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灵泉空间四合院的青砖地上还沾着露水，梁拉娣已经系着蓝布围裙钻进了厨房。灶膛里的火苗“噼啪”跳动，映得她眼角的细纹都暖融融的，大铁锅上腾起的白雾裹着玉米粥的香气，漫过门槛往院里飘。
“拉娣姐，我来烧火吧。”秦淮茹抱着李建国站在厨房门口，小家伙在她怀里蹬着小腿，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她身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头发用一根红绳松松挽在脑后。
梁拉娣往灶里添了把柴，回头笑了笑：“你抱着孩子呢，快回屋去，这儿烟大。”她用锅铲搅了搅锅里的粥，“今天蒸了红糖发糕，知道你爱吃甜的。”
秦淮茹刚转身，东厢房的门就开了。于莉扶着门框慢慢走出来，她穿着件宽松的碎花褂子，手轻轻护着微隆的小腹，晨光落在她脸上，衬得那点孕斑都柔和了几分。“闻着香味就醒了，拉娣姐做的发糕肯定好吃。”
“快坐下歇着。”梁拉娣从锅里舀出一碗温水递过去，“刚晾好的，温水。”
这时西厢房的门也开了，何雨水和秦京茹一前一后走出来。何雨水穿了件洗得发白的工装，袖口仔细卷到小臂，露出腕上那只李卫东送的上海牌手表。秦京茹则扎着两条麻花辫，辫梢用红绸带系着，见了于莉就快步走过去：“莉姐今天脸色真好。”
何雨水没说话，径直走到堂屋的八仙桌旁，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叠纸来。那是轧钢厂的物资需求清单，上面用钢笔写得密密麻麻，大米三千斤，白面两千斤，猪肉五百斤斤，还有各种时令蔬菜。她把清单理得整整齐齐，指尖在“猪肉”那栏轻轻敲了敲。
李卫东从正房出来时，就看见何雨水站在桌前，晨光透过窗棂落在她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刚走近，就见她猛地转过身，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清单，耳朵尖有点红：“东……东子哥，这是今天的需求单。”
“放桌上吧。”李卫东接过清单扫了一眼，指尖在纸页上划过。他心里已经默默给系统下达了指令——按清单给郊区仓库配货，务必保证新鲜。
何雨水点点头，却没像往常那样转身去厨房，反而站在原地没动。她咬着嘴唇，手指在工装上蹭了蹭，像是有话要说。秦京茹正和于莉说着话，眼角瞥见这情景，悄悄拉了拉于莉的衣角，两人对视一眼，都默契地闭了嘴。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轻响，还有李建国偶尔的咿呀声。何雨水深吸一口气，突然抬头看向李卫东，声音有点发颤：“东子哥，我……”
李卫东见她这模样，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他记得刚认识何雨水时，她还是个怯生生的姑娘，总躲在哥哥何大清身后，如今却能独当一面，把采购的活儿做得滴水不漏。他放缓了语气：“怎么了？有难处？”
“不是。”何雨水摇摇头，手指绞得更紧了，“我就是想……想跟你说，东子哥，我心里……”她说到这儿突然卡住，脸涨得通红，像是鼓足了毕生勇气，“我喜欢你，我爱你，很久了。”
这话一出，院子里彻底静了。秦京茹手里的帕子都差点掉在地上，于莉惊讶地睁大了眼，连抱着孩子的秦淮茹都愣住了。
何雨水却像是豁出去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李卫东：“我知道院里姐妹多，可我控制不住。从你帮我买自行车，从你每次看我时那眼神……我就知道，我完了。”她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细若蚊蚋，“我不想跟别人比，就想一直跟在你身边，哪怕……哪怕就像现在这样，能天天看见你也行。”
李卫东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一软。他抬手想拍拍她的肩，又觉得不妥，最后只是叹了口气：“雨水，我……”
“你别说！”何雨水猛地抬头，眼里闪着水光，却倔强地没让眼泪掉下来，“你不用现在回答我，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思。以后我还会好好干活，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她说完，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转身就往厨房跑，帆布包在身后一甩一甩的。
梁拉娣端着发糕从厨房出来，正好撞见她红着眼圈跑进去，疑惑地看向李卫东：“这是咋了？”
李卫东还没说话，秦京茹就凑过来小声说：“雨水姐……跟东哥表白了。”
梁拉娣“哦”了一声，脸上倒没多少惊讶，她把发糕放在桌上，用围裙擦了擦手：“这姑娘心思重，藏了这么久也不容易。”她说着往厨房瞥了一眼，“让她自己待会儿吧，早饭好了，喊孩子们来吃。”
小当和槐花正带着大毛二毛在院里玩跳房子，听见喊吃饭，一窝蜂地跑进来。秀儿也从屋里出来了，她穿着件浅粉色的褂子，手里还拿着个没绣完的荷包，见了李卫东就甜甜地喊了声“爹”。
“秀儿越来越懂事了。”李卫东摸了摸她的头，目光扫过几个孩子，大毛正抢着给二毛擦脸上的灰，三毛抱着秦淮茹的腿撒娇要吃发糕，小当和槐花已经拿起发糕啃了起来，嘴角沾着红糖渣。
早饭时，何雨水没出来。梁拉娣舀了碗粥，又夹了块最大的发糕，用盘子装着往厨房送。秦淮茹看了李卫东一眼，轻声说：“我去吧。”她抱着李建国走进厨房时，正看见何雨水背对着门口站在灶台边，肩膀微微耸动。
“雨水，吃点东西吧。”秦淮茹把盘子放在灶台上，声音放得很柔，“东哥不是那无情的人，只是……他心里装着咱们这么多人，一时半会儿怕是不知该咋说。”
何雨水转过身，眼睛红红的，却倔强地说：“我没事，就是觉得有点丢人。”她拿起发糕咬了一口，红糖的甜意漫开来，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发糕上。
秦淮茹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背：“傻姑娘，喜欢一个人不丢人。你看我们几个，哪个不是心甘情愿跟着东哥的？他是个值得的人。”
正说着，娄晓娥打着哈欠从南厢房出来，手里还捧着本仙侠小说，看见院里的情形，疑惑地眨了眨眼：“咋了这是？谁惹咱们雨水不高兴了？”
秦京茹把事情跟她说了，娄晓娥听了，把书往桌上一放：“这有啥好哭的？喜欢就说出来，总比藏在心里强。东子要是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答应！”她说着还扬了扬拳头，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何雨水在厨房听见外面的笑声，心里那点委屈渐渐散了。她擦了擦眼泪，拿起粥碗大口喝了起来，心里暗暗想：不管咋样，以后都要好好跟东子哥干，好好守着这个家。
上午，何雨水和秦京茹推着自行车去了仓库。刚到地方，送货的王师傅就迎了上来，脸上堆着笑：“何同志，秦同志，你们可来了！昨天送的那批菜，食堂大师傅说比地里刚摘的还新鲜，让我一定问问你们从哪儿进的货。”
何雨水脸上恢复了平日的干练，笑着递过钥匙：“王师傅别打听了，只管把货点清楚就行。”
“放心放心，保证办妥！”王师傅接过钥匙，看着两人推着自行车往厂里走，忍不住跟旁边的伙计嘀咕，“这俩姑娘可真不简单，背后肯定有人，不然哪来这么好的货源。”
中午回到空间四合院，何雨水一进门就看见李卫东在院里教大毛二毛扎风筝。大毛拿着竹篾笨手笨脚地绑着，二毛在旁边递线轴，李卫东则耐心地帮他们调整角度。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暖得像层薄纱。
她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李卫东像是察觉到了，回头对她笑了笑：“回来了？快进来歇着，拉娣姐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何雨水心里一暖，快步走了进去。经过李卫东身边时，听见他低声说：“雨水，你的心意我知道了。这个家，有你才完整。”
她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眼里瞬间蓄满了光。李卫东冲她眨了眨眼，继续教孩子们扎风筝，嘴角却扬起了一抹温柔的笑。
厨房里，梁拉娣正忙着炖肉，秦淮茹和于莉在旁边择菜，娄晓娥则拿着本小说看得入迷，时不时被孩子们的笑声吸引，抬头笑一笑。阳光穿过窗棂，落在每个人身上，暖融融的，像是一幅最温馨的画。
何雨水看着这一切，突然觉得早上的忐忑都是多余的。不管以后怎样，能守着这个家，守着眼前这些人，守着心里的这份喜欢，就足够了。她走到厨房门口，笑着喊了一声：“拉娣姐，我来帮忙！”
锅里的红烧肉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弥漫了整个院子，也弥漫进了每个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