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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院子里那几株百年银杏,满树金黄的叶子像撒了把碎金,风一吹就簌簌落下,粘在王振的青布袍角。他刚陪太子朱祁镇练完字,小太子却没像往常一样跑去玩九连环,反而攥着他的衣袖,小眉头皱成了一团,眼眶红红的,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王先生,”朱祁镇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还在轻轻摩挲着桌上的九连环——那是王长随前几日新做的,环环相扣的黄铜上刻着小小的龙纹,是太子最爱的玩物,“李全公公刚才来,把我的九连环收走了,还说…还说玩物丧志,让我必须背完《千字文》才能要回来。可你明明说过,会玩的人才会学,玩的时候动了脑子,读书才更明白呀。”

王振蹲下身,轻轻抚去太子发间的银杏叶,指尖触到孩子柔软的头发,心中却像被什么东西烧着了,暖意里裹着刺骨的寒意。他知道李全是故意的——这已是本月第三次,李全借着“管教太子”的由头,公然挑衅他在东宫的权威。李全是先帝留下的老人,在司礼监待了二十多年,掌管着采买和档案库,人脉盘根错节,素来瞧不上他这个“靠陪太子读书上位”的后辈,之前扣贺礼清单、刁难讲义装订,现在竟把主意打到了太子头上。

“殿下莫气,”王振的声音放得极柔,从袖中取出一颗用糖霜做的小兔子,递到太子手里,“李公公也是为殿下好,只是方法急了些。等会儿我去跟李公公说说,把九连环要回来,咱们先读半篇《千字文》,再玩半个时辰,好不好?”

朱祁镇接过糖兔,小口咬着,眼睛却还是望着门外,小声嘟囔:“可李公公好凶,他说要是我不听,就告诉父皇,说王先生教我贪玩。”

王振的指尖顿了顿,眼底的温和瞬间淡了几分,却还是笑着哄道:“殿下放心,父皇知道殿下读书认真,不会怪你的。”

送走太子,王振转身往司礼监走。一路上,银杏叶落了他满肩,他却没心思拂去——李全的挑衅,早已不是“前辈对后辈的敲打”,而是赤裸裸的夺权。他很清楚,李全忌惮他在太子面前的分量,更怕他将来借着太子的势,压过自己在司礼监的地位。

刚踏进司礼监的值房,一股压抑的气息就扑面而来。案头堆着的奏章比平日高了足足三成,摞得像座小山,连他常用的端砚都被挤到了角落。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见他进来,吓得连忙跪下行礼,声音发颤:“王公公,对不住…这些奏章是李公公让人送来的,说…说都是急件,让您今日务必批完,还说…还说您是太子伴读,当为司礼监分忧,不能总想着东宫的清闲事。”

王振走到案前,随手抽出最上面一本奏章——是南京守备都督赵清上报的军饷急件,封皮上还贴着“火急”的红签,落款日期是三日前。按规矩,这类涉及边军的急件,当日就得呈给皇上批阅,李全却压了三天,现在才扔给他,明摆着是要把他累死在文书堆里。

他冷笑一声,将奏章扔回案上,墨汁溅在纸页上,晕开一小团黑。“去请三个人,”王振的声音平静得没有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内府库的毛贵公公,锦衣卫的马顺总旗,还有文书房的王长随。就说我新得了罐武夷岩茶,是福建巡抚刚贡来的,请他们来品鉴品鉴。”

小太监愣了一下,连忙应着“是”,快步跑了出去。王振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飘落的银杏叶,手指在窗棂上轻轻敲着——李全在位太久,根基太深,单凭他一个人,想要扳倒他太难。但若是联合几个人…毛贵管着内府库,知道李全采买的猫腻;马顺是锦衣卫的实权人物,手里握着查人的权力;王长随藏在文书房,手里说不定有李全贪墨的证据。这三个人,加上他,足够织一张网,把李全困死在里面。

夜幕像块厚重的黑布,把紫禁城裹得严严实实。王振的值房里却亮着灯,一盏琉璃灯挂在房梁上,暖黄的光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铺着羊毛地毯的地上。

毛贵是最先到的,他穿着一身酱色的宦官袍,手里提着个酒坛,脸上带着惯有的圆滑笑容,一进门就嚷嚷:“王公公这茶我可盼了半天,刚从内府库出来就往这儿赶,生怕来晚了喝不上。”他把酒坛放在桌上,揭开盖子,一股醇厚的酒香就飘了出来,“这是我藏了五年的绍兴老酒,今日借花献佛,配茶正好。”

王振笑着请他坐下,刚倒上茶,门外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是马顺。他没穿锦衣卫的飞鱼服,只着一身藏青色的常服,却还是透着一股武将的刚硬,腰间的绣春刀虽未出鞘,却依旧让人不敢直视。“王公公找我,怕是不止喝茶这么简单吧?”马顺坐下,接过茶盏,却没喝,只是指尖在杯沿摩挲着,眼神锐利地扫过房间。

最后到的是王长随。他依旧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袍,手里揣着一卷用蓝布包着的文书,进门时还特意回头看了看,确认没人跟着才关上门。他躬身行礼,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奴才王长随,参见王公公、毛公公、马总旗。”

王振等到门关上,才把那本南京守备的军饷奏章推到桌中央,指尖点着“火急”的红签:“诸位看看,这是三日前的急件,李全压到今天才给我,还让我今日批完。他这哪里是让我分忧,分明是想让我误了军机,好借皇上的手治我的罪。”

毛贵凑过去看了一眼,眉头皱了皱,随即又舒展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个李全,真是捞钱捞昏了头,连军饷的事都敢耽误。前几日我查采买账,发现他侄儿在通州开的绸缎庄,三年就赚了五万两银子——他侄儿以前就是个街头混混,哪来的本钱开庄?这里面的门道,不用我说,诸位也明白。”

马顺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茶盏,骨节泛白:“锦衣卫早就接到过密报,说李全常和一个叫刘观的罢职御史私下见面。这个刘观,前年因勾结汉王朱高煦谋逆被罢官,现在还被锦衣卫盯着,李全跟他来往,胆子不小。”

王长随这时才慢慢展开怀里的文书,那是几页从旧档案里抄出来的纸,上面的字迹工整,却带着几分仓促。“奴才去岁整理天启年间的采买档案时,发现李全经手的奉先殿修缮工程有问题。”他指着其中一页,“当时上报的工料钱是两万两,可实际用的木料都是次等的,砖瓦也是以旧充新,奴才算了算,他至少贪墨了八千两。更要命的是,去年我去奉先殿抄录碑文,发现殿梁上已经有了裂痕,若是哪天塌了…那可是供奉先帝牌位的地方,他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四个人的目光落在那页纸上,房间里静得能听到窗外的风声。王振轻叩桌面,声音低沉却有力:“李全在位太久,树大根深,可他贪得太多,手也伸得太长,早就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今日请诸位来,不是为了喝茶,是想跟大家商量一件事——李全这样的人,留在司礼监,迟早是个祸害,不如…换个地方让他养老。”

毛贵端起酒坛,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我早看他不顺眼了,采买上总压着我,还想把他的人安插进内府库。这事我干,他贪墨采买的账,我手里还有不少。”

马顺放下茶盏,指尖抚过腰间的绣春刀,眼神坚定:“锦衣卫这边,我可以以‘勾结罪臣’的名义查他,只要找到他和刘观的实证,就能先把他扣下来。”

王长随把文书推到王振面前:“奉先殿的证据,我还有更详细的,包括当时的工匠名单和木料商的名字,只要传讯几个人,就能坐实他贪墨的罪。”

王振看着眼前的三人,心中涌起一股底气。他举起茶盏,笑道:“好!既然诸位都愿意出手,那我们就分工合作,务必一次把事情做绝,不让他有翻身的机会。第一步,就从长随的证据开始,先把他贪墨奉先殿的底子摸清;第二步,毛公公设个局,让他把贪的钱都吐出来,最好再欠点债,让他慌起来;第三步,马总旗找机会搜他的私宅,拿到他勾结刘观的证据;最后,我们再把所有证据呈给皇上,让他插翅难飞。”

四人举杯,茶盏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王长随首先要找的,是奉先殿修缮时的工匠名册和木料采买账,这些档案本该存在司礼监的档案库,可李全当年为了掩人耳目,把关键的几页抽了出来,藏在了自己的值房密室里。王长随知道这个消息,是因为去年整理档案时,他发现档案册上有明显的撕扯痕迹,又从一个退休的老工匠口中,隐约听到“李公公把名册收走了”的说法。

这日午后,王长随借着“整理李公公经手的旧账”为由,走进了李全的值房。值房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檀香,掩盖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李全的密室,就藏在书架后面。他假装翻找账册,手指却在书架上轻轻摸索,按遍了每一本书的书脊,终于在一本《资治通鉴》的后面,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

“咔嗒”一声轻响,书架缓缓向一侧移动,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王长随深吸一口气,弯腰钻了进去。密室里很黑,只有头顶一个小小的气窗透进一点光,空气中满是灰尘和纸张腐朽的味道。他从袖中取出火折子,点亮后四处查看,终于在一个上锁的木盒里,找到了那本工匠名册和采买账。

名册上的工匠名字,大多被划掉了,只剩下几个陌生的名字,可王长随认得其中一个——那是他远房的表叔,当年就是奉先殿修缮的木工头,后来却突然失踪了。他连忙把名册和账册塞进袖中,刚要转身,却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和李全的声音:“我放在书架上的《资治通鉴》呢?怎么找不到了?”

王长随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火折子都差点掉在地上。他连忙吹灭火折子,躲在木盒后面,屏住呼吸。密室的门还没关好,留着一条缝,他能看到李全的靴子在外面走动,脚步声越来越近。

“奇怪,刚才还在这儿的。”李全的声音带着疑惑,手指在书架上摸索着。王长随紧紧攥着袖中的名册,手心全是汗,生怕李全发现密室的门没关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小太监的声音:“李公公,毛公公来了,说找您有要事商量。”

李全的动作顿了顿,骂了句“晦气”,转身走了出去。王长随听到脚步声远去,才敢大口喘气,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他连忙钻出密室,把书架推回原位,假装还在翻找账册,等了片刻才故作镇定地走出值房,刚出门就快步走向王振的值房——他知道,这份证据,是扳倒李全的第一块砖,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毛贵太了解李全了——此人贪财,更好色,还极好赌,只是平日里装得清正廉洁,把赌瘾压得很深。

这日清晨,毛贵在司礼监的回廊上“偶遇”了李全。他手里提着个食盒,里面装着刚出炉的蟹黄包,脸上堆着热络的笑容:“李公公,巧了!我刚从御膳房拿了些蟹黄包,还热着呢,您尝尝?”

李全本就对毛贵没什么戒心——毛贵管着采买,平日里少不了求他帮忙,两人也算“合作愉快”。他接过一个蟹黄包,咬了一口,蟹黄的香味溢满口腔,语气也缓和了些:“毛公公今日怎如此殷勤?莫不是又有采买的事要找我?”

“瞧您说的,”毛贵笑着摆手,凑到李全身边,声音压低了些,“是有件好玩的事想跟您说。我认识几个江南来的商人,手里有好东西,还会玩一种新的叶子戏,彩头不大,就是图个乐子。前几日我去玩了两回,小赢了几百两,想着您要是有空,一起去消遣消遣?”

李全的眼睛亮了亮——叶子戏是他年轻时最爱玩的,只是后来位高权重,怕被人说闲话,才很少玩了。他假意推辞:“不妥吧?咱们都是宫里的人,跟商人赌钱,传出去不好听。”

“您放心,”毛贵拍着胸脯保证,“地方选在城外的一个小院,很隐蔽,都是自己人,没人会知道。再说,彩头真不大,就是几十两的输赢,权当解闷了。您要是怕,咱们就玩小的,输了算我的,赢了归您。”

李全被说动了。第二日傍晚,他换上一身便服,跟着毛贵出了宫,来到城外的一个小院。院子里布置得很雅致,正屋的桌上摆着赌具,几个穿着绸缎的“商人”正等着,见他们来,连忙起身行礼,态度恭敬得恰到好处。

第一夜,李全手气极好,赢了一百两。看着桌上堆着的银子,他嘴角的笑容就没停过,觉得自己还是当年那个“赌神”。第二夜,他输了二百两,心里有些不痛快,却想着“下把肯定能赢回来”,又接着玩。第三夜,输了五百两,他开始急了,把带来的银子都押了上去,结果又输了。

“李公公,要不今日就到这儿?”毛贵假意劝道,“来日方长,下次再赢回来就是。”

“不行!”李全红着眼,像是被激怒的野兽,“再来一把!我就不信赢不回来!”

毛贵“无奈”地叹了口气,让“商人”再开一局。这一局,李全押上了自己的玉佩——那是先帝赏的,价值不菲。结果,他又输了。

“李公公,”一个“商人”突然变了脸色,语气也冷了下来,“您今日输了五千两,这玉佩虽好,却值不了这么多。您看,这钱什么时候还?”

李全愣住了——他没想到短短几夜,自己竟输了五千两!这可不是小数目,他虽贪墨多年,可大部分银子都买了田产,现银没这么多。他脸色发白,语气也软了下来:“容我几日,我一定把钱还上。”

“几日?”“商人”冷笑一声,露出了混混的本相,“我们是做买卖的,讲究的是现银现货。三日!三日内不还,利滚利,到时候可别怪我们到宫门前讨债,让全京城都知道,司礼监的李公公欠了我们五千两赌债!”

李全慌了——他最怕的就是“宫门前讨债”,一旦传出去,他的名声就毁了,皇上也绝不会饶了他。他哆哆嗦嗦地答应着,回到宫里后,像丢了魂一样,坐立难安。

就在这时,毛贵“恰好”来了。他一进门就看到李全的样子,故作惊讶:“李公公,您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李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把输钱的事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赌局的细节,只说“欠了商人五千两”。

毛贵听完,皱着眉头,踱来踱去,像是在替他着急:“五千两可不是小数目,您一时半会儿哪儿凑这么多钱?不过…我倒认识个山西钱庄的老板,为人仗义,利息也公道,您要是实在没办法,我可以帮您问问,先借点钱把窟窿填上,日后再慢慢还。”

李全像是看到了希望,连忙让毛贵去办。他不知道,这个“山西钱庄”,根本就是毛贵找的幌子,利息高得吓人,而且只认“李全”的签字,不认其他人。半个月后,李全不仅没还上钱,连本带利竟欠了两万两——他彻底掉进了毛贵挖的坑里,再也爬不出来了。

马顺等的就是李全慌神的时候——一个人慌了,就会露出破绽。马顺从锦衣卫的密探那里得知,李全最近频繁去外城的私宅,还半夜三更地烧东西,显然是在销毁证据。

这夜,月色暗沉,乌云遮住了大半的月亮。马顺带着十个锦衣卫校尉,穿着夜行衣,悄无声息地摸到了李全的私宅外。这是一座不起眼的四合院,院墙很高,上面还插着碎玻璃,可在锦衣卫面前,这点防御形同虚设。一个校尉用钩子勾住墙头,翻身跃了进去,打开了大门,其他人鱼贯而入。

院子里静得可怕,只有狗吠声从远处传来。马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带领校尉直奔正屋。正屋的灯还亮着,透过窗户,能看到李全的影子在里面走动,手里还拿着一张纸,像是在犹豫要不要烧。

“动手!”马顺低喝一声,校尉们猛地踹开房门,冲了进去。李全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纸掉在地上,他想弯腰去捡,却被一个校尉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李公公,别来无恙啊。”马顺走进来,手里拿着火把,火光映在他脸上,显得格外威严。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展开一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是李全写给刘观的信,上面写着“王振权势日盛,需借汉王旧部之力,除此大患”,还盖着李全的私印。

“李公公,”马顺把信递到李全面前,语气冰冷,“刘观是谋逆的罪臣,你与他通信,还想‘除此大患’,这个‘大患’,指的是谁?是王振公公,还是…太子殿下?”

李全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像纸一样,他哆哆嗦嗦地摇头:“不是的!这是伪造的!是王振陷害我!我要见皇上!我要跟皇上解释!”

“解释?”马顺冷笑一声,挥手示意校尉搜查,“那就等搜完你的宅子,再跟皇上解释吧。”

校尉们四散开来,翻箱倒柜地搜查。很快,一个校尉从床底下的暗格里,搜出了一个木盒——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还有几本账册。账册上详细记录了李全历年的贪墨:奉先殿修缮贪墨八千两,采买绸缎虚报三万两,甚至还有接受地方官员贿赂的记录,数额高达五万两。

“李公公,”马顺拿起一本账册,轻轻拍了拍,“这些账册,加上你和刘观的信,足够你掉十次脑袋了。你觉得,皇上会听你解释吗?”

李全瘫倒在地,眼神空洞,嘴里还在喃喃自语:“不可能…王振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会这么狠…”

马顺没再理他,让人把李全绑起来,带上账册和信件,押回了锦衣卫诏狱。诏狱的天,是永远的黑暗,潮湿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霉味。李全被扔进一间牢房,铁链锁着他的手脚,发出“哗啦”的声响。

第二日清晨,马顺亲自提审李全。审讯室里,只有一盏油灯,光线昏暗,照在刑具上,泛着冷光。马顺坐在桌后,手里拿着那封信和账册,没说话,只是盯着李全。

李全一开始还嘴硬,说自己是被陷害的,可当马顺把工匠名册和木料商的供词放在他面前时,他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了——那些工匠,有的还活着,有的虽死了,却留下了证词,都指认是李全让他们用次等材料。

“李公公,”马顺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样砸在李全心上,“奉先殿是供奉先帝的地方,你贪墨修缮款,用次等材料,这是大不敬之罪;你勾结刘观,意图谋害王振公公和太子,这是谋逆之罪。两条罪,随便一条都能让你凌迟处死。现在,你要是老实招供,我还能帮你求个情,让你死得痛快些。”

李全的眼泪流了下来,混合着鼻涕,显得格外狼狈。他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他颤抖着拿起笔,在供词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甚至在马顺的“提醒”下,加上了“意图毒害太子”的荒唐罪名——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哪怕是死。

三日后,处置李全的圣旨下来了:李全贪墨军饷、延误军机、勾结罪臣、意图谋逆,罪大恶极,革去所有职务,抄没家产,流放海南,永世不得回京。他的党羽也被一一清算:掌管档案库的小太监被发配到浣衣局,采买上的亲信被赶出宫,连他那个开绸缎庄的侄儿,也被抓起来,判了流放——李全经营了二十多年的势力,一夜之间,树倒猢狲散。

流放队伍出发的那天,王振特意去了城门口。李全穿着囚服,头发散乱,脸上满是灰尘,被两个官差押着,走起路来踉踉跄跄,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他看到王振,浑浊的老眼里突然爆发出恨意,挣扎着想要扑过来,却被官差死死按住。

“王振!你这个小人!你陷害我!”李全的声音嘶哑,像破锣一样,“你今日害我,他日必有人害你!这深宫之中,从来没有永远的赢家!你等着!你迟早会跟我一样!”

王振站在原地,穿着一身干净的青布袍,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轻轻扇着。他看着李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说:“李公公,海南的风光甚好,四季如春,正好养老。你安心去吧,不用惦记我。”

李全还想骂,却被官差堵住了嘴,押着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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