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智初开的蛟龙歪坐在地毯上,金棕色的竖瞳里还带着几分孩童般的懵懂。
她刚学会说“饿”,便反复用那干涩的嗓音念叨着,尾巴尖无意识地扫过地板,带起细碎的灰尘。
苏宇把盛着灵泉水的小碗递到她面前,她便用前爪捧着碗,小口小口地舔,喝得急了,水珠顺着下巴往下滴,在地毯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看来灵智还没完全稳定。”小哀蹲在她面前,指尖轻点她的额头,“就像刚学会走路的孩子,需要慢慢引导。”
红子凑过来,戳了戳蛟龙的尾巴:“说起来,还没给她起名字呢。昨天我提议的‘银月’怎么样?你看她鳞片多像月光。”
蛟龙听不懂“银月”是什么,只是被戳得痒了,尾巴往回缩了缩,嘴里还含着水,含糊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明美笑着摇头:“不如叫‘溪溪’?溪水灵动,和她水中的习性也配。”
苏宇看着她银白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忽然想起小哀昨天提起的名字,便看向她:“小哀之前说的‘灵汐’,我觉得不错。”
“灵汐?”小哀愣了愣,随即解释道,“灵是灵动,汐是潮汐,既有水的意涵,也透着灵气。”
蛟龙停下喝水的动作,歪着头看向苏宇,似乎对这个发音产生了兴趣,喉咙里跟着发出“灵……汐……”的音节,虽然吐字还不清晰,却带着认真的劲头。
“你喜欢这个名字?”苏宇笑着问。
她用力点了点头,尾巴尖欢快地拍打着地板,溅起的水珠落在苏宇手背上,凉丝丝的。
“那就叫灵汐吧。”苏宇揉了揉她的脑袋,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不过,龙族有自己的姓氏,按古法,该姓敖。”
“敖灵汐?”红子念了一遍,眼睛亮起来,“这名字听起来就有股仙气,比‘银月’好听多了!”
明美也点头附和:“敖姓配灵汐,既有龙族的庄重,又不失灵动,很合适。”
小哀推了推眼镜,眼底带着笑意:“确实比我想的更周全。”
敖灵汐似乎听懂了大家在说她的名字,兴奋地从地毯上站起来,尾巴高高翘起,在客厅里盘旋了一圈。
她的飞行还不太熟练,偶尔会撞到吊灯的流苏,引得红子连声提醒“小心点”。
“饿……敖灵汐……饿……”她飞回到苏宇身边,用脑袋蹭着他的肩膀,把新学会的名字和最熟悉的词凑到了一起。
苏宇笑着从暗影兵团手中接过一小碟特制的灵果泥,递到她面前:“慢点吃,以后每天都有。”
敖灵汐立刻埋头吃了起来,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只啄食的小鸟。
红子趁机拿起梳子,小心翼翼地帮她梳理背上的鳞片,边梳边说:“等你灵智再长些,我教你梳头发好不好?虽然你没有头发,但可以给你编鳞片呀。”
敖灵汐听不懂“编鳞片”是什么,只是舒服地眯起眼,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明美坐在一旁,拿着纸笔,认真地记下苏宇说的“灵物饮食禁忌”,偶尔抬头看一眼打闹的一人一蛟,嘴角噙着温柔的笑。
小哀则在研究一本古老的龙族典籍,时不时抬头观察敖灵汐的鳞片纹路,低声和苏宇讨论几句“血脉觉醒的特征”。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织出一张金色的网。敖灵汐吃完灵果泥,便蜷在苏宇腿上打盹,尾巴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像条温暖的围巾。
她的呼吸很轻,金瞳半眯着,偶尔发出一两声梦呓般的“灵汐……敖……”,像是在反复确认自己的名字。
苏宇低头看着她熟睡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清晨格外漫长,又格外短暂。从昨夜的刀光剑影,到此刻的笑语温言,仿佛跨越了两个世界。
而怀里这条刚刚拥有名字的蛟龙,正是连接这两个世界的纽带——让那些冰冷的杀戮,最终都化作了此刻掌心的温度。
红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小声说:“等她学会更多话,我就教她念咒语,说不定以后能帮我们打架呢。”
小哀闻言,推了推眼镜:“当务之急是让她先学会区分‘你我他’,昨天她把‘我饿’说成‘苏宇饿’,差点让明美多准备一份早餐。”
明美笑着点头:“慢慢来就好,她现在这样,已经很可爱了。”
苏宇没有说话,只是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敖灵汐睡得更安稳些。窗外的鸟鸣声渐渐稠密,阳光爬过他的膝盖,落在敖灵汐银白的鳞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他知道,随着时间推移,敖灵汐的灵智会越来越成熟,会学会更复杂的语言,会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甚至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
但此刻,他只想让她多睡一会儿,让这个刚拥有名字的小家伙,在温暖的阳光里,做一场关于星辰与潮汐的梦。
晨光转成暖日,客厅里满是细碎的笑语。苏宇把彩色积木堆成小塔,敖灵汐就用尾巴一甩,看着积木哗啦啦散成一片,金瞳里闪着恶作剧得逞的光,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声——这是她新学会的表达开心的方式。
红子拿来一条彩虹色的绸带,在她面前晃了晃,敖灵汐立刻追着绸带飞,银白的身影在沙发间穿梭,偶尔撞到抱枕,就委屈地蹭蹭苏宇的手心,等红子一转身,又扑上去抢绸带,惹得红子笑骂“小调皮”。
明美坐在地毯上,用彩纸折了只小船,放进盛着灵泉水的浅盘里。敖灵汐好奇地用鼻尖推着小船游,水波荡起涟漪,小船歪歪扭扭地打转,她就歪着头看,忽然张口吐出一小股水汽,把小船吹得更远,逗得明美直笑。
小哀则找了本图画书,一页页翻给她看。看到画里的大鱼,敖灵汐就指着自己,发出“敖……灵汐……大”的音节;看到小鸟,就扑扇着前爪模仿飞的样子。
小哀耐心地教她认“云”“水”“花”,她学得认真,偶尔记错,就不好意思地缩缩脖子。
夕阳漫进窗户时,敖灵汐趴在苏宇腿上,尾巴绕着他的手腕,眼皮沉沉的。
玩了一天,她的灵识似乎又清晰了些,临睡前,用刚学会的词小声说:“苏宇……红子……明美……小哀……好……”
四人相视而笑,暖黄的光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揉成一团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