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见林芸怒火中烧，他轻蔑地勾起嘴角，带着几分挑衅的怒气哼道：“骗你又怎么了？小姑娘，你毁了我的夜明珠，你说怎么赔吧？”
“狗屁夜明珠！就是一个玻璃球子！你们到底是不是寻宝的？”
老八摇了摇头，弯腰捡起一块珠子碎渣，捏在指尖对着光瞧了瞧，语气里带着惋惜：“这可是上好的夜明珠，虽然不值一个亿，但是卖个几十万也是很轻松的，你就这么给毁了？我也不讹你，多了你也拿不出来。你就给我十万吧。我们算两清。”
林芸冷笑一声：“我算是知道了，你们就是用这个方法来讹人发财的是吧？我要是一分也没有呢？”
老八像是看到了稀罕物，“呦！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这是个女二杆子啊！不过模样还算说得过去，能卖几个钱。那就卖身抵债吧。”
“我不想杀人！”林芸攥紧了拳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警告，“你们别逼我！”
高船长见状，赶紧冲高山使了个眼色。
高山心领神会，连忙上前打圆场：“老八，林芸，都先消消气，听我说两句成吗？”
老八瞥了高山一眼，满脸不悦地皱起眉：“这就是你带来的人？什么都不懂，毛躁得很！这钱，你替她出？”
“出，当然出。”高山连忙点头，陪着笑说道，“不就是十万块吗？我还是拿得出来的。她不是我们这行的，不懂规矩，回头我好好教教她。”
老八嗤笑一声：“你倒是懂规矩。要带人走，先把账清了。”
高船长指着他叹气：“你可真会替我花钱！以前的账还没还清呢，这是最后一次！”
说罢，他转向老八，“这钱我出了，让他们先出去，咱们接着谈正事。”
老八摆了摆手，示意高山离开。
高山立刻拉着林芸的胳膊往外走，一路脚步匆匆，直到登上甲板，才松开手。
林芸已经糊涂了，完全看不懂怎么一回事。海风吹得她冷静了些，她抓着高山的胳膊问道：“你们到底是不是骗子？到底是干什么的？”
高山忙示意她小点声，然后说道：“这事怪我，我没有和你说清楚，也没有想到你那么冲动，你怎么把珠子摔了？”
“一个五毛钱都不值的珠子，你们还说是什么夜明珠？”林芸依旧愤愤不平，“你们就是一群骗子！”
高山苦笑道：“老八说五毛钱，你还真当是五毛钱？他说‘地摊货’，是说东西没你想的那么金贵。你真当成玻璃球了？这颗夜明珠早就说好要卖给老八，你倒好，一下给摔了。还好今天他心情好，不然哪会这么轻易算了？”
林芸愣住了：“不是吧？那珠子真的是夜明珠？高船长不也说是假的吗？”
“他那是开玩笑呢。不过……”高山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这珠子确实不是从沉船捞的，是从……从老坟里起出来的。”
“就算是真的，东西也是我们自己的，没卖给他，凭什么赔他钱？”林芸更糊涂了。
“人家早就付了定金。提前都谈好了，交不了货就得赔钱。他刚才那是想压价，你太冲动了，直接给摔了。”高山叹了口气，“这钱，你可得还我。”
“我……我没有钱。”林芸的声音低了下去，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没钱？你想赖账？”高山故作夸张地瞪起眼，“我知道你厉害，也救过我，可也不能这么欺负我吧？”
“我不是赖账。”林芸连忙解释，“等我打捞到东西，卖了钱就还你，行吗？我现在真的一分钱都没有。”
“我也没说让你现在还啊，不急。”高山的语气缓和下来，“这艘船大吧？我带你到处走走，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
林芸摇了摇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扶着栏杆，望向姜枫那艘船的方向，心中的思绪，就如此刻被海风吹乱的头发，乱糟糟的。
另一边，躲在船舱深处的郭福听着外面的动静渐渐消失，它庞大的身躯小心翼翼游走了出来。来到甲板上，发现救援船已经走远，而这艘船上，似乎只剩下它自己。
它怒吼了一声，用尾巴猛烈地拍打着甲板，仿佛要将这船彻底拍碎才甘心。
姜枫捂着肚子虚弱地走了出来，”郭哥，冷静点，他们还会回来的。”
郭福立刻转过头，诧异地瞧着他：“姜枫？你怎么没有走？”
姜枫自然不能说出真实原因，于是回道：“我答应帮你找手环，我怎么能走？”
郭福的怒气消了几分：“好兄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林芸呢？”
“她走了。”姜枫的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
“走了？她竟然丢下你，跑到敌人那边去了？那就是我们的敌人！”郭福怒目圆睁看向远去的救援船。
他顿了顿，又问道：“你说他们还会回来？怎么知道的？”
姜枫不能暴露自己超常的听力，只含糊道：“我偷听到他们谈话了，他们想把我们困在船上饿死。”
“饿死我们？”郭福嗤笑一声，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我昨晚刚吃了人，现在就算不吃不喝，撑一个月也没问题。这船上的捕鱼工具你看看还在不在，你想法子弄点吃的，等他们回来，我把他们一个个全都杀了！”
“好，我去看看。”姜枫点点头，转身往船舱走去。
他先去了厨房，打开冰柜，里面空空如也，连点剩菜的影子都没有；橱柜里也只剩几个空罐头盒，显然被人刻意清空了。
他又去了储物间，原本堆放捕鱼网和鱼竿的地方，如今只剩下几个破损的木箱。不过这些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他体内的能量还很充足，短时间内根本不需要吃喝。
回到甲板上，他对郭福摇了摇头：“什么都没了。不过我能坚持，实在不行就下水捞鱼。他们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郭福正想说话，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忽然从货舱方向传来：“等他们回来，你们怕是早就虚弱得站不稳了，到时候还是死路一条。我可以帮你们。”
“关东？”郭福猛地转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货舱门口，怒吼道，“滚出来！”
阴影里，一个身影缓缓走出来，正是失踪的关东。他身上满是灰土，嘴角却勾着冷笑：“郭哥，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不是要找手环吗？我可以帮你找到。但条件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关东，你的命是我救的。我让你复活，把你变强，你却要杀我！我必须要除掉你！”
“你可以杀我。但是等他们再回来，你和姜枫就都会死。如果答应我，我今天就能带你们去找手环。”
郭福犹豫了，恢复人形对他来说更加重要，“你怎么带我们去？”
“这船根本没坏。”关东指了指驾驶舱的方向，“我会开船，现在就带你们走。”
“好。现在就开船。要是敢耍花样，我让你做午餐！”
关东笑了笑，转身往驾驶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