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海面染成一片熔金,罗杰和斯宾塞的船解开缆绳时,带起的涟漪里还浮着碎光。
路飞站在岸边挥到手臂发酸,直到那艘船驶远,他才往森林走去,草帽上还沾着刚才练习霸气时蹭到的草屑。
船上,罗杰靠着船舷,望着逐渐缩小的风车村轮廓,忽然摸出个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下巴淌进领口,他却笑得畅快。
斯宾塞站在船舵旁,指尖在舵盘上轻轻敲着,目光投向东北方——香波地群岛的方向,那里有镀膜工匠,有等待跨越红土大陆的船只,更有藏在泡泡里的无数秘密。
船帆被晚风鼓足,像只展翅的海鸟,劈开粼粼波光往前冲,罗杰随意地抹了把嘴,忽然对斯宾塞道,“那顶帽子,终究是传到他的手里了。”
斯宾塞抬眼,刀鞘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只淡淡应了句,“我们等待了近二十年的未来,终于快到时候了。”
海风卷着咸腥味扑来,吹得船帆猎猎作响。他们的船不疾不徐,却带着种势不可挡的笃定,朝着那片漂浮着七彩泡泡的岛屿驶去,身后是渐渐沉落的夕阳,身前是酝酿着新故事的夜幕与海洋。
……
莫比迪克号的甲板被朝阳晒得发烫,海风里混着汗水的咸涩与钢铁碰撞的脆响。
无数的船员赤着胳膊,扛着比人还高的杠铃在船舷边折返,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却没一个人敢放慢脚步。
谁都知道,老爹的目光正像火炉似的烤在后背。
甲板中央的空地上,气氛更是紧张得能拧出水,白胡子坐在巨大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酒桶,浑浊却锐利的眼睛扫过面前的队长们。
“马尔科,你的不死鸟火焰是用来取暖的?”他话音刚落,一记带着霸王色威压的气劲便擦着马尔科的耳边飞过,将他身后的桅杆震得嗡嗡作响。
马尔科猛地拔高身形,蓝色火焰瞬间包裹全身,险险避开,额角已渗出细汗。
而站在白胡子身侧的莉莉丝,指尖正转着柄短刃,难得的认真起来,语气清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乔兹,钻石形态不是让你硬扛,要学会卸力。”
她忽然扬手,短刃划出一道血红色的剑气猛地射向乔兹的膝盖弯,乔兹下意识凝成钻石形态,却被那股力量带得踉跄了半步。
“老爹的拳头要接,莉莉丝的技巧要学……”萨奇一边躲避着白胡子挥来的巨手,一边还要提防莉莉丝从刁钻角度袭来的木棍,脸上沾着灰却笑得兴奋,“这才叫真正的加练!”
话音未落,就被白胡子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又被莉莉丝的木棍点中腰侧,疼得龇牙咧嘴。
比斯塔正和拉克拉对练,西洋剑的银辉与流星锤的寒光搅成一团,还要躲开莉莉丝时不时扔来的石子。
当然,他们的加练是交替进行的,了望塔下,布拉曼克正飞快地在纸上画着什么,笔尖划过纸面沙沙响。
纸上是队长们被揍的各种姿势,旁边还标着“马尔科被老爹拍飞第7次”“乔兹钻石形态被戳中弱点”……
画到兴头上,他忍不住嘿嘿笑,冷不防被路过的比斯塔敲了下脑袋,“敢画我?等会儿就让你尝尝花剑的厉害。”
布拉曼克赶紧把画纸藏到背后,冲他做了个鬼脸。
以藏正用棉布仔细擦拭着他的双枪,远处传来白胡子的大笑,他眼皮都没抬,却精准地侧身避开了马尔科被打飞时撞来的身影。
……
远处的船员们偷偷抬眼,看着平日里威风凛凛的队长们被双重“关照”得手忙脚乱,却没一个人敢偷笑。
船舷另一侧,蒂奇正闷头举着铁块,汗水顺着下巴滴进甲板的缝隙里,他眼角的余光总忍不住往中央瞟,看着队长们被白胡子的拳头逼得连连后退,又被莉莉丝层出不穷的技巧耍得团团转,喉结悄悄动了动。
忽然,一个沉甸甸的酒桶砸到他脚边,白胡子的声音隔着老远传来,“没吃饱饭?给老子再加两个!”
蒂奇赶紧低下头,把那点心思压回肚子里,手臂青筋暴起,铁块又多摞了两个。
……
甲板上的训练声浪掀得更高,连盘旋的海鸟都被惊得四散飞开。
阳光落在白胡子月牙般胡须上,也落在莉莉丝束起的长发上。
艾斯出航的消息昨夜已经通过斯宾塞的电话虫传给了莉莉丝,白胡子难得没喝酒,只是望着海平线沉默了半晌。
此刻他看着眼前这群气喘吁吁的儿子,忽然咧嘴笑了,震得空气都在抖,“库啦啦啦啦,臭小子们!再加把劲!”
连桅杆上的海鸥都被这股劲感染了,扑腾着翅膀在船上空盘旋,叫声里像是也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整个莫比迪克号就像座移动的熔炉,每个人都在汗水里淬炼着筋骨,在老爹的怒吼与莉莉丝的提点里,把“家人”这两个字,熔铸成比钢铁还硬的信念。
……
这场魔鬼加练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所有的队长们困在其中整整两周。
黎明的第一缕光刚舔上船舷,老爹的咆哮就炸开在桅杆之间,他蒲扇般的手掌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扫过来。
队长们只来得及抬臂格挡,手臂就像被攻城锤砸中,下一秒整个人已经失去平衡,后背撞在船舷的栏杆上,木质栏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们像片枯叶般翻越过栏杆,“咚”地砸进冰冷的海水里,溅起的水花打在甲板上。
“库啦啦啦啦,再来!”
这时就有专门的船员将恶魔果实能力者们打捞起来。
莉莉丝的身影像道鬼魅的影子在人群中穿梭,她避开队长们挥来的拳头,手肘顺势撞在对方肋下,趁着那瞬间的僵直,足尖在他膝盖弯猛地一踹,对方就踉跄着跪倒。
还没等膝盖磕到甲板,莉莉丝已经旋身踩住他的后颈,细跟军靴的鞋跟陷进颈椎的凹陷处,力道不大却精准得可怕,让他浑身的力气都顺着脊椎流走。
“反应还不够哦~”
两周里,甲板的木板被震松了好几块,栏杆上的漆皮蹭掉大片,露出底下深褐色的木头,船舷一次次的被他们撞出窟窿。
队长们的指节肿得发亮,颧骨上的淤青从青黑变成紫黄,湿透的衣服就没干透过,总是带着海水的腥气和汗水的酸腐。
不过这样高强度的训练(挨打)肯定是有效果的,两周炼狱般的打磨,终究在队长们身上刻下了脱胎换骨的印记。
队长们的霸气都更近了一步,剑术、体术都有了更深层次的领悟,恶魔果实能力者们也开发出了更独特的技能,船员们在力量和敏捷度上面都有了很大的突破。
甚至报纸上也报道了这两周的魔鬼训练,“白胡子海贼王的异动!”、“魔鬼训练”等词被标红。
“如今两周的高强度特训,目标直指何方?是为争夺新航线,还是对海军近期的扩军有所回应?”
众人纷纷猜测白胡子海贼团的下一步的行动。
一张偷拍到的照片里,莉莉丝踩着某位队长后背的鞋跟清晰可见,旁边配着显眼的标题。
“前海贼王干部亲授体术,番队队长竟无力反抗——新战力体系正在成型?”
一瞬间,众人吵翻了天,有人赌他们要去抢天龙人的宝库,有人猜是要帮某个盟友复仇……最离谱的一条说“看那浪花的高度,说不定在练什么能掀翻岛屿的大招”。
不过这些议论并没有打扰到队长们的加练,甚至于这些天的信息和事务都交给了白胡子和莉莉丝处理,当然主要(全部)是莉莉丝处理。
莉莉丝:(/_\)大怨种
于是乎,等到莉莉丝准备离开莫比迪克号的时候,罗杰和斯宾塞已经到香波地群岛和雷利聚过,现在正在往新世界去。
多说一句,由于罗杰的生拉硬拽,雷利实在拗不过也上了他们的小船,和他们一同前去。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通过电话虫里斯宾塞的描述以及罗杰的添油加醋还有雷利在一旁的反驳,莉莉丝已经能想象到雷利见到活的罗杰……当时的表情有多么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