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辉掀开帆布帘,走进这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这里像个小包间,摆放着一张厚重的木桌,墙上挂着几把保养得极好的燧发枪。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花衬衫敞着怀、露出浓密胸毛和几道狰狞伤疤的光头大汉,正用手抓着一根巨大的、烤得焦香四溢的肋排啃得满嘴流油。他旁边已经放了两个空了的龙舌兰酒瓶。
此人正是“星鲨”卡洛斯。他看到宋晓辉,把啃了一半的肋排往盘子里一扔,用桌布胡乱擦了擦手和嘴,发出洪亮的大笑:“哈哈哈!辉少!你果然来了!够胆色!来来来,坐!”
他指了指桌上的肋排和一瓶刚开的龙舌兰:“别客气!到了这儿,就得用手抓着吃才过瘾!像维克多那边装模作样地用刀叉,屁味儿都尝不出来!”
宋晓辉也不矫情,坐下后直接上手撕下一大块肋排,咬了一口。肉质鲜嫩多汁,调味火候都恰到好处。“嗯,确实不错。”
卡洛斯给他倒了一大杯龙舌兰,推过去:“尝尝这个!真正的男人喝的酒!”
宋晓辉端起杯,和卡洛斯碰了一下,同样一饮而尽。辛辣感过后,是独特的植物香气和回甘。
“好酒。”宋晓辉点头。这种直来直去的作风,反而让他觉得比跟维克多虚与委蛇舒服。
“我就知道你跟那些装腔作势的家伙不一样!”卡洛斯更高兴了,又给两人满上,“听说你早上把委员会那帮狗腿子耍了?干得漂亮!维克多那混蛋,就知道玩阴的!”
几杯酒下肚,气氛热络起来。卡洛斯开始大吐苦水,数落维克多如何利用“衔尾蛇”的背景,挤压他的生意,暗算他的手下。
“辉少,我也不瞒你。”卡洛斯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酒气,“维克多想要的,绝不仅仅是那块破铜片。他在自由港找很多东西,都跟那些古老的传说、神秘的力量有关。这家伙背后,有更吓人的东西。”
宋晓辉不动声色地撕着肋排:“哦?比如呢?”
“比如……他一直在悄悄搜集一些有年头的老物件,特别是带奇怪符号的。还偷偷抓过一些……嗯,比较‘特殊’的人。”卡洛斯含糊地说,“我怀疑,他跟最近港口附近几起‘失踪案’有关,那些人就像蒸发了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宋晓辉心中一动,这信息与“神圣进化之手”进行邪恶实验的风格吻合。
“所以,卡洛斯先生想怎么合作?”
“简单!”卡洛斯一拍桌子,“我提供情报、人手、渠道,帮你对付维克多!你要找什么,我帮你找!你要查什么,我帮你查!我只要维克多倒台,他的地盘和生意,归我!”
很直接的利益交换。
宋晓辉晃着酒杯,看着琥珀色的酒液:“听起来很公平。不过,我怎么知道你的情报一定准确?而且,我对地盘和生意没兴趣。”
卡洛斯咧嘴一笑,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就知道你会这么问。送你个见面礼——维克多最近和‘黑水商会’走得很近,那帮家伙专门干脏活。我收到风,他们可能最近会对你动手,不是在明面上,而是‘意外’。”
黑水商会?宋晓辉记下了这个名字。
“至于情报准不准,”卡洛斯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拍下的那块铜片,可能跟一个地方有关——‘哭泣海湾’的那艘幽灵船传说。维克多的人,最近在那儿活动很频繁。”
幽灵船?哭泣海湾?宋晓辉觉得这自由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好,这个见面礼,我收下了。”宋晓辉端起酒杯,“合作愉快,卡洛斯先生。至于具体怎么对付维克多,我们慢慢玩。”
“哈哈!爽快!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聪明人合作!”卡洛斯大笑起来,再次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