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幽谷已过旬月。
【微尘匿空阵盘】凝聚的结界光晕,将深谷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窥探。谷内,充盈的灵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郁,其中更夹杂着一丝来自宇宙星空的清冷浩瀚之意。
琳盘膝坐在据点内开辟出的静室中,双目微阖。她并未刻意运功,但周身毛孔仿佛都在自主呼吸,丝丝缕缕肉眼难以察觉的银色光辉自虚空中被牵引而来,没入她的体内。这正是《周天星辰引气诀》初步入门,身体与周天星辰建立起了微妙联系的象征。
她摊开手掌,一枚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的晶莹宝石——星核,正静静躺在掌心,散发着温和而持续的能量。借助它和升级后的系统空间灵泉,她转修新功法的进程比预想中顺利许多。体内原本略显驳杂的伪灵力,已有近七成转化为了更为精纯、凝练的星辰之力。这种力量在经脉中流淌时,带着一种独特的凉意与厚重,每一次运转,都仿佛在洗涤、强化着她的肉身与经络。
心念一动,她的意识沉入系统空间。
空间已然大变了模样。原本狭窄的区域扩张了十倍有余,边缘混沌雾气翻滚,似乎还有扩展的余地。中心那眼升级后的灵泉,已化为一口小潭,汩汩涌出的泉水氤氲着淡紫色的霞光,浓郁的先天紫霞灵气几乎要化为实质。旁边的半亩药田黑土肥沃,之前种植的普通灵草长势惊人,叶片上甚至凝结出了细微的灵露。更有一排新出现的玉架虚影,上面罗列着诸多未曾见过的灵植种子图谱,只是大部分仍处于灰色未解锁状态。
琳的意念扫过悬浮在灵泉上方的【蕴灵丹炉】,炉身云雷纹路在紫霞灵气的滋养下愈发清晰。她满意地“看”向挂在腰间、实则与空间相连的【蕴灵葫】,葫内装盛的正是这升级版的灵泉水。这些,都是他们此次秘境之行除功法外最宝贵的财富。
退出空间,琳睁开眼,指尖凝聚起一缕银辉色的星辰之力。她对着身前虚空轻轻一点,精神高度集中,循着《基础空间阵纹解析》的奥义以及自身对空间标记的初步感悟,小心翼翼地将这缕融合了神识的星辰之力,如同绣花般勾勒出一个极其复杂而微小的符文。
“嗡……”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颤,一个比针尖还要细微、散发着微弱银光的坐标印记,成功烙印在了那处虚空。印记形成瞬间,琳便清晰地感知到了它的存在,仿佛在无尽黑暗中点亮了一盏独属于她的灯塔。
“成功了,比昨天稳定了三分,维持时间应该能延长一刻钟。”琳心中默算,清丽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欣喜。空间之力的修炼极其耗费心神,若非她灵魂经过星辰锻魂术的初步淬炼,又有星辰护魂符常驻识海,绝难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取得进展。
她起身,走出静室。隔壁房间,佐助也刚结束一轮修炼。
他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但周身的气息却愈发内敛深邃。漆黑的眼眸开阖间,隐约有银星一闪而逝,那是星辰之力初步融入其本源的迹象。他看向琳,微微颔首:“空间标记,如何?”
“略有精进。”琳走到他身边,很自然地拿起桌上的水壶,给他倒了杯用蕴灵葫内泉水泡的清茶,“你呢?星辰之力的转化应该快完成了吧?”
“八成。”佐助接过茶杯,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琳的手背,两人都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分开。他抿了口茶,感受着茶水入腹后化为温和能量滋养经脉的舒畅,继续道:“新力量与写轮眼的契合度,比预想中高。”
他说话间,眼眸深处三颗勾玉缓缓浮现,只是那勾玉的边缘,似乎染上了一层极其淡薄的星辉银边,显得更加神秘莫测。星辰之力那种洞彻、浩瀚的特性,似乎正在潜移默化地增强着写轮眼的洞察力。
琳眼睛一亮:“看来这《周天星辰引气诀》确实与我们相性极合。不仅能量品质更高,似乎还有滋养瞳术、强化精神的效果。”
佐助“嗯”了一声,放下茶杯,也抬起手,尝试凝聚空间坐标。他的动作比琳更显生涩,写轮眼死死盯着指尖前方,庞大的精神力与星辰之力结合,艰难地在虚空中勾勒。数次失败,能量溃散,但他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只是不断调整、再次尝试。
终于,一点极其不稳定、闪烁不定的银光在他指尖前方勉强成型,虽然只维持了不到三息便告破碎,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突破。
“你的进度也很快。”琳由衷赞叹。宇智波的天赋,尤其是在能量操控和精神力方面,确实堪称变态。
佐助散去指尖能量,语气平静:“还差得远。”他的目光转向静室外某个方向,那里是【预警罗盘】布置的结界核心处,“外面的‘东西’,还没走。”
提到这个,琳的神色也凝重起来。她走到据点角落,那里一个巴掌大小、刻满复杂符文的罗盘正静静悬浮,中心指针时而轻微颤动,指向某个特定方位。
“扫描的频率降低了,但从未间断。”琳指着罗盘上偶尔亮起的一道微弱几乎看不见的光弧,“对方很有耐心,而且这种扫描方式……不像是常规的忍术感知,更接近一种……广撒网式的空间探知。”
“能反向追踪吗?”佐助问。
琳摇了摇头,眉头微蹙:“很难。扫描波动太微弱,来源似乎极其遥远,而且被某种力量层层中转、遮蔽。强行追踪,很可能打草惊蛇。”她顿了顿,提出一个想法,“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用《星轨推演术》进行模糊推算?虽然只是残篇,但结合预警罗盘捕捉到的这一丝气息,未必不能窥见一丝端倪。”
《星轨推演术》虽是辅助秘术,但涉及星辰轨迹、因果吉凶的推演,玄妙非常。
佐助思索片刻,点头同意:“可以一试。总比被动等待要好。”
两人当即在预警罗盘前盘膝坐下,各自运转《周天星辰引气诀》,将心神沉入识海。琳的识海中,那数十颗星辰组成的微缩星域雏形缓缓旋转;佐助的识海则是一片深邃的黑暗,唯有三颗蕴含着写轮眼力量的“星点”以及几颗新凝聚的星辰在闪烁。
他们同时观想《星轨推演术》中记载的法门,引导一丝神识,如同蛛丝般轻轻搭在预警罗盘捕捉到的那缕异常空间波动上,再以自身识海星辰为基,开始进行极其艰难的推演。
刹那间,琳仿佛看到了一片无边无际、混乱扭曲的虚空乱流,无数光怪陆离的景象碎片一闪而逝,根本无法捕捉。强烈的晕眩感和精神抽离感袭来,让她脸色瞬间一白。
佐助那边同样不轻松,他识海中的星辰剧烈闪烁,写轮眼不由自主地开启,试图强行解析那混乱的信息流,但收效甚微。
就在两人准备放弃时,或许是两人神识的联动,或许是星辰之力的特殊性,一幅极其模糊、断断续续的画面,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雪花,强行挤入了他们的感知——
那是一片弥漫着不祥暗红色雾气的荒芜大地,天空是永恒的血色。大地上,矗立着许多造型怪异、仿佛由血肉与岩石糅合而成的巢穴状建筑。而在画面最终破碎的前一瞬,他们隐约“看”到,在那些巢穴深处,似乎有无数双冰冷、贪婪、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睛,同时望向了某个方向……那个方向,隐约给他们一种指向火之国、指向这片幽谷的错觉!
“噗!”
琳猛地吐出一小口鲜血,精神萎靡,识海中的星域雏形都暗淡了几分。佐助虽然没吐血,但脸色也苍白如纸,写轮眼迅速褪去,眼中满是疲惫与骇然。
“那是什么地方?”琳擦去嘴角血迹,心有余悸。那暗红荒芜的大地,那冰冷贪婪的目光,仅仅是通过推演惊鸿一瞥,就让她感到了发自灵魂的战栗。
佐助摇头,声音低沉:“绝非忍界已知的任何地方。那种气息……充满毁灭与掠夺。”他看向琳,眼神锐利,“它们的目标,可能不仅仅是这片幽谷。”
预警罗盘的示警,结合《星轨推演术》模糊推算出的恐怖景象,让一股沉重的压力笼罩在两人心头。之前的敌人,无论是“根”部还是邪神教,至少还在理解范畴之内。但这次窥探到的存在,充满了未知与诡异。
“必须加快修炼了。”佐助握紧了拳,星辰之力在体内加速运转,驱散着因推演带来的不适,“在它们真正找上门之前。”
琳重重点头,取出蕴灵葫,拔开塞子,浓郁如实质的紫色灵雾弥漫开来。她递给佐助:“先用这个恢复。然后,我们可能需要尝试炼制更高级别的丹药,或者……看看下次签到,系统能不能给出一些针对性的帮助。”
未知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逼迫着他们必须更快、更强。幽谷的宁静之下,暗涌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