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漪和念念提着竹篮往溪畔聚落走时,溪水里的灵鱼正顺着水流跳,溅起的水花沾在岸边的灵草上,泛着细碎的光。
念念的灵镜一直没停,镜头从溪水里的鱼,拍到岸边的花,嘴里不停念叨:“苏姐姐,你看这朵灵溪花,比学堂边的开得还艳!”
苏清漪笑着点头,断笛在指尖转了个圈,银线灵气顺着笛声飘向溪水,引着几条灵鱼往岸边游。
她以前跟着师父走江湖时,常常用音波引鱼果腹,如今用来逗孩子,倒也有趣。可就在灵气碰到溪水的瞬间,她突然皱起眉 —— 灵气里竟掺了点极淡的邪味,像被墨染过的清水,不仔细闻根本察觉不到。
“念念,把灵镜调亮些,照照前面的聚落。” 苏清漪停下脚步,断笛横在唇边,银线灵气凝成细光,往聚落的方向探去。
念念赶紧调灵镜,镜光穿过溪边的柳树,映出聚落的模样 —— 原本该飘着炊烟的屋顶,此刻却静悄悄的,连平时在溪边捶衣的散修妇人,都没了踪影。
更奇怪的是,聚落外的灵田竟蔫了大半,原本绿油油的灵麦,此刻叶尖泛着黑,像被什么东西啃过。
“怎么回事?”
念念的声音发颤,灵镜的镜头晃了晃,拍到个坐在门槛上的散修。那散修抱着膝盖,头垂在胸前,连灵镜的光扫过,都没抬一下头。
苏清漪立刻加快脚步,提着竹篮往聚落跑。离着最近的茅屋还有几步远,就闻到股刺鼻的邪腥气,比陨星崖裂缝里的淡,却更让人心里发慌 —— 这是邪力渗进日常的味道,像藏在糖里的毒。
“张伯伯!”
苏清漪对着门槛上的散修喊,对方慢慢抬起头,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窝陷下去,嘴唇泛着青紫,眼神里没了往日的光亮,只剩一片混沌。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伸出手,指了指屋里,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念念举着灵镜跟进屋,屋里的景象让她倒吸口凉气 —— 土炕上躺着三个散修,都和张伯伯一样面色苍白,炕边的陶碗里,剩着半碗没喝完的灵米粥,粥已经凉透了,表面结了层膜。屋角的灵草盆栽全蔫了,叶子掉了一地,连盆里的土都泛着淡黑。
“是邪雾!” 苏清漪蹲下身,断笛的蓝光贴在张伯伯的手腕上,银线灵气顺着脉络往里探,很快就碰到了一缕游散的邪力 —— 这邪力比之前的蚀魂藤弱,却像附骨之疽,缠在散修的脉门上,慢慢吸着灵气。
她立刻摸出腰间的灵草香囊,捏碎两颗灵香草,将碎末撒在散修的鼻尖。香草的清香飘进散修的鼻腔,张伯伯的喉咙里发出点微弱的声响,眼神终于清明了些:“苏姑娘…… 昨天夜里,溪水里飘来黑雾,沾到的人都…… 都浑身没力气……”
念念赶紧用灵镜录下张伯伯的样子,又对着溪水的方向拍了拍,镜光里,溪面上确实飘着层极淡的黑雾,像油花似的浮在水面,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苏姐姐,得赶紧告诉林砚哥他们!” 她掏出传讯玉简,指尖因为紧张有些发颤。
苏清漪却按住了她的手,断笛的蓝光更亮了些:“先清邪雾!要是黑雾顺着溪水飘到其他聚落,麻烦就大了。”
她走到溪边,断笛横在唇边,这次的笛调不再温柔,而是带着锐利的穿透力,银线灵气凝成数道音刃,劈向溪面的黑雾 —— 黑雾碰到音刃,发出 “滋滋” 的声响,瞬间消散了大半,溪水重新变得清澈,灵鱼又开始在水里跳。
可就在这时,溪边的柳树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树枝上的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黄、枯萎,树干上渗出黑紫色的汁液,像之前陨星崖的黑石那样,泛着邪腥气。
“不好!邪力藏在树里!”
苏清漪的笛调陡然拔高,音刃劈向树干,却见一道黑影从树洞里窜出来,是条手腕粗的蚀魂藤,藤尖滴着黑汁,直扑念念的灵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