to go!”
（赢二十场！再来一场！）
报纸上的墨迹还没干透，街头的小孩在叫卖《约克郡晚报》，封面是一张正在欢呼的欧文。
标题干脆：
【欧文回来了】
——他们都在谈论伤病、谈论连胜、谈论终点。
唯独没人提起，那些在寒风中仍在奔跑的球员，并不在意纪录。
他们会继续在今晚，为埃兰路的球迷而努力。
夜幕彻底笼罩约克郡的时候，埃兰路球场的灯光亮得刺眼。
雪被清理干净，草皮微微泛着湿光，寒气透进人的骨头。
看台上挤满了人，白色旗帜在风中呼啦作响，球迷的合唱此起彼伏。
“欢迎来到埃兰路球场，今晚英超第十三轮的焦点之战——利兹联对阵布莱克本！”
转播席上，马丁·泰勒的声音拉开了序幕，语气里带着点兴奋。
“利兹联——各位还记得他们上次输球是什么时候吗？！”
他笑着补充，“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球员们正列队入场。
白色球衣的利兹联显得干净利落，球衣上的金色线条在灯下闪着光。
布莱克本一身深蓝，神情严肃。
看台上飘出嘹亮的口号：
“mARchING oN toGEthER——！”
“wE ARE LEEdS!”
每一支球队，都渴望被写入历史。
而击败二十连胜的利兹联，正是最短、最直接的一条路。
整个英格兰都在等待——等待奇迹的破碎声。
从伦敦到纽卡斯尔，从电视演播室到街头的酒馆，人们讨论着同一个问题：
“谁，会终结他们？”
报纸头版挂着夸张的标题：
《利兹的神话，会在布莱克本的夜里坍塌吗？》
评论员在镜头前煞有介事地比划着战术板：
“德罗巴缺阵，他们没有支点！欧文的速度是优势，但也意味着他们的战术空间被压缩。只要布莱克本能守住空间，奇迹就有可能发生。”
而在布莱克本的更衣室里，主帅休斯抬起头，语气像是点燃一根火柴。
“听好了——这一夜，我们不是布莱克本。我们是历史的挑战者。
击败利兹联，你的名字就会被记住。”
沉默几秒后，椅子刮地声此起彼伏，队员们齐声咆哮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