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听得入了迷，忍不住追问：
“那据点里有很多像你爹一样的工匠吗？他们平时都做什么？”
“嗯，我爹说墨家分‘谈辩’‘说书’‘从事’三派，‘从事’就是工匠，负责造机关、锻兵器、种草药。”
石陀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向往，“他还说，据点里有个很大的锻造坊，里面有十几座熔炉，能熔铁造鼎；还有个‘机关阁’，藏着各种机关图纸，连能自己走路的木人都有。”
“木人？”
阿砚惊讶地睁大眼睛，手册里 “古代机关术” 章节确实提到过墨家木人，却只记载了 “能模仿人形动作”，没想到真的存在，“那木人能做什么？”
“能搬东西、守大门，遇到敌人还能挥剑反击。”
石陀笑了笑，“我爹以前总说，等我长大了，就带我去据点看木人，可惜……”
他的声音顿住，眼神暗了下去，显然是想起了父亲的离世。
阿砚心里一酸，赶紧转移话题：
“那我们要是去墨家据点，他们会收留我们吗？我…… 我什么都不会，只会修点旧东西。”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手册，担心自己来历不明，又没什么本事，会被墨家拒绝。
石陀却很肯定地摇头：
“不会的，墨家讲究‘兼爱’，只要是真心想加入，愿意学本事，他们都会收留。而且你懂‘藏物阁’里的东西，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 我爹说，墨家的‘工巧库’里，也有很多古老的青铜器物，没人能修好。”
阿砚眼睛一亮，她最擅长的就是修复青铜器！
如果能在墨家修复那些古老器物，说不定真的能立足。
她刚要说话，就听石陀又开口：
“对了，我爹还说，墨家据点里有个‘药圃’，种着各种草药，包括能治断骨的‘血见愁’—— 叶子背面有紫斑，敷上就能止血生肌，比景天厉害多了。”
“血见愁！”
阿砚想起手册里的记载，“我在‘藏物阁’的书里见过，说它能让断指再续，没想到真的存在！”
石陀看着她兴奋的模样，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
“等我们到了据点，我带你去药圃看看。不过现在……”
他拿起烤好的野兔腿，递到阿砚面前，“先把这个吃完，明天还要赶路。”
阿砚接过野兔腿，咬了一口，突然想起白天的对话，忍不住问：
“石陀，你之前说‘这里的铁很金贵’，为什么啊？我家乡的铁到处都是，能做锅、做农具，还能做很多好玩的东西。”
石陀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落寞：
“因为现在天下打仗，各国都把铁用来造兵器，平民百姓根本得不到。我爹以前有把铁刀，是墨家工匠给的，他宝贝得很，平时都舍不得用，只有遇到野兽才拿出来。”
他摸了摸腰间的短刀，“这把就是我爹留下的，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阿砚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里突然有了个想法。
她从怀里拿出《战国青铜器修复纲要》，翻到 “铁器锻造改良” 章节，指着上面的图谱说：
“石陀，你看这个 —— 上面说，只要改变炼铁的火候，再加入一种叫‘石灰石’的石头，就能让铁变得更软、更容易锻造，还能降低成本。如果我们把这个告诉墨家的工匠，是不是就能让更多人用上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