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分了!”
“不就是一篇《数学年刊》吗?”
“这么捧杀一个年轻人,简直用心险恶。”
……
在吕浩然看来,一篇顶级期刊论文,确实非常难,可也不至于在学校里拉横幅吧?
他太清楚自己家爷爷了,别看他看似对小辈什么都不管,可要是和周镇南有关系的,都得不遗余力的要争胜,为的就是让周镇南难受。
只要周镇南难受,他就高兴。
还有就是陈泽和吕浩然,别看都在上大学,作为家族最聪明的小辈。
周镇南也好,吕进贤也罢,都派人盯着呢?
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有人告诉他们。
可以预见,下个周末,吕浩然回家的时候,将面临什么样的压力。
让他临时写一篇论文,也来不及了。
再说了《数学年刊》,哪怕他智力不差,可距离这本期刊的水平,还差得远呢。
当然,他也不相信陈泽能达到这种水平。
一篇《数学年刊》在非数学专业的学生眼里,或许很厉害,但是在数学专业的学生眼里,那不是厉害的问题,而是一座山,不可逾越的山。
在国内,九成九的大学数学教授,都没机会在这么高端的期刊上,发表自己的论文。
可以说,陈泽此举,一战封神。
吕浩然感觉天都要塌了,他之前和陈泽的水平也就在伯仲之间,就一个寒假的功夫,为什么差距变得这么大?
《数学年刊》,这不是扯淡吗?
学术界的顶级刊物。
就论文难度来说,甚至要超过《Science》和《Nature》正刊的难度,可以说,这是论文界的顶级水准,一篇《数学年刊》要在mIt、普林斯顿这样的名校吃一辈子,可能有点想多了。
但是在国内,绝对能吃到教授职称下来。
也就是俗称的吃一辈子。
陈泽突然放了这么大一个卫星,岂不是把他吕浩然给比下去了吗?
在京大,遇事不决找陈泽。
陈泽不在,找东东。
行政楼,季一东坐在吕浩然对面,表情有点严肃道:“吕同学,你要看陈泽的论文?”
“这得去图书馆借啊!”
吕浩然当然知道,京大作为全国一流的大学,自然不会少了《数学年刊》这样的顶级刊物的订购,不过价格很贵,一期就要上千美元。
而且订的数量就一本。
京大数院这么多教授,《数学年刊》到了图书馆,会不去借阅?
吕浩然一个大一学生,怎么可能借得到?
别说他了,就是学院的讲师,看到新一期的《数学年刊》,都得是排到半年后了。
吕浩然看不到,只能找季一东想办法。
季一东手上还真有,可是不方便拿出来,因为不是《数学年刊》,而是当初他帮陈泽接收的论文原稿,不方便给吕浩然看。
他语重心长道:“吕同学,我知道你学习好,天分高,但是《数学年刊》不是你现在该看的学术杂志,太高深了。”
季一东嘴唇嗫嚅着,这种杂志,他都看不懂。
凭什么大一学生想看就看?
“东东,你误会了。我就是想看看陈泽论文,到底是什么方向的,我……好,学习学习!”
说这话的时候,吕浩然是咬牙切齿的状态,说好了大学期间,吃喝玩乐泡妞玩车,你却背着兄弟偷偷努力……
虽然,他吕浩然也是这样的人。
可问题是,吕浩然接受不了小伙伴把这招,用在自己身上。
“东东,你不知道,陈泽这家伙太坏了,寒假的时候跟他外公说什么种地之类的,现在还真在郊外弄了个农场,气的我爷爷连疗养院都不住了,天天在家里盯着我。”
吕浩然是知道以势压人的,周镇南的身份,季一东知道。
可对吕浩然的爷爷是谁,他不清楚。
看似吕浩然在对季一东倒苦水,可言语中是各种威胁。
就看季一东能不能接得住吧!
显然,季一东根本就接不住,压低嗓音,低声问:“你爷爷是?”
“吕进贤!”
得了,季一东就知道,能和陈泽交往的同学,肯定不是一般人。
周镇南,季一东扛不住。
吕进贤,季一东,一样也扛不住。
怎么办,挺急的。
吕浩然目的不是要借《数学年刊》,他只是想要复印一份,研究一下难度,琢磨着要是不难的话,可以照猫画虎来一个借鉴。
当然,不是借鉴陈泽的论文,而是借鉴陈泽论文递交的方式。
从心里里,吕浩然不觉得陈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研究出能上《数学年刊》的论文,肯定是取巧了。他借鉴的就是陈泽取巧的方式。
只是这种话不太好说出口,换成了‘拜读’。
“东东,我就是想要拜读一下陈泽的论文,学习些他研究的方式方法,好让自己有所得,督促自己努力,提高自己的水平。”
这段话,吕浩然说的言真意切。
季一东琢磨了一会儿,低声道:“陈泽的论文我这边有,但是你不能拿出去看。”
“就在老师办公室里看,我主要是学习。”
胖子的脸一般都会给人一种善良的,无害的,宽厚的感觉,可季一东却仿佛在吕浩然的表情中,看到了火药味。
当然,吕浩然真的快气炸了。
陈泽偷偷做了如此一件大事,他却什么也没做,如果爷爷吕进贤不盯着自己,他当然不用着急,可问题是吕进贤住在他家里。
万一被知道了周镇南外孙,写了一篇世界顶级论文,而他什么也没写,他都不敢想象,他会不会被自家爷爷用眼神,溺死在‘爱的海洋’里。
“东东,论文你看过吗?”
“老师当然看过,只不过这种论文,一个人看,就有一种感悟,我不能和你交流,影响你的判断。”
季一东嘴角发苦,自从那天夜里在姜院长的办公室,听到了姜院长和陈泽的对话之后,他很荒唐的冒出个想法:“或许自己真没有学数学的天分!”
这个念头仿佛长草似的,让季一东感觉到绝望。
季一东最后还是妥协了,见吕浩然一声不吭的看着陈泽的论文,他也没好意思去问,毕竟自己也不懂,说出去丢人。
季一东虽说是辅导员,忙碌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在办公室里的时间也不多。
甚至还得帮自家导师接送孩子,哪怕他已经硕士毕业了,可导师不一样,这是人生的贵人,一辈子的恩人。
毕竟报考研究生的学生不少,凭什么导师就选了他?
要是不选他,他连留在京城都是奢望。
中午,季一东吃惊的发现吕浩然还在看论文,不过开始在纸上推导起来,就是不太顺利,一张胖乎乎的脸,褶成了包子。
无奈,他帮忙打来了午饭。
直到晚上,吕浩然还没走,季一东这时候好奇心突然冒起来了,见吕浩然放下了草稿纸,这才问道:“吕浩然,你能看懂?”
季一东心里一遍遍的自言自语:看不懂,看不懂!
吕浩然目光落在季一东身上,笑容难堪道:“能看懂一小部分,陈泽这家伙真的坏啊!一篇三千字的论文,就不到三百字有用的。”
心中悲愤不已,仿佛在说:狗贼,我与之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