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来到下一家的时候,连门都没有敲开,江影缺见状便让半凡将自己买来的干粮分给僧人一些,便带着半凡走了,僧人甚至连感谢的话都没有说出来。只是望着江影缺和半凡的背影。
僧人拿着一包干粮,来到小镇一处偏僻地方,那里有一处许久没人居住的屋子,已经变得破败不堪了,屋内有一个孩童,面色苍白,僧人匆匆赶了回来,将干粮递给了孩童。
孩童一脸欣喜,随后抬起头问道:“师父你吃了吗?”
僧人坐在孩童身边:“干粮很多,你放心吃吧。”
孩童吃了一口干粮,嘴里含糊不清说道:“师父,您不是一身佛法吗,怎么一路走来都要饿着肚子啊?”
僧人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我们下山本就是苦修,见过了民生疾苦,才能领悟普渡众生的佛法,若不然都是空谈,应无所往而生其心。”
孩童吃着干粮,不断点着头:“师父,我们这趟不是为了给南攘国的民众讲经说法吗?如今这等模样,一点也不像高僧,谁会来听啊。”
僧人目视前方:“佛法自在心中,说与芸芸众生。”
江影缺和半凡走出了小镇,一路上兵马调动,那位被南攘国称为军圣的老人,已经亲赴边境,官道之上并没有任何行人,只有一队队的兵马,无奈之下,江影缺和半凡只能绕路而行,那里南攘国最东北的一处地方,也是妖兽入侵的必经之地,那里生活的人民有些贫苦,但人人豪爽,好酒纵马,生下的女子,也皆是英姿飒爽,骨子里透着一股英气。
江影缺和半凡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见到城镇上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牛心镇”
相传是一位远古化形大妖,带领妖族如今长存天下,后来被人族剑修所斩杀,那位人族剑修一剑斩杀大妖之后,便御风而行,只是轻飘飘留下一句,我真帅啊。
那位化形大妖被斩杀以后,显露出真身,乃是一头青牛。大妖死后,被一位得道高僧超度了灵魂,它的尸身也就留在了这里,与这一方天地相容,变成花草树林,高山溪流。而它的心脏位置,便在江影缺和半凡的脚下,也就是小镇名字的由来了。
只是可惜此处常年备受妖族侵扰,若不然那头化形大妖留下来的机缘,能让小镇的很多后生成为修道天才。
江影缺和半凡走进了小镇,小镇很小,只有一条街道,街道的周围有着十几家店铺,出了这条街道便是一个个村庄了,这些村庄将那条街道围在中间,说是镇,其实规模跟村差不多,只是多了这一条街道罢了。
小镇最为繁华的街道后方,有着一片湖泊,听说是那头青牛大妖的心脉所在,湖水常年保持一样的水位,下雨不涨,旱时不退,常年保持这一样的水位,村里的人,种地常需湖泊中的水。
江影缺和半凡听后,也来到此处,想看看这个在人们口中称神迹的湖,究竟神奇在哪里?
两人走到岸边之后,只见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愁容满面的男子走在湖边,看他身上的气质,读书人不像读书人,江湖人不像是江湖人。有种说不上来的气质。
他脚步不稳,上半身身体摇晃,看样子是喝醉了酒,江影缺担心他喝醉了酒,不小心跌进湖中,所以便紧紧盯着那位男子。可那男子跌跌撞撞,每次看着马上就要跌进湖中,可是男子又一个踉跄拐了回来。
半凡也注意到了江影缺的目光,本想着出声提醒,却见到那男子一头栽倒在湖边,江影缺快步赶了过去,将男子从地上扶起。
男子身上有着很大的酒气,被江影缺扶起以后,便一把推开江影缺,踉跄着向前走去。走了两步的男子,突然回过头来,目光紧盯着江影缺腰间的酒葫芦。
只见江影缺摇了摇头:“你喝的太多了,不能再喝了。”
男子咧嘴一笑,朝着江影缺走来,原本杂乱的步伐,也恢复了平稳。男子走到江影缺的身边:“酒哪有喝够的时候,不要那么小气,分我一杯尝尝。”
江影缺犹豫了一下,而就在他犹豫的时候,男子一把抢过江影缺腰间的酒壶,拔开瓶塞,仰头喝了起来,在半凡眼中,那一刻醉酒男子,极为豪迈,湖边清风,白衣被清风吹动,男子仰头痛饮。
江影缺叹了口气:“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之事。”
男子摇晃着身体,将酒葫芦递给了江影缺“不是烦心之事,是死心之事。”
江影缺试探性的问道:“能不能说与我听听?”
男子笑了笑:“为何想听别人的故事?难道你自己没有故事吗?”
江影缺也没有丝毫隐瞒:“我想着把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用文字的方式记录下来,我怕我会忘,忘了当时的故事,当时的自己。当时的心境。”
男子大笑起来,转身朝着街道走去:“既然你想听,趁着我还有些醉意,那便说与你听。”
江影缺跟在男子后边,将酒葫芦递了过去,心领神会的男子,接过酒葫芦喝了一大口,问了江影缺一个问题:“如今我年近三十,还一事无成?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啊?”
江影缺皱了皱眉头,只能说出自己心中认为什么是成功的说法:“我觉得成功对于每个人的意义都不懂,有人觉得一生平安顺遂就是成功,有人觉得一定要搏得大富大贵才行,有人觉得此生要建功立业,沙场杀敌才是人生的成功,所以每个人对于成功的定义是不同的。”
男子点了点头:“我年少时,总觉得自己意气风发,此生定有一番大作为,可是走到了今天,我才发现,我也是一个普通人,上天并没有对我有什么眷顾。我空有想法,没胆子付出实践,等我有胆子付出实践的时候,自身的能力已经跟不上自己的想法了,我就是一个废物。”
“我这前二十几年,可用二字来概括,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