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府,卢明轩和卢华一人端着一杯茶水,颇有一种完全摆烂的意味。
卢明轩无语道:“阿耶,你说爷爷怎么就盯着造纸不放呢?如今百姓书庐的竹纸已经弥漫至整个大唐。爷爷还是想着与清河崔氏加强合作。”
卢华也苦笑一声,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王妙玲则是冷哼一声,不屑道:“明轩要弄死那个小杂种你就不该拦着,只要卢明礼……”
王妙玲的话并没有说完,毕竟虎毒尚不食子,这卢明礼怎么说也是卢华的儿子。
卢华又如何听不出夫人的意思,叹了口气道:“再等等吧,让他们接着折腾就是。”
卢明轩也补充道:“阿娘,莫要急躁,这个位置他拿不走。”
王妙玲腰间长剑一声剑鸣,直接冲出剑鞘,“按我道家说法,吾儿继承家业乃是祖制,此乃天意,若是有人试图违背天意,将其拿下就是。”
卢华干咳两声,“夫人,咱收着点,此乃小事,无需王道长替天行道。”
王妙玲脑袋一撇,冷哼道:“卢华,一个月,若是此事还没处理好,晚上你就打地铺吧。”
卢华哈哈一笑,“一定一定,娘子放心便是,我和明轩尽快改变老爷子的想法。”
将王妙玲送进了屋,卢华无奈道:“轩儿,你怎么看?”
卢明轩摊了摊手,无奈道:“我也没想到,爷爷能寻到域外高人,竟是给卢明礼换了一张脸。”
之前家族资金紧缺,卢寿竟是将为数不多的流动资金请了刺客欲刺杀驸马,不仅未成功,钱也是花了出去。
却没想到,卢寿竟不知何时联系到了一异族,据说有改头换面之能,卢明礼消失一段时间后竟是已经换了一番样貌。
若不是对之了解异常,卢明轩甚至觉得卢明礼直接换了个人。
卢华也是无奈,叹道:“虎毒虽不食子,可若再任由他嚯嚯下去,我范阳卢氏怕是明面上第一个覆灭的名门望族。”
卢明轩也是叹了口气道:“再给他一次机会吧,若他真有救,这少家主之位让于他又何妨?我们再开一脉便是。”
卢华知道,卢明礼说的是学崔通海,可若是带着胡椒粉离开发展,家族又怎么办,又该如何转型?
这造纸的生意已经是不可能了,百姓书庐已经势不可挡,即便范阳卢氏放下颜面,也开始深耕廉价纸张,想分一杯羹也是不易。
更何况他和卢明轩都知道,他们二人与太原王氏,如今都与朝廷合作密切,这也是他这个家主对未来发展的规划。
卢华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就再看上一看。”
次日,卢寿气冲冲的冲进了卢华的院子,指着卢华大骂:“虎毒尚不食子,你、你竟然……”
卢寿一想到自己看到金孙的场面,竟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自己为了和清河崔氏建立联系,付出了那么多,没想到自己的金孙竟和崔炳春那般被阉了。
卢寿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卢华一家,即便不是卢华干的,也是他那个蛮横无理的女人。
卢寿这番表现,让卢华一家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卢第一时间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妻子,随即摇了摇头。自己的妻子昨晚在哪,他再是清楚不过。
卢华的目光便转移到了卢明轩的身上,卢明轩也是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卢华顿时就疑惑了,冷声问道:“阿耶,明礼他怎么死的,不管是何方小贼敢杀吾儿,我定让他付出代价。”
卢华一家子茫然的表现卢寿也看在眼中,这种震惊与茫然即便装也是有迹可循,可见卢华确实不知情。
卢寿顿时就瘫倒在地,哀嚎道:“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将我孙儿给阉了。一早孩他娘就带着卢明礼回了清河崔氏。”
王妙玲惊呼道:“阉、阉了?这比杀了还让人难受。”
卢寿坐在地上指着王妙玲怒骂道:“你这毒妇,我孙儿已经受到了这么重的打击,你还……”
看着卢寿这般模样,王妙玲撇撇嘴道:“公公,儿媳乃是道人,你是知道的,我等修道之人向来有话直说,从不打诳语,也不说违心之言。”
卢华赶紧给卢明轩使眼色,赶紧将王妙玲拉回了屋子。
今日可不适合与卢寿争吵,卢明礼这般下场,好似已是让他们一家最心安的解决之法。
“明轩,你拉为娘做什么?他清河崔氏想吞没我范阳卢氏,如今计策不成,定会前来要个说法。
你让为娘出去,为娘回道观,叫来我那师兄为咱们镇场子,你范阳卢氏一群笔杆子,应是顶不住。”
“阿娘,不至于、不至于,爷爷对卢明礼那么好,也就是受了一点伤,他怎会恩将仇报?”
屋子中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了卢寿的耳中,卢寿顿时大怒。
卢寿瞪着卢华小声怒斥:“卢华,你看看她,老夫当年给你选好了大房,你却偏偏看上了这么个玩意。”
卢寿不是不敢大声,主要是这王妙玲疯子一般,是真敢抽他。
卢华无奈叹了口气道:“妙玲所言不无道理,道士下山若是爆发了冲突不好收场,还是让人去一趟王家吧。
毕竟,有备无患。”
卢寿冷哼道:“你这一家子日子过得倒是滋润,明礼同外人一般,若不是有老夫疼着,明礼早就被你们一家欺负死了。
明礼、明礼,我那孙儿最是明事理,怎会将过错怪在我卢家?”
“家主,不好了,崔家主带着二夫人堵了家门,说是要找您要个说法。”门房匆匆来报。
卢寿嘴巴微张,呆愣原地,不可置信道:“不可能,崔明定是想和华儿一同寻出迫害我孙儿的凶手,怎么可能是向我卢家要说法?”
门房急道:“族老,小人绝对没有听错,且崔明身后的家丁,手中皆拿有棍棒。”
“放肆,你竟试图挑拨我范阳卢氏与清河崔氏的关系,你……”
“你自己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何故为难下人,亏你还自诩当世大儒,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想不明白。”王妙玲出屋鄙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