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雾隐探幽,封印裂痕
锁灵阵暂时稳住了灵脉泉的异动,可陈默心里清楚,这不过是权宜之计。蚀脉瘴的根源在雾隐山的封印,若不彻底修复裂痕,早晚是心腹大患。
吃过早饭,陈默便召集了铁牛和三名经验最丰富的护卫,准备深入雾隐山。出发前,秦先生塞给他一把桃木剑,剑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是墨兰父亲当年用过的法器。
“雾隐山深处瘴气重,”秦先生的眉头拧成个疙瘩,“那封印石在‘断脉崖’,传说崖下就是上古灵脉的分支,一旦封印彻底崩碎,蚀脉瘴会顺着分支蔓延,到时候整个灵脉馆都要被吞噬。你们务必小心,若遇不可抗的危险,保命要紧。”
慕白连夜烙了些麦饼,用油纸包好塞进他们的行囊,又往每人怀里塞了块暖玉,是用灵脉泉底的玉石打磨的,能驱些寒气。“这饼里掺了艾叶粉,”她眼圈红红的,“防瘴气侵体,我和孩子们在馆里等你们回来。”
小石头抱着陈默的腿,把一块自己攒的麦芽糖塞进他手心:“陈伯伯,这个甜,你吃了就有力气打怪物。”
陈默摸了摸他的头,将麦芽糖揣进怀里,带着队伍钻进了雾隐山的密林。
刚进山时,雪地上还留着巡逻队的脚印,可越往深处走,积雪越厚,脚印渐渐被新雪覆盖。四周静得可怕,连鸟鸣都听不到,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呜咽”声,像有人在暗处哭泣。
“不对劲,”铁牛忽然停住脚步,握紧了腰间的朴刀,“往常这时候,林子里总有雪兔跑,今天怎么连只松鼠都没见着?”
话音刚落,前方的灌木丛忽然“簌簌”作响,一道黑影猛地窜了出来,直扑向最前面的护卫。众人定睛一看,竟是只野狗,可它的眼睛泛着诡异的红光,嘴角淌着黑涎,身上的皮毛大片脱落,露出底下溃烂的皮肉,显然是被蚀脉瘴侵体了。
“小心!”陈默挥起桃木剑,剑身上的符文在阳光下闪过一丝金光,精准地劈在野狗身前的雪地上。野狗被金光逼退,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转身想逃,却被铁牛一朴刀钉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尸体很快化作一滩黑水,渗进雪里,留下个腥臭的坑。
“这瘴气竟能污染活物,”护卫脸色发白,“再往前,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等着咱们。”
陈默捡起块雪擦了擦剑刃:“越是这样,越说明封印的情况危急。继续走,保持警惕。”
往深处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空气中的腥气越来越浓,连灵脉泉暖玉的气息都压不住。周围的树木开始出现异常,树皮发黑,叶片卷曲,有些甚至直接枯死,枝桠像鬼爪似的伸向天空。
又走了半个时辰,眼前忽然开阔起来——一座陡峭的山崖出现在前方,崖壁上布满了黑色的纹路,像血管一样蔓延,正是秦先生说的“断脉崖”。而在崖壁中央,一块丈高的巨石嵌在石缝里,石身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此刻却裂开了道尺宽的缝隙,黑瘴正从缝里源源不断地往外冒,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就是这儿!”铁牛指着巨石,“我前几天来,裂缝还只有手指宽,这才几天就扩成这样了!”
陈默走近巨石,发现裂缝周围的符文已经变得黯淡,有些甚至完全消失了。他伸手摸了摸石面,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往上爬,带着强烈的腐蚀性,逼得他赶紧缩回手,指尖已经泛了黑。
“这封印石的灵气快耗尽了,”他拿出桃木剑,轻轻戳向裂缝,剑身上的符文立刻发出红光,与黑瘴碰撞出“滋滋”的火花,“单靠咱们带的法器,根本堵不住这裂缝。”
“那怎么办?”护卫急道,“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越裂越大吧?”
陈默望着裂缝里翻滚的黑瘴,忽然想起墨兰日记里的一句话:“断脉崖封印,借天地灵气为锁,需以‘活脉’续之。”当时他不懂什么是“活脉”,此刻看着崖壁上那些黑色纹路,忽然有了个猜测。
“你们看这些纹路,”他指着崖壁,“像不像灵脉的走向?这封印石其实是嵌在灵脉分支上的,它的灵气,本就来自地下的活脉。现在活脉被瘴气污染,灵气断了,封印自然撑不住。”
铁牛挠了挠头:“那咱们把活脉里的瘴气清了?”
“哪有那么容易,”陈默摇头,“活脉在地下几十丈,咱们根本触不到。但或许……可以用聚脉珠的力量,暂时给封印石续上灵气。”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锦袋,里面装着些聚脉珠的碎屑——昨天用聚脉珠启动锁灵阵时,珠子崩裂了一小块,他特意收了起来。虽然碎屑的力量远不及整颗珠子,但或许能解燃眉之急。
陈默让护卫们用桃木剑在裂缝周围画出简易的符文,自己则捧着碎屑,运力将其往裂缝里送。碎屑刚靠近裂缝,就被黑瘴裹住,发出刺眼的蓝光,黑瘴像是被灼烧般退缩了几分,裂缝竟微微缩小了些。
“有用!”铁牛惊喜道。
可没等他们高兴多久,裂缝里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咆哮,一股更浓的黑瘴猛地喷涌而出,直接将蓝光冲散,碎屑瞬间被吞噬,连渣都没剩下。裂缝不仅恢复了原样,甚至又扩宽了一丝。
“这瘴气里……好像有东西!”护卫失声喊道,脸色惨白如纸。
陈默握紧桃木剑,死死盯着裂缝。刚才那股力量,绝不是自然形成的瘴气能有的,更像是……有个有意识的东西,在裂缝那头盯着他们。
他忽然明白,蚀脉瘴的背后,恐怕藏着比他们想象中更可怕的存在。
“先撤!”陈默当机立断,“这里的情况比预想的严重,咱们得回去从长计议。”
众人不敢耽搁,迅速撤离了断脉崖。可往回走的路上,每个人都觉得背后发凉,仿佛有双眼睛,正从雾隐山深处,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
回到灵脉馆时,天已经黑透了。陈默把断脉崖的情况一说,秦先生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看来古籍记载的没错,”秦先生喃喃道,“蚀脉瘴的源头,是上古被封印的‘脉煞’……那是种以灵脉为食的邪物,千年前被初代守脉人封印在断脉崖下,没想到现在竟快破封了。”
“脉煞?”陈默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一种比蚀脉瘴可怕百倍的邪物,”秦先生的声音带着颤抖,“它一旦破封,不仅灵脉泉会被毁,整个雾隐山周围的村镇都会遭殃……咱们,可能遇上大麻烦了。”
学堂里一片死寂,只有油灯的火苗在轻轻晃动。谁都没想到,一场看似简单的泉脉异动背后,竟藏着如此恐怖的危机。
陈默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握紧了手里的桃木剑。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比翻越雾隐山更难。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们就不能放弃——为了墨兰的嘱托,为了灵脉馆的孩子,为了这片他们守护了几代人的土地。
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