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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又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在山谷入口处响起,比先前那声更加猛烈。碎石混合着泥土如雨点般砸落,整个狭小的山谷都在颤抖,仿佛随时会坍塌。烟尘弥漫,刺鼻的火硝味随风灌入,瞬间压过了草木清香与溪水湿气。

「他们找到这里了!正在强行破开通道!」墨尘的声音带着剧痛后的沙哑,但眼神已迅速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锐利。他一把将几乎虚脱的冷焰拉起,不容置疑地将她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承受了她大部分重量。

冷焰闷哼一声,右肩伤口处传来的撕裂痛楚让她眼前一黑,险些晕厥。但她死死咬住牙关,借助墨尘的支撑站稳,另一只垂落的手悄然收紧,那片淬了「朱颜烬」的瓷片冰冷的触感刺入掌心,带来一丝清醒。

「咳咳……还有别的路吗?」冷焰强忍着眩晕,目光迅速扫过这个三面环壁、唯一的出口已被封死的绝地。溪流是从一侧岩壁的缝隙渗出,显然无法通行。

墨尘的视线如同鹰隼,掠过陡峭的岩壁、茂密的藤蔓,最终定格在靠近溪流源头、一处被厚厚青苔和不知名藤植覆盖的岩壁。那里的植被颜色似乎比他处更深,隐约有细微的水汽渗出。

「那里!」墨尘语气笃定,「岩壁后有水声回响,必有空洞或暗流!赌一把!」

就在这时,山谷入口处烟尘稍散,隐约可见被炸开一个缺口的隧洞,以及影影绰绰手持兵刃、火把的人影!

「看到了!他们在里面!」

「放箭!别让他们再耍花样!」

「格杀勿论!」

尖利的呼喝声穿透烟尘,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咻咻咻——!」

破空之声骤起!数十支弩箭如同毒蜂般从缺口处攒射而入,覆盖了山谷中央篝火周围的大片区域!

「走!」墨尘低喝一声,揽住冷焰的腰,脚下发力,身形如鬼魅般向那处布满青苔的岩壁急掠而去!他的速度极快,但步伐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浮,显然刚才「同心蛊」的发作和强行运功,对他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弩箭密集地钉在他们刚才立足的地面、干草堆上,篝火被箭矢打散,火星四溅。

冷焰伏在墨尘肩头,能清晰地听到他胸腔内急促的心跳和略显紊乱的呼吸。她目光扫过身后紧追不舍的箭矢,以及那道被炸开的、涌入更多追兵的缺口,心沉到了谷底。

「他们人太多了!这样我们逃不掉!」冷焰急声道。她已经看到有数名身手矫健的太监,如同壁虎般攀着岩壁,从侧面迂回包抄过来!

墨尘眼神一厉,突然停下脚步,将冷焰往岩壁方向猛地一推:「躲到青苔后面去!」

与此同时,他豁然转身,面对追兵,一直紧握在手中的那支「幽蛰笛」被他横在了唇边。

冷焰借力踉跄扑到岩壁前,茂密的青苔和藤蔓立刻将她半掩住。她回身,正好看到墨尘立于溪边,夜风吹起他散落的黑发,露出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他唇边那支骨笛,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惨白的光泽。

他要做什么?

这个念头刚起,一阵极其古怪、完全不符合音律的笛声,骤然响起!

那声音尖锐、扭曲,时而如同万千毒虫嘶鸣,时而又像是夜枭凄厉的啼哭,音调变化诡谲莫测,钻入耳膜,直刺脑仁!让人听了心烦意乱,气血翻涌!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太监,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笛声灌入耳中,身形猛地一滞,脸上露出痛苦迷茫的神色,动作瞬间变得迟缓。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墨尘的眼神变得空洞而专注,仿佛所有的精气神都凝聚在了那支骨笛之上。他吹奏的姿势极其古怪,指尖在笛孔上以一种非人的速度快速开合,送出的气息忽强忽弱。

更加尖锐、更具穿透力的音调迸发出来!

「唧唧——嘶嘶——咕咕——」

仿佛回应这笛声,山谷四周的草丛、石缝、泥土之下,传来无数细密、令人毛骨悚然的爬行声和振翅声!

下一刻,在火把跳跃的光线下,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

无数蜈蚣、毒蝎、色彩斑斓的蜘蛛、还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怪异甲虫,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出,疯狂地扑向那些闯入山谷的太监!

「啊!什么东西!」

「蛇!有蛇!」

「我的脚!痛!」

惨叫声此起彼伏!毒虫的数量太多了,无孔不入!它们顺着裤管、衣袖往里钻,用毒牙、尾针疯狂攻击!

这些太监虽然武功不弱,但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一时间阵脚大乱,挥舞兵刃胡乱劈砍,却收效甚微,不断有人惨叫着倒地,身体剧烈抽搐,皮肤迅速变得青紫乌黑!

就连那些从岩壁侧面迂回的太监,也被不知从何处冒出的毒蛇缠住脚踝,或被飞起的毒虫扑面,纷纷失足跌落!

笛声如同无形的指挥棒,操控着这片死亡的虫潮。墨尘站在虫海之后,脸色苍白如纸,吹奏笛子的手指微微颤抖,显然维持这种大范围的驱虫之术,对他消耗极大,甚至可能引动了体内尚未平复的蛊毒。

冷焰躲在青苔之后,看着这宛如地狱般的场景,心中亦是震撼无比。这便是南疆万蛇窟的诡谲手段?竟能以一笛之力,操控百虫御敌!

然而,慈宁宫的这些太监,也并非易与之辈。最初的混乱之后,其中一名首领模样的老太监,尖声厉喝:「稳住!用火把!撒雄黄粉!」

剩下的太监闻言,强忍恐惧,纷纷将火把挥舞得呼呼作响,灼热的火焰逼退了部分畏光的毒虫。同时有人掏出随身携带的驱虫雄黄粉,不要钱般地撒向四周。

虫潮的攻势顿时一滞。

那老太监目光阴鸷地锁定墨尘,狞笑道:「好个邪门的小子!看你能撑到几时!弓弩手!给咱家瞄准那个吹笛子的!」

残余的弓弩手立刻抬起弩机,冰冷的箭镞再次对准了墨尘!

墨尘笛声不停,但眼神微凝,身形开始不规则地移动,躲避着可能的箭矢。

冷焰心中焦急。墨尘显然已是强弩之末,一旦笛声中断,或者他被箭矢所伤,等待他们的将是万虫反噬和追兵的屠刀!

必须帮他!

她的目光飞快扫视,最终落在了自己藏身的这片厚厚青苔和藤蔓上。藤蔓根系深入岩缝,异常坚韧。她脑中灵光一闪!

「墨尘!退到这里来!」冷焰用尽全力喊道,同时用未受伤的左手,疯狂地拉扯那些粗壮的藤蔓,试图清出后面可能存在的通道,也为自己和墨尘制造一个掩体。

墨尘闻声,且战且退,笛声始终维持着对虫群的基本控制,逼得那些太监不敢过于靠近。

「砰!砰!」

几支弩箭射在他刚才停留的地面,溅起火星。

终于,墨尘退到了岩壁前。冷焰已经用瓷片割断了不少藤蔓,露出了后面湿滑、长满青苔的岩石,以及一道狭窄得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裂缝!浓郁的水汽和隐约的流水声正从裂缝中传出!

「果然有路!」冷焰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想跑?没那么容易!」那老太监眼见两人要钻入裂缝,尖啸一声,身形如鬼魅般扑上,干枯的手掌带着腥风,直拍墨尘后心!掌风凌厉,显然内力深厚!

墨尘正全神贯注吹笛控制虫群,根本无法分心抵挡这一掌!

电光火石之间,冷焰想也没想,一直紧握在手的淬毒瓷片,带着她全身残余的力气,猛地向那老太监的面门掷去!

「嗤!」

幽蓝的寒光破空!

那老太监显然没料到冷焰还有余力发出如此刁钻的攻击,感受到那瓷片上蕴含的诡异剧毒,他不敢硬接,只得生生止住攻势,侧身避让。

就是这瞬间的阻滞!

墨尘笛声陡然拔高到一个极其刺耳的频率!

「噗!」

「啊!」

周围残余的毒虫仿佛接到了最后的指令,发起了自杀式的冲击,死死缠住最近的太监,甚至不惜自爆毒囊!

惨叫声再次响起,追兵的阵型彻底被打乱。

「走!」墨尘一把抓住冷焰的手,毫不犹豫地侧身挤进了那道狭窄潮湿的岩缝!

就在两人身体没入岩缝的刹那,墨尘回身,用尽最后力气,将手中那支「幽蛰笛」向着山谷中央,猛地掷出!

「啪嚓!」

骨笛撞在一块岩石上,发出一声脆响,竟从中断裂!

与此同时,那维持虫群的诡异笛声,戛然而止。

失去了笛声的控制,那些疯狂的毒虫瞬间停滞,仿佛失去了目标,开始茫然地原地打转,随即互相撕咬攻击起来,甚至有些向着最近的活人——那些太监们发起了无差别的攻击!

山谷内顿时陷入更大的混乱与自相残杀之中。

「废物!一群废物!」老太监气得暴跳如雷,一边拍死几只扑上来的毒虫,一边怒吼,「给咱家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跑不远!」

……

冰冷、潮湿、黑暗。

岩缝内部比想象中更加狭窄崎岖,仅能容一人勉强通行。四周是湿滑冰冷的石壁,脚下是深浅不一的积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水汽。

墨尘在前,冷焰在后,两人侧着身子,艰难地在黑暗中摸索前行。方才一番激斗和吹奏毒笛,几乎耗尽了墨尘所有的力气,他此刻每走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呼吸沉重而急促,扶着石壁的手微微颤抖。

冷焰的情况同样糟糕。右肩伤口在剧烈的奔跑和挤压下再次崩裂,鲜血不断渗出,染红了包扎的布条。失血过多和「焚血丹」的反噬让她浑身冰冷,头晕目眩,全凭一股意志力在支撑。

「你……怎么样?」冷焰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带着虚弱的喘息。

「死不了。」墨尘的回答简短而沙哑,但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方才,多谢。」

他指的是冷焰掷出瓷片,为他挡下老太监那一掌。

冷焰沉默片刻,才低声道:「你我如今同在一条船上。」

简单的对话后,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只剩下艰难的喘息声、脚步声和滴水声在黑暗中回响。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依旧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仿佛没有尽头。绝望的情绪如同四周的寒气,一点点侵蚀着人的意志。

「没有路了?」冷焰的心渐渐下沉。难道他们赌错了,这里只是一条死路?

墨尘没有回答,他的手在前方石壁上仔细摸索着。突然,他动作一顿。

「有风。」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冷焰凝神感受,果然,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泥土腥气的凉风,从前方的石壁缝隙中透出!

「后面是空的!」墨尘语气肯定。他凝聚起体内残余的微弱内力,手掌按在石壁上,猛地发力一推!

「嘎吱——轰隆!」

一块看似厚重、实则早已风化的巨石,被他硬生生推开了一道缝隙!更加浓郁的新鲜空气和微弱的天光透了进来!

希望重现!

两人精神一振,奋力从那道缝隙中挤了出去。

外面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古木参天,枝叶遮天蔽日,只有零星的光斑透过缝隙洒落下来。他们似乎身处一个隐蔽的山坡之下,身后是陡峭的岩壁,正是他们出来的地方。

「暂时……安全了。」墨尘说完这句话,身体一晃,终于支撑不住,靠着岩壁缓缓滑坐在地,脸色苍白如纸,唇边甚至溢出了一缕暗红色的血迹。强行催动「幽蛰笛」和推开巨石,显然让他伤上加伤。

冷焰也几乎虚脱,靠着另一棵树干滑坐下来,大口喘着气,眼前阵阵发黑。

然而,还没等他们喘过气来,一阵强烈的、令人心悸的晕眩感毫无征兆地袭来!

冷焰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仿佛响起了无数毒蛇的嘶鸣与女子的诡异吟唱!眼前墨尘的身影开始模糊、扭曲……

「呃……」她痛苦地捂住额头。

而一旁的墨尘,反应更为剧烈!他猛地蜷缩起身体,双手死死抱住头颅,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困兽般的低吼,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正承受着比之前「赤信使」催动时更甚的痛苦!

「是……圣女……」墨尘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音节,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一种近乎绝望的愤怒,「她……感应到幽蛰笛毁损……她在通过……同心蛊……惩罚……搜寻……」

冷焰瞬间明白了!墨尘毁了那支似乎很重要的「幽蛰笛」,彻底激怒了那位远在南疆的万蛇窟圣女!圣女正在通过「同心蛊」,以一种更霸道、更残酷的方式折磨他,并试图定位他的位置!

这样下去,不需要慈宁宫的追兵,墨尘就会先被这无形的蛊毒折磨致死!而自己,恐怕也会被这诡异的精神冲击波及,甚至暴露!

必须切断这种联系!至少是暂时切断!

冷焰强忍着脑中的嗡鸣和晕眩,目光飞快地扫视周围。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墨尘脚边——那里有几株叶片呈锯齿状、开着惨白色小花的怪异植物。

一种生长在剧毒沼泽边缘,名为「忘魂藓」的罕见毒草的特性,瞬间浮现在她脑海中。此草碾碎后的汁液,能强烈麻痹感官,甚至短暂干扰精神与内息的联系,但其毒性猛烈,稍有不慎便会损伤神智。

赌一把!

冷焰没有任何犹豫,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扑过去,一把扯下那几株「忘魂藓」,塞进嘴里,疯狂地咀嚼起来!

苦涩、辛辣、带着强烈麻痹感的汁液瞬间充斥口腔,顺着喉咙滑下。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晕眩和剥离感袭来,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要被抽离身体,眼前的景象彻底扭曲、模糊……

但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看到蜷缩在地的墨尘,身体的剧烈颤抖似乎……减轻了一瞬?他抬起那双充满痛苦与血丝的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她……

然后,无尽的黑暗吞噬了冷焰的所有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冷焰才从深沉的昏迷中缓缓苏醒。

剧烈的头痛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喉咙里干渴得如同火烧。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堆干燥的落叶上,身上盖着墨尘那件黑色的外袍。天光透过浓密的树冠,已是白天。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酸软无力。

「别动。」墨尘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比昨夜平稳了许多,但依旧带着疲惫。

冷焰侧过头,看到墨尘坐在不远处的树根上,正在用一把小刀削着一截树枝。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只是眼底深处,残留着一丝难以磨灭的沉重。

「你……没事了?」冷焰声音沙哑地问。

墨尘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向她,眼神复杂难明。「暂时压制住了。多亏了你。」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你吞服的‘忘魂藓’,其药性猛烈,干扰感知,恰好短暂切断了圣女通过同心蛊传递的精神冲击。让我得以喘息,运功暂时压制了蛊毒的反噬。」

他站起身,走到冷焰身边,将一个用大片树叶卷成的水杯递给她,里面是清澈的溪水。「但你自身也中了毒,需要尽快化解。」

冷焰接过树叶杯,小口啜饮着甘甜的溪水,干渴的喉咙得到滋润,思绪也清晰了不少。她回想起昏迷前那惊险的一幕,仍心有余悸。

「我们现在在哪里?那些追兵呢?」

「我们已经深入这片原始山林,暂时甩掉了他们。但慈宁宫的人不会放弃,万蛇窟的追踪……也绝不会停止。」墨尘的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预判,「我毁了幽蛰笛,圣女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来的,恐怕就不是‘赤信使’那么简单了。」

冷焰沉默地喝着水,感受着体内「忘魂藓」残留的麻痹感和「焚血丹」反噬带来的虚弱。前有狼,后有虎,自身还重伤未愈,局面似乎比在山谷中时更加严峻。

但不知为何,经历了昨夜那场并肩作战、生死一线的逃亡,以及最后那近乎同归于尽般的干扰蛊毒,她心中对墨尘的那份戒备,反而淡化了些许。至少,在摆脱共同的威胁之前,他们是彼此唯一可以依靠的“盟友”。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冷焰放下树叶杯,看向墨尘。

墨尘重新坐回树根,目光投向森林深处,带着一种孤狼般的决绝。「必须先解决你体内的‘焚血丹’反噬和‘忘魂藓’余毒。否则,你撑不过三天。」

他看向冷焰,眼神锐利:「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处地方,生长着一种名为‘赤炎朱果’的灵药,至阳至刚,恰好能中和‘焚血丹’的狂暴药力,或许也能缓解‘忘魂藓’的寒毒。但那里……很可能有强大的守护兽。」

「在哪里?」冷焰没有任何犹豫。只要有一线生机,她就不会放弃。

墨尘指向密林的一个方向:「据此不远,有一处温泉峡谷,地势险要,朱果就生长在温泉边的赤色岩壁上。」

「那就去。」冷焰挣扎着,试图依靠树干站起来,语气斩钉截铁。

墨尘看着她苍白的脸上那双依旧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眸子,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动。他起身,再次向她伸出手。

「好。我带你去找朱果。但记住,」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拿到朱果,化解危机之后,我们的交易,依旧有效。」

冷焰握住他冰冷而布满薄茧的手,借力站稳,迎上他的目光,清晰地道:「自然。各取所需。」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在这危机四伏的原始森林中,带着剧毒与蛊虫的囚徒,与背负血海深仇的公主,这建立在脆弱利益和致命威胁之上的同盟,再次踏上了前途未卜的征途。

而他们都不知道,在遥远的南方,万蛇窟深处,一双妖异的美眸正缓缓睁开,眸中倒映着水盆中破碎的影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笑意。

「找到你了……我的……药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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