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c餐厅,午间用餐高峰。
杳杳正在后厨专注地装饰一款蓝莓慕斯,指尖灵巧地抹平奶油边缘,点缀上新鲜的蓝莓和薄荷叶。
突然,前厅传来一阵骚动。
路经理匆匆推门进来,脸色难看:“杳杳,外面有人点名要见你。”
谁要见她?杳杳抬头,疑惑地眨了眨眼。
路经理压低声音:“是远达物流的梁公子……他说认识你。”
梁公子?杳杳眼里带着疑惑,缓缓放下工具,摘掉厨师帽,跟着路经理走了出去。
餐厅大堂,原本优雅的氛围被一股阴冷的气息打破。
梁颂安坐在靠窗的VIp位置,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桌面,他的脸比七年前更加成熟,但那双眼睛里闪烁的恶意丝毫未减。
当杳杳走出来时,他的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个令人不适的笑容。
“好久不见啊,徐杳杳。”
他故意拖长音调,目光像毒蛇般缠绕在她身上,“我可是……很想你呢。”
当看清他的脸,跟七年前那张在包厢里的脸重合,杳杳脸色煞白了几分,站在原地,指尖掐入掌心。
路经理察觉到气氛不对,硬着头皮打圆场:“梁少,您认识我们的甜品师?”
梁颂安盯着杳杳,一字一顿:“何止认识?七年前,她可是给了我一份难忘的礼物呢。”
指的是她用玻璃捅他那一下 ,那可是让他痛了好久,也让他“惦记”她好久呢。
他突然伸手,用叉子戳了戳桌上的提拉米苏,然后皱眉:“这什么玩意儿?难吃死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挥手
“哗啦!”
精致的甜品被扫落在地,瓷盘碎裂,奶油溅了一地。
餐厅里的客人全都安静下来,震惊地看向这边。
杳杳看到自己用心做的东西被这样糟蹋,咬着唇,但依然没有动。
“重做。”梁颂安冷冷道,“做到我满意为止。”
要是得罪这群纨绔,估计他们餐厅会开不下去,路经理不得不答应,杳杳也知道路经理为难之处,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成了她职业生涯中最煎熬的时刻。
每做一款甜品,梁颂安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批评难吃,甚至直接倒进垃圾桶,她恨不得往里面塞老鼠药,毒死他算了。
“太甜。”
“口感像烂泥。”
“这也配叫甜品?”
他的朋友们哄笑着,有人甚至掏出手机拍摄杳杳苍白的脸色,上传到社交平台,配上恶毒的标题:【网红餐厅欺诈消费者!哑巴甜品师根本不会做蛋糕!】
餐厅的评分开始狂跌,路经理急得满头大汗,却不敢把这群人赶走。
最终,无奈地对杳杳低声道:“杳杳,今天你先回去吧……这事我来处理。”
杳杳沉默地点头,转身回到后厨收拾东西。
透过厨房的玻璃窗,她看到梁颂安正得意地笑着,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她,仿佛在享受她的狼狈。
他知道她在看,故意用口型对她说了两个字:“等着。”
夏威夷,威基基海滩。
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正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小麦色的肌肤上水珠未干,腹肌线条分明。
手机响起时,他懒洋洋地摸过墨镜戴上,看了眼来电显示:路经理
“喂?”
电话那头,路经理的声音透着焦急:“黎哥,出事了,远达物流的梁公子今天来店里闹事,针对徐杳杳,现在网上全是恶意差评。”
男人墨镜下的眸子眯起:“梁颂安?”
“对,他好像和杳杳有旧怨,今天故意当众羞辱她,还让人故意刷差评……”
黎氅沉默两秒,突然轻笑一声:“有意思。”
他站起身,随手抓起浴巾擦了擦头发:“我过两天回去,顺便见见咱店里这位新来的甜品师。”
杜邦去大厅处理后面的事,黄平靠在料理台边,一边削土豆皮,一边斜眼瞥向正在收拾工具的杳杳,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哟,这不是我们的金牌甜品师吗?”
他故意提高音量,引得周围几个帮厨看过来,“听说今天被客人当众骂做的像猪食?”
杳杳动作一顿,没有抬头,继续整理着自己的工作台。
其他人看他这么针对一个小姑娘,忍不住开口:“行了,黄chef,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那个客人在刻意刁难。”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口味,说不定就是她做的东西不合别人口味呢?被人当众摔碟,对一个厨师来说,这是多大的屈辱。”
讽刺完后,黄平见她不理自己,心里那股被拒绝的怨气更盛,继续阴阳怪气道:“要我说啊,有些人就是不自量力,一个哑巴,还带个拖油瓶,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他走近两步,压低声音,恶意几乎凝成实质:“现在好了,都知道你做的甜品难吃,我看你这工作还能保多久,你就等着被开除吧。”
杳杳终于抬起头,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波动,转身离开。
男人见她这么无视自己,恨的咬了咬牙。
幼儿园还没放学,杳杳直接骑车回家,刚停好电动车,手机便震动起来。
她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是一张照片。
照片中,徐宝贝站在幼儿园的活动教室里,被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义工搂在怀里。那义工笑容温柔,可手上却明晃晃地举着一把剪刀,刀刃恰好抵在徐宝贝的后腰处,被他的小书包半遮半掩,乍一看像是普通的合影,可她却瞬间读懂了其中的威胁。
对方在告诉她:我能随时伤了你儿子。
照片下方,附了一行地址和时间:【帝爵会所VIp618包厢,今晚8点,一个人来。】
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握不住手机,用力咬住下唇,嘴唇被咬破,疼痛让她勉强维持清醒。立刻拨通了徐宝贝的电话,他随身携带着一个电话手表。
“喂?妈咪?”徐宝贝的声音轻松愉快,显然没察觉到任何异常。
杳杳无法出声,只能急促地敲击了两下手机话筒,这是她和儿子约定好的暗号。
“妈咪,我很好,刚跟志愿者阿姨做完手工,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杳杳敲了几下后,挂断电话,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但手指依然冰凉,她闭着眼靠在墙上深呼吸,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
过了许久,才彻底冷静下来,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而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