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度褶皱那恐怖的“空无”冲击波余威尚存,整个“遗忘星河”战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万物凋零,法则崩坏,只留下一片不断扩散的、连光线和神识都能吞噬的绝对死寂区域。
混沌魔廷与秩序联盟,这两支刚刚还厮杀惨烈的庞大力量,此刻都在这无差别的宇宙级灾难面前遭受重创,阵型溃散,幸存者挣扎在湮灭的边缘。
然而,这死寂的平衡极其脆弱。
“张!君!宝!”
噬界魔主的咆哮撕裂了短暂的凝滞。吞噬维度褶皱的计划功亏一篑,甚至还被那卑微的炎魔叛徒背后一击,这前所未有的挫败与羞辱,如同毒焰般灼烧着他混沌的核心。所有的怒火,瞬间集中到了那个屡次坏他好事的宿敌身上!
他无视了自身因吞噬反噬和空无冲击造成的损耗,庞大的混沌之躯爆发出更加恐怖的波动,噬界脊再次扬起,这一次,牢牢锁定了正在竭力稳定联军阵脚、归墟莲台清辉明显黯淡了几分的张君宝!
“你必须死!”
一道比之前吞噬维度褶皱时更加凝聚、更加纯粹的毁灭光束,如同跨越时空的审判之矛,无视了中间残破的星舰与混乱的能量流,直刺张君宝!
这一击,蕴含了魔主此刻能调动的全部力量与滔天恨意,誓要将张君宝连同其身后的联盟残军,一同从这宇宙中彻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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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君宝在那毁灭光束亮起的瞬间便已心生警兆。强烈的死亡阴影笼罩心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都要冰冷。他深知,以自己此刻的状态,硬接此击,即便有归墟莲台护体,也必然是道基崩碎、形神俱灭的下场!
但他不能退!身后是残存的联盟希望,是无数世界的未来火种!
“诸位,助我!”张君宝一声低喝,归墟莲台光华再次强行暴涨,十二品莲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清辉不再柔和,而是化作了坚不可摧的壁垒。同时,他双手结印,引动周身归墟永恒道力,竟是在身前虚划出一个微型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归墟之眼”!
他竟打算以攻对攻,以自身的归墟之道,硬撼魔主的混沌毁灭!
“盟主!”木灵圣女、玄龟老祖等联盟强者见状,毫不犹豫地将自身残余的力量,毫无保留地隔空灌注给张君宝。一道道或翠绿、或湛蓝、或银白的能量洪流,跨越虚空,汇入那归墟之眼与莲台清辉之中,使其光芒愈发炽盛!
这一刻,不再是个人修为的比拼,而是信念与意志的碰撞!
“轰——!!!!!!!”
毁灭光束与归墟之眼狠狠撞在一起!
没有声音,只有超越听觉极限的规则湮灭!碰撞的中心,空间不再是扭曲,而是直接化为一片混沌的浆糊,时间在那里失去了意义。恐怖的能量风暴向四周席卷,将本就残破的星骸彻底碾为齑粉,靠得稍近的、无论是魔舰还是联盟星舰,都被这股风暴撕扯、分解!
张君宝身躯剧震,归墟莲台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清辉寸寸碎裂,他猛地喷出一大口蕴含着道则碎片的本源精血,脸色瞬间变得金纸一般。归墟之眼在抵消了大部分毁灭光束后也轰然崩溃。
但,他终究是挡下了!集合了残存联盟之力,他险之又险地接住了魔主这含怒必杀的一击!
噬界魔主见一击未能竟全功,怒火更炽,正要不顾一切再次发动攻击——
异变再生!
那原本因为释放“空无冲击”而陷入沉寂的维度褶皱,其核心处,那被星璇祭司以生命为代价刺激、又被魔主强行吞噬所扰动的区域,突然亮起了一点微光!
那光,并非秩序的光明,也非混沌的黑暗,而是一种更加原始、更加接近“无”本身的……“存在”的证明?!
紧接着,这一点微光骤然扩大,化作一个旋转的、内部充斥着无法理解的几何结构与信息洪流的……“通道”?或者说,“窗口”?
一股远比之前“空无冲击”更加庞大、更加深邃、仿佛连接着宇宙终极奥秘的气息,从那个“窗口”中弥漫出来!
这股气息的出现,让噬界魔主即将发出的攻击猛地一滞!他深渊般的双眼中,贪婪瞬间压过了怒火!他能感觉到,那“窗口”之后,似乎才是这维度褶皱真正的核心,才是他梦寐以求的、通往混沌本源的捷径!
而张君宝,在感受到这股气息的瞬间,归墟永恒境的道心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悸动!那气息中蕴含的,不仅仅是终极的“无”,更有一丝……“平衡”的起源意味?与他所悟之道,隐隐有着某种宿命般的联系!
两人的目光,第一次越过了彼此,同时投向了那个突然出现的、散发着诱人而致命气息的“窗口”。
是继续不死不休的厮杀,直至一方彻底湮灭?
还是……暂时放下恩怨,去探寻那可能关乎宇宙终极、也关乎自身道途的、更大的奥秘?
抉择,摆在了这对纠缠万古的宿敌面前。
也就在这时,虚空魅影长老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张君宝身边,将那颗星璇祭司用生命换来的星纹结晶塞入他手中,急促传音道:“盟主!星璇最后的感知……那‘窗口’……极其危险……但也可能是……唯一的生机与……转折!”
张君宝握紧手中尚带余温的结晶,看着对面同样眼神闪烁、杀意与贪婪交织的噬界魔主,又看了看身后损失惨重、亟待休整的联盟残军,再感知着那“窗口”传来的、仿佛能吞噬灵魂又蕴含无限可能的波动……
他知道,历史的走向,将在下一个瞬间,被他与董天宝的共同选择所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