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郓州府衙内,夜色沉沉,万籁俱寂。那知县大人正与周公相会,忽闻院外传来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碎了夜的宁静。紧接着,便是衙役那带着惊惶的呼喊声,如同夜枭啼血,刺破了知县的梦境:“大人!大人!不好了!梁山贼寇杀进城来啦!”

知县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起,心口突突乱跳,也顾不得披上官袍,只穿着中衣便掀开帐幔,连声问道:“怎会如此?城门紧闭,守备森严,那贼寇莫非是插翅飞进来的不成?”那衙役连滚带爬地进了内室,气喘吁吁,面无人色,回话道:“回……回大人,小的……小的也不知详情啊!方才巡夜的弟兄们瞧见城墙东北角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紧接着就听到震天的喊杀声,黑压压一片人影,如同鬼魅般正往城里涌呢!”知县闻听此言,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忙用手死死扶住床头雕花,才勉强站稳,脑中却是嗡嗡作响,一片空白,仿佛三魂七魄已丢了一半。

看着知县这般四神无主的模样,那衙役强自镇定,急声喊道:“大人!大人!此刻不是慌乱的时候,还请速速通知朱仝、雷横两位都头,点齐衙役民壮,护住府衙要紧!再迟片刻,怕是连这府衙都要被贼寇围得水泄不通了!”知县被这一喊,方才回过神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嘶哑着吼道:“快!快去传朱仝、雷横!让他们即刻点齐所有人手,死守府衙大门!快去!”说罢,他踉踉跄跄扑到墙边,手忙脚乱地去摘那挂着的官服,奈何心神俱颤,双手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连那玉带都几次三番系不上扣,嘴里犹自不停地喃喃念叨:“完了,全完了……这郓州,怎地一夜之间就……”衙役见情形危急,不敢有片刻耽搁,转身便往外奔去。

岂料这衙役刚冲到门口,还未及抬脚跨过门槛,便见影影绰绰火把光亮中,两条大汉带着一队兵丁急匆匆赶来,不是别人,正是美髯公朱仝和插翅虎雷横。二人皆是顶盔贯甲,面色凝重,朱仝那部虎须髯在火光下微微颤动,雷横一双环眼精光四射。

朱仝几步抢到近前,也顾不得全礼,急声道:“大人!祸事了!梁山贼寇狡诈,不知用何法诈开了东门,如今大队人马已杀进城来,势头凶猛,难以抵挡!为今之计,唯有护着大人速速退出城去,城外尚有三千军马,可保大人无虞!若再迟疑,恐玉石俱焚!”

知县一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身子一软,全靠旁边亲兵扶着。他忽然想起一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叫道:“我的钱财!我那后宅里还有几口大木箱!里面是我多年为官,省吃俭用积攒下的俸禄和家当啊!若是落在贼寇手里,我……我往后可怎么活命!你们快,快派人去给我搬出来!”

朱仝闻言,眉头紧锁,心中虽有不耐,却仍耐着性子劝解道:“大人!眼下贼兵已近在咫尺,火光喊杀声就在左近,哪还有余裕去搬抬财物?性命攸关,若再迟疑,莫说那些身外之物,便是你我众人的性命,都要交代在这郓州城了!”说罢,他朝身旁两名健壮士兵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会意,上前一左一右架起知县便要走。

知县却兀自挣扎,双脚乱蹬,哭喊起来,全无半点官体:“我的箱子!我那命根子般的箱子啊!没了那些,我活着还有什么意味!”

雷横在一旁看得心头火起,他性子本就急躁,见这知县如此不明事理,厉声喝道:“大人休要糊涂!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留得住性命,何愁没有富贵?今日若是在此丢了性命,纵有金山银山,又与你何干?城外三千兵马乃是根本,大人退出城外,召集大军,重整旗鼓,再图收复郓州,方是正理!”

知县哪里听得进去,仍是哭天抢地,只管念叨他的箱子。朱仝见他如此不堪,心中鄙夷,却也知晓此刻不是计较之时,强压怒火,朝雷横微微颔首。雷横会意,上前一步,沉声道:“大人既如此说,末将便冒险走一遭。我这就派两名得力心腹去后宅取箱子,大人您先随朱都头出城,咱们在城外汇合,如何?”

知县一听有人肯去取他钱财,这才稍稍安定,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浮木,哽咽道:“好……好……雷都头,务必……务必将箱子取来,那可是我的命根子啊!一件也不能少!”

雷横点头应下,随即转身对身后两名跟随多年的心腹低声道:“你二人速去后宅,寻到大人所说的木箱,尽力搬来,切记,速去速回,不可恋战!”两名心腹抱拳领命,转身快步奔向后宅方向。朱仝则趁机催促道:“大人,事不宜迟,咱们这就从后门走吧!”说罢,便与雷横一同护着知县,在一队亲兵的簇拥下,朝着府衙后门快步疾行。

刚出得后门,转入一条狭窄巷道,便听得前方一阵急促杂沓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擂鼓般敲在众人心头。朱仝、雷横二人脸色骤变,定睛观瞧,只见巷口火光闪动,数十名梁山士兵骑着快马蜂拥而来,为首一将,身材魁梧异常,好似半截黑塔,手持一柄开山大斧,寒光闪闪,正是那有万夫不当之勇的縻貹。

縻貹一双豹眼在火光下扫视,立刻便看到被官兵架着、身着官服的肥胖知县,料定是条大鱼,当即厉声喝道:“那狗官休想逃走!留下头颅来!”声若洪钟,在巷中回荡。说罢,他催动胯下战马,挥舞着开山巨斧,如同旋风般直冲过来,斧刃破空,发出呜呜声响。

朱仝见状,叫声“不好!”,急忙将知县往身后一推,拔出腰间雪亮腰刀,一个箭步迎了上去,口中喊道:“雷横兄弟,护住大人先走!我来挡住他!”雷横知朱仝武艺高强,但对手显然非比寻常,心中担忧,却也不敢怠慢,应了一声,带着几名贴身亲兵,死死护住知县,朝着另一条更深的小巷钻去。

朱仝与縻貹瞬间斗在一处。那縻貹力大无穷,一柄开山斧使得泼风也似,搂头盖顶,横扫竖劈,招沉力猛。朱仝刀法精妙,闪转腾挪,一柄腰刀使得神出鬼没,专找空隙进击。奈何这巷子狭窄,不利于长兵器施展,却也限制了朱仝的灵动,加之縻貹势如疯虎,一时间竟被那斧风逼得连连后退,刀斧相撞,火星四溅,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再说那知县,被雷横和亲兵们半架半拖着在小巷中狂奔,耳边尽是身后传来的喊杀声和兵器激烈的碰撞声,只吓得魂飞魄散,面如土色,两腿如同灌了铅,几次三番险些软倒。他带着哭腔喊道:“跑……跑不动了……我实在跑不动了……歇息片刻罢……”

雷横又气又急,回头瞥见梁山士兵身影已然追近,把心一横,喝令亲兵:“架住了!”说罢,他弯腰一把将肥胖的知县扛在肩上,也顾不得沉重,迈开大步,流星赶月般向前冲去。刚转过一个拐角,以为能暂得喘息,却见前方巷口已被另一伙人堵住,火把照耀下,约有十余人,为首一员头目,手持一杆点钢长枪,正是马勥。

马勥见雷横扛着个官员,哈哈大笑:“妙极!妙极!縻大哥在前面费力,却让我马勥在此捡了个现成便宜!那黑汉子,识相的快快将这狗官放下,爷爷我或可饶你不死!”

雷横将知县往身后亲兵怀里一塞,横刀护在身前,怒目圆睁,厉声喝道:“呔!梁山草寇,休得猖狂!俺雷横在此,想要伤俺家大人,先问问俺手中这口刀答不答应!”说罢,他脚下猛地发力,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马勥,手中钢刀带着一股恶风,直劈马勥面门,端的是又快又狠。

马勥见来势凶猛,不敢怠慢,挺枪相迎,枪尖一抖,挽出数朵枪花,分心便刺。刀来枪往,二人在这窄巷之中斗在一处。雷横心知身后知县是个天大累赘,只求速战速决,刀法施展得愈发凌厉狠辣,全是搏命的招数。怎奈这马勥枪法刁钻古怪,如同毒蛇出洞,招招不离雷横咽喉、心窝等要害,缠斗得十分紧密。雷横一时之间竟难以脱身,心中焦躁万分。

那些亲兵护着知县缩在墙角,眼见梁山士兵渐渐围拢上来,个个面如土色,瑟瑟发抖。几名士兵见有机可乘,发一声喊,拔刀便扑向知县。知县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吓得怪叫一声,裤裆间已是湿热一片,腥臊之气弥漫开来。

此时,另一边朱仝与縻貹已斗了二十余合。朱仝虽是武艺高强,但力气终究不及縻貹天生神力,加之心中牵挂知县安危,渐感力怯,额上汗珠滚落,呼吸也粗重起来。那縻貹却是越战越勇,一柄巨斧舞得风雨不透,口中连连呼喝,气势滔天。朱仝心知久战不利,虚晃一刀,逼开斧锋,转身便要脱出战圈。

縻貹哪里肯放,催动战马紧追不舍,口中喝道:“好汉休走,再与你縻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朱仝不敢恋战,沿着巷道疾奔,心中只盼能尽快与雷横会合,二人合力,或能护着知县杀出一条血路。幸亏巷子窄小,马蹄难以施展开速度,这才让朱仝勉强与縻貹拉开些许距离。

转过一个弯角,朱仝正瞧见雷横被马勥一杆长枪死死缠住,而几名梁山士兵已扑到知县近前,亲兵们虽奋力挥刀抵挡,却已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眼看知县就要被擒。朱仝见状,目眦欲裂,怒喝一声:“贼子敢尔!”手中腰刀竟脱手飞出,化作一道白光,直取马勥后心要害,这一掷蕴含了他全身劲力,迅疾无比。

马勥正全心与雷横相斗,忽觉背后恶风袭来,寒气刺骨,大吃一惊,急忙回枪格挡。“铛”的一声脆响,飞来的腰刀被枪杆磕飞,但马勥也被这股力道震得手臂发麻,攻势一缓。雷横趁此间隙,奋起神威,一刀逼退马勥,抢步回身,护在瘫软如泥的知县身前。

朱仝此时也已飞身赶到,顺手拾起地上一名死去亲兵的钢刀,与雷横背靠背站定。二人环视四周,只见前后巷口都被梁山人马堵住,火把通明,刀枪耀眼,己方亲兵已折损大半,情势危如累卵。朱仝、雷横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死之意。

縻貹此时也已赶到,勒住战马,立于巷口,手中巨斧遥指二人,声如洪钟:“你们两个,倒是两条难得的好汉!武艺不俗,忠勇可嘉!何苦为那等搜刮民脂民膏、临阵贪生怕死的昏官卖命?不如归顺我梁山,替天行道,岂不快活?”

朱仝闻言,冷哼一声:“哼!梁山贼寇,休要花言巧语!我等身为朝廷命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护境安民乃是本分!今日便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绝不会向尔等草寇屈膝投降!”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正气凛然。

谁知那正蜷缩在墙角、浑身抖如筛糠的知县一听“战死”二字,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猛地尖叫起来:“死?不!我不要死!我不能死啊!我……我任期将满,马上就要调往他处高升了,这郓州城的死活与我何干!你们……你们这些梁山的好汉爷爷!饶命!饶命啊!”说罢,他竟挣扎着从亲兵怀里爬出来,也顾不得官袍污秽,连滚带爬地朝着马勥的方向挪动,脸上挤出极其谄媚丑陋的笑容,双手作揖道:“将军!各位好汉!小人愿降!真心实意愿降啊!只要好汉们肯饶我一条狗命,我愿将后宅所有金银珠宝,悉数奉上!还能……还能助将军劝降城中其他官员,打开府库,绝无半句虚言!只求活命!只求活命!”其状卑劣,令人作呕。

朱仝见他如此毫无气节,气得浑身发抖,手中钢刀握得咯咯作响,怒斥道:“大人!你……你怎能说出这等贪生怕死、屈膝事贼之语!我等弟兄舍生忘死护你,你却要将这郓州城拱手献于贼寇?你对得起朝廷俸禄,对得起郓州一城百姓吗?”

知县此刻为了活命,哪里还顾得上颜面廉耻,反而回过头来,色厉内荏地斥责朱仝、雷横:“住口!你……你们两个小小都头,懂得什么大势!如今性命攸关,岂是逞匹夫之勇的时候?还不快快听我号令,随我一同归顺梁山的好汉们,或可保全性命!”接着又转向马勥,哀求道:“将军莫听他们胡言,小人乃是真心归顺!”

马勥看着知县这副摇尾乞怜的丑态,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嘲讽与厌恶,转头对縻貹道:“縻大哥,你瞧瞧,这等软骨头,留着他岂不是污了咱们梁山泊的威名?不如一刀结果了干净,省得看着恶心!”

縻貹亦是冷哼一声,巨斧虚劈一下,带起一阵狂风,喝道:“不错!这等贪官污吏,平日里作威作福,盘剥百姓,恨不得刮尽地皮三尺,如今死到临头,却连一点骨气都没有,只会摇尾乞怜!留他性命,只怕脏了俺的斧头!”

知县闻听此言,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磕头如捣蒜,额上鲜血直流,哭喊声更是凄厉:“将军开恩!大王开恩啊!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愿做牛做马,只求饶命啊……”

朱仝与雷横看着眼前这副令人心寒齿冷的丑态,只觉胸中一股郁愤之气直冲顶门,先前那份舍命护主的念头,瞬间被冰冷的失望与鄙夷所淹没。朱仝手中钢刀猛地往地上一插,刀尖深入青石板缝隙,火星迸射,他沉痛道:“罢了!罢了!我朱仝真是瞎了眼,竟会舍命护卫这等毫无廉耻之徒!”

雷横更是怒发冲冠,指着知县骂道:“呸!你这狗官!我雷横在郓州当差这些年,见过贪财的,却没见过你这般贪生怕死、连脸皮都不要的腌臜东西!今日俺们便是战死于此,也是为国尽忠,死得其所!绝不会再与你这等败类为伍!”

其余残存的衙役和官兵,见知县已然投降,又见梁山人马势大,早已丧了胆气,听得雷横怒骂,更是心惊胆战,纷纷丢下手中兵器,跪地求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唯有朱仝、雷横二人,虽然心寒,但手中依然紧握钢刀,傲然而立,那刀身映着火光,仿佛承载着他们身为大宋武将的最后一丝尊严与气节。

縻貹见这两人仍是冥顽不灵,不肯归降,心中也生出几分不耐,刚要挥动大斧,准备动手拿下,忽听得巷子另一头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縻大哥,且慢动手!”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人马举着火把而来,为首一人,年纪甚轻,约莫二十上下,身穿一袭青衫,并未着甲,骑在一匹神骏的白马之上,面容俊朗,双目炯炯有神,顾盼之间自有一般威严气度。身后跟着数十名精锐亲兵,步伐整齐,肃杀无声。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梁山泊主,名动江湖的赵复。

赵复勒住马缰,目光如电,扫过巷中众人,在跪地求饶的知县身上略一停留,闪过一丝厌恶,随即落在傲然挺立的朱仝、雷横身上,眼神中透出几分欣赏。他朗声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两位都头的大名,赵某久仰了。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皆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好汉,侠名远播。何苦今日要受这贪官污吏的窝囊气?我梁山聚义,替天行道,铲除的正是这等祸国殃民之辈,招纳的是天下豪杰。两位好汉若愿上山,必当重用,共举大义。若是不愿,赵某也绝不强留,可放两位自去。只为这等昏官送了性命,岂非大大不值?”

朱仝、雷横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明了来人身份。朱仝抱拳道:“尊驾想必便是梁山之主赵复了。江湖传闻,赵寨主虽然年少,但武功盖世,行事光明磊落,乃当世豪杰。今日一见,气度果然不凡。只是,我兄弟二人身为朝廷武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即便这知县昏聩无能,令人不齿,我等亦不可背弃职守,投降山寨。头领好意,我等心领了。”

赵复闻言,微微一笑,笑容中却带着一丝慨然,他翻身下马,步履沉稳地向前走了几步,离朱仝、雷横更近了些,方才说道:“两位都头此言,看似有理,实则拘泥了。所谓‘君’,当以社稷为重,以百姓为心。似这等知县,”他伸手指了指地上瘫软的知县,语气转冷,“平日只知盘剥百姓,中饱私囊,临危之际,只顾自身性命财货,毫无气节可言,可谓上负皇恩,下欺黎民,实乃国之蛀虫,民之公敌!两位若执意护他,甚至为他而死,非但不是忠君,反而是助纣为虐,岂不玷污了二位‘好汉’之名?让天下英雄耻笑?”

这番话,如同暮鼓晨钟,重重敲在朱仝、雷横心上。他们在郓州为官多年,官场积弊,民间疾苦,岂能不知?这知县平素所为,他们亦多有耳闻,甚至自身也曾随波逐流,只是未曾像今日这般赤裸裸地暴露其无耻罢了。赵复的话,点破了他们心中那层窗户纸,让那份“忠义”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见二人沉默不语,面露挣扎之色,赵复心知他们已有松动,但顾及颜面,难以立刻转圜。他也不再逼迫,话锋一转,道:“既然两位仍念着朝廷法度,我赵复亦不强人所难。只是,这知县贪赃枉法,罪证确凿,民愤极大,今日我梁山既入此城,便须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此人,断不能留!还请两位都头行个方便,莫要阻拦赵某执法。”说罢,他目光一凛,扫向地上那团瑟瑟发抖的肥肉,眼中杀机毕露。随即,他顺手从身旁一名士兵手中接过一柄长刀,刀锋雪亮,朝着知县走去。

“且慢!”

雷横猛地踏前一步,手中钢刀一横,刀身映着火光,发出暗红色的光泽,他虎目圆睁,喝道:“赵寨主!纵然这狗官该死,也须由朝廷王法处置!你等若要动他,须先问过我雷横手中这口刀!”他虽鄙夷知县为人,但护卫之责未卸,武人的尊严让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赵复在自己面前杀人。

朱仝也缓缓站直身躯,虽然腰间刀鞘已空,但他双拳紧握,骨节发白,显然也已运足气力,沉声道:“赵寨主,职责所在,恕难从命。若要拿人,便请凭真本事吧!”

赵复见状,停下脚步,脸上并无恼怒之色,反而点了点头,赞道:“好!是两条硬汉!既然如此,赵某便讨教二位高招。只是拳脚兵器无眼,若伤了二位,非我所愿。不如这般,你二人若能胜得我手中这口刀,这知县便由你们带走,我梁山人马即刻退出郓州城。若是在下侥幸胜个一招半式,便请二位不再插手此事,这知县交由我梁山处置,如何?”他这话,既给了对方台阶,也划下了道来。

雷横性如烈火,喝道:“甚好,今日就让我见识见识你这梁山之主的厉害!看刀!”说罢,他手腕一翻,钢刀带着一股凌厉的恶风,一招“力劈华山”,直劈赵复顶门!这一刀势大力沉,显是用了十成力道。

赵复不慌不忙,眼见刀锋将至,手中长刀轻轻向上斜撩,看似随意,却精准无比地搭在了雷横的刀脊之上,顺势一引一卸。雷横只觉一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力道传来,那刚猛无俦的一刀竟被带得偏向一旁,砍在了空处,自身力道落空,虎口顿时一阵发麻,心中不由大惊:“好巧妙的手法!”

几乎在同时,朱仝见雷横出手,心知已无转圜余地,身形如鬼魅般一晃,已从侧面攻到,他虽无兵刃,但一双肉掌贯足内力,直插赵复肋下要害,掌风呼啸,竟也威力不凡。

赵复仿佛背后长眼,左脚尖轻轻一点地面,身形如风中杨柳般悠然旋转半周,间不容发地避开了朱仝的双掌,同时手中长刀借着旋转之势,划出一道圆弧,横扫雷横下盘,逼得雷横不得不向后跃开两步,暂避锋芒。

三人在狭窄的巷道之中,顿时缠斗在一起。赵复以一敌二,面对郓州顶尖的两位武官,却是气定神闲,一柄普通的长刀在他手中,时而沉稳如山,格挡架拦,密不透风;时而灵动如蛇,刺削点划,诡谲难测。他将朱仝精妙的拳脚、雷横凶悍的刀法尽数接下,化解于无形,身形飘忽,步伐精妙,竟显得游刃有余。

朱仝、雷横越斗越是心惊。他们二人联手,在郓州地界罕逢敌手,此刻却连赵复的衣角都难以碰到,对方武功之高,简直深不可测。尤其是赵复那举重若轻、信手拈来的化解之道,更显出其内力修为与武学境界远在二人之上。心中那份不甘,渐渐被由衷的敬佩所取代。

又斗了约莫十余合,赵复见时机已到,故意卖了个破绽,左肩微微露出空挡。雷横久战不下,心中焦躁,见有机可乘,不疑有诈,大喝一声,刀光如匹练般直削赵复左肩。眼看刀锋即将及体,赵复猛地一个矮身,身形如电,右手疾探而出,并非用刀,而是五指如钩,精准无比地抓住了雷横握刀的手腕,顺势一拧一带。雷横只觉手腕处如同被铁钳夹住,一股剧痛传来,半边身子酸麻,再也握不住刀,“当啷”一声,钢刀掉落在地。

朱仝见雷横失手,心中大急,双掌一错,攻势更猛,直取赵复后心。赵复仿佛早已料到,不回头,不转身,只是左手手肘微曲,向后一格,巧妙无比地架开朱仝的掌力,随即左掌顺势拍出,印在朱仝的胸口。这一掌看似轻飘飘,未用全力,朱仝却觉一股柔和而磅礴的力道涌来,身不由己地向后踉跄退出七八步,胸口气血翻涌,险些一口血喷出,好不容易才拿桩站定,已是面色苍白,气喘吁吁。

赵复随手将长刀交还给身旁士兵,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对着狼狈的二人拱了拱手,朗声道:“两位都头,承让了。”

雷横捂着酸痛难当的手腕,看着地上明晃晃的钢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愧难当。朱仝捂着发闷的胸口,看向赵复的目光极为复杂,有战败的不甘,有对绝顶武功的敬佩,更有一种信念动摇后的深深迷茫。

那知县见赵复如此轻描淡写便将朱仝、雷横两位高手制服,最后一点指望也彻底破灭,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扑到赵复脚下,死死抱住赵复的腿,涕泪横流,哭喊得撕心裂肺:“大王!大王饶命啊!小人知错了!小人愿降!真心实意归顺梁山!小人家中所有钱财,不,是整个郓州府库的钱粮,都献给大王!只求大王饶我一条狗命!我上有八十老母需人奉养,下有三岁孩儿嗷嗷待哺,您大发慈悲,就当放个屁把我放了吧!……”他一边哭喊,一边拼命磕头,额头早已血肉模糊,先前那点可怜的官威和对财物的贪恋,早已被求生的欲望碾得粉碎,只剩下最卑劣的摇尾乞怜。

縻貹在一旁看得怒火中烧,上前一步,一脚将知县踹开,喝道:“滚开!你这腌臜东西,休要污了俺哥哥的衣服!你的狗命,自有郓州百姓来审判!是剐是杀,由不得你!”说罢,喝令左右士兵:“把这贪官捆结实了,堵上嘴,押下去看管!”几名士兵如狼似虎般上前,将哭喊不止的知县捆成了粽子,拖死狗一般拖了下去。

赵复不再看那丑态百出的知县,目光转向神色颓然的朱仝和雷横,语气缓和下来,吩咐道:“这两位都头,虽算不上清官,但为人却是忠义。不可随意怠慢二人,需好生看押,以礼相待。”

左右士兵应声上前,虽仍带着戒备,但动作客气了许多。二人此刻刚刚被赵复一身武艺所折服,又亲眼目睹了知县的丑态,心灰意冷,也无心反抗,只是默然不语,任由梁山士兵将他们引到一旁看守。

赵复见此处事了,抬头看了看天色,东方已现出鱼肚白,晨曦微露。他转身对縻貹、马勥下令道:“縻大哥,如今四门及县衙已基本控制,你速去城外传令,请军师他们引领大队人马入城,全面接管郓州!”

“得令!”縻貹抱拳应诺,转身点齐几名亲随,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赵复又对马勥道:“马大哥,你持知县官印,点齐一彪人马,即刻前往城外军营,招降那三千守军。告知他们,知县已被擒,郓州已下,负隅顽抗唯有死路一条。只要放下兵器投降,我梁山保证不伤一人性命,愿留者编入军中,愿去者发给路费。若有冥顽不灵者,先行擒拿,查明情由,再行定夺,不可妄开杀戒!”

“遵令!”马勥接过亲兵递来的知县官印,精神抖擞,立刻带领本部人马,朝着城外军营方向奔去。

赵复安排已毕,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他抬眼望向巷外,只见朝阳已跃出地平线,万道金光洒落,驱散了夜的阴霾,将郓州城的屋脊瓦楞染上一层温暖的色泽。

这天下便从这里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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