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超市出来时,苏宇手里多了个半人高的生态鱼缸,透明的缸体映着他的侧脸,惹得明美她们频频侧目。
“苏宇,买这么大的鱼缸做什么?”明美帮他扶着缸沿,指尖碰到微凉的玻璃,“家里也没地方放呀。”
小哀抱着一袋蔬菜,仰头看那鱼缸:“养鲨鱼吗?”
苏宇笑着摇头,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秘密。”
红子走在旁边,指尖绕着发尾:“该不会是想养什么特别的宠物?”见苏宇不肯说,她也没再追问,只是眼底闪过一丝好奇。
回到家,苏宇把鱼缸暂时放在客厅角落,众人刚在沙发上坐下,红子突然一拍手:“对了,不如来打麻将吧?”
她往前凑了凑,眼底闪着好胜的光,“在岛上的时候我可偷偷研究了好久,这次一定能赢过小哀!”
话音刚落,她就勾起唇角,发出标志性的魔女笑,低沉又带着点戏谑的尾音在客厅里荡开。
小哀早已习惯她这副模样,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明美则无奈地笑了笑:“那就玩几局吧。”
娱乐室里的自动麻将桌嗡嗡启动,洗牌声清脆悦耳。红子坐定后,胸有成竹地捋了捋袖子,结果第一局就因为记错牌型,眼睁睁看着小哀推倒手牌和了满贯。
“不可能!”红子拍了下桌子,又发出一声魔笑,“下一局一定赢回来!”
可接下来的局面完全失控——她要么摸不到想要的牌,要么刚听牌就被明美截胡,偶尔自摸一把,还总是小屁胡。
几局下来,她面前的筹码堆越来越矮,脸色也从自信满满变成了气鼓鼓,却还是不肯认输,每局结束都要甩甩头发,用魔笑掩饰窘境:“别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小哀全程面无表情,指尖捏着牌轻轻敲打桌面,和牌时也只是淡淡说一句“和了”,却总能精准地掐住红子的命脉。
明美则打得温和,偶尔还会给红子递杯茶,笑着劝她:“别急,放松点。”
苏宇坐在旁边看她们玩,目光在红子气红的脸颊和小哀微扬的嘴角间流转。
红子输得急了,伸手去抢苏宇手里的茶杯想喝口压惊,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耳尖悄悄泛红,嘴上却还硬着:“看什么看,我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麻将桌的灯光映着四人的脸,红子的抱怨声、小哀的轻笑声、明美的温言软语,还有苏宇偶尔插句嘴的调侃,混着洗牌声,在房间里织成一张暖融融的网。
红子虽然输得惨,却没真的生气,反而觉得这样的热闹格外舒心,连魔笑声里都多了几分甜意。
红子整个人趴在冰凉的麻将桌上,脸颊贴着光滑的桌面,声音带着哭腔又透着不甘心:“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猛地抬起头,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眼眶红红的,“小哀你怎么可以这么厉害啊……呜呜呜,我的钱啊——”
小哀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拿起手边的筹码,分出一半推到红子面前,语气平淡却带着暖意:“拿着吧。”
红子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睛瞬间亮了,一把抓过筹码,紧接着扑过去紧紧抱住小哀,脸在她肩上蹭了蹭,声音甜得发腻:“小哀你太好了!你对我真好!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刚才还挂在脸上的泪珠还没干,此刻却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
这变脸速度让旁边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明美捂着嘴轻笑,苏宇也摇头失笑,连一直淡淡的小哀被她抱得有些不自在,耳根悄悄泛起薄红,却没推开她。
空气里弥漫着轻松的笑意,红子抱着小哀不肯撒手,叽叽喳喳地说着好话,小哀偶尔应一声,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散落的筹码上,闪着细碎的光,暖融融的。
苏宇刚从暗影中踏出,带起的气流还未散尽,一道青黑色的影子便“嗖”地从暗处窜来,带着微凉的水汽缠上他的腰。
蛟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像覆了层薄冰,却并不刺骨。它将脑袋轻轻搁在苏宇肩头,长长的尾巴绕着他的腿弯打了个圈,鼻尖蹭着他的颈窝,发出低低的、类似呜咽的轻吟,带着股委屈又亲昵的劲儿。
“等急了?”苏宇抬手,指尖抚过它头顶光滑的鳞片,触感冰凉却顺滑。这蛟通人性,自从上次他随口答应带它出去看看,这几日便日日守在洞口,连捕猎都格外匆忙。
蛟像是听懂了,尾巴又收紧了些,将他缠得更紧,吐息拂过他的耳廓,带着点水汽的潮湿。它用脑袋蹭着他的侧脸,力道轻柔,像在撒娇,又像在确认他真的来了。
洞壁渗出的水珠顺着石缝滴落,“滴答、滴答”敲在水洼里,衬得这方天地格外安静。苏宇能清晰地感受到蛟身体的震颤,那是压抑了许久的期待终于落了地的雀跃。
“好了,不骗你。”他转过身,对上蛟那双竖瞳——此刻里面映着他的影子,亮得像揉碎了的星子。“天亮就走,带你去看外面的太阳,比这洞里暖多了。”
蛟像是听懂了,猛地抬起头,用鼻尖轻轻碰了碰他的下巴,随即又温顺地垂下脑袋,将他抱得更紧了些。长长的尾巴松了松,却依旧圈着他的脚踝,像是怕他跑了似的。
苏宇笑了笑,任由它缠着。蛟的尾巴又动了动,似乎在贪婪地嗅闻。他能感觉到它身体的紧绷在慢慢松弛,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信赖与依赖。
一人一蛟相依相偎,潮湿的洞穴里仿佛也染上了几分暖意。蛟的呼吸渐渐平稳,只是圈着他的力道始终没松,像是要把这几日的等待,都化作此刻的亲近,一点点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