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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蹄那句话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众人刚刚劫后余生的微弱庆幸。

「赤魇……没死?!」哈森的声音都变了调,脸上血色尽褪,比听到影鸦时还要恐惧。赤魇的恐怖,他们亲身经历过,那诡异的巫毒,神出鬼没的手段,几乎如同梦魇。

冷焰扶住摇摇欲坠的白蹄,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里那股紊乱而阴冷的气息正在加剧,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苏醒,并向外散发着无形的信号。

「锁定你的气息?怎么回事?」冷焰的声音依旧稳定,但眼神已凝重如铁。

白蹄剧烈地喘息着,艰难地解释道:「是……是巫毒烙印……我之前强行压制巫毒,又施展了‘狼扰’秘术,耗尽了心力,反而……反而让潜伏的巫毒核心与我自身的生命气息更深地纠缠在了一起……赤魇……他作为下咒者,能模糊地感应到我的方位……他来了……很快……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快……」

他话音刚落,远处葬神山的方向,漆黑的夜幕下,似乎传来了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尖锐得直刺灵魂的唿哨声,像是用某种骨笛吹响,带着说不出的邪异。

「是赤魇的‘寻踪笛’!」一个年长的族人闻声,吓得几乎瘫软在地,「他……他真的来了!」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幸存者中蔓延。刚刚脱离影鸦的威胁,更可怕的赤魇又接踵而至,而且是以这种无法摆脱、如影随形的方式。

「冷静!」冷焰低喝一声,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慌有用吗?想活命,就听我的!」

她的镇定仿佛有种魔力,强行压下了即将崩溃的气氛。哈森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冷焰姑娘,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地窖不能回了,猎屋也毁了,无处可躲啊!」

冷焰的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眼前近乎绝境的局势。赤魇能锁定白蹄,意味着单纯的逃跑毫无意义,只会被耗死在路上。必须想办法干扰甚至切断这种感应,或者……设局反击。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白蹄身上,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瞬间成型。

「白蹄,赤魇锁定的是你被巫毒污染的生命气息,对吗?」冷焰快速问道。

「是……可以这么理解……」白蹄虚弱地点头。

「如果我们能暂时‘屏蔽’或者‘混淆’这股气息呢?」冷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赤磺土能压制巫毒发作,那如果……将大量的赤磺土覆盖在你身上,形成一层隔绝,是否能干扰赤魇的感应?」

白蹄一怔,随即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有……有可能!赤磺土至阳燥热,对阴邪巫毒有天然的克制,或许能暂时干扰气息外泄……但需要很大的量,而且……我现在的身体,恐怕承受不住大量赤磺土霸道药力的持续侵蚀……」

「总比立刻被赤魇找到,所有人一起死要好!」冷焰斩钉截铁,「这是目前唯一可能争取时间的方法!」

她立刻转向哈森和巴根:「快!收集所有剩下的赤磺土!还有,把你们身上能装东西的皮囊、水袋都清空,尽可能多地装上赤磺土!快!」

幸存的族人此刻也顾不得许多,求生本能驱使下,立刻行动起来。猎屋虽毁,但之前挖掘的赤磺土还有不少堆积在地窖入口附近未被烧毁。他们手忙脚乱地将那些带着硫磺味的褐色土壤往皮囊里装,往自己破烂的衣服里塞。

冷焰则亲自将大量的赤磺土涂抹在白蹄的额头、心口、四肢等关键部位,尤其是他之前巫毒发作最严重的地方,几乎将他糊成了一个泥人。白蹄咬紧牙关,身体因为赤磺土的霸道药力侵入而微微颤抖,脸色时而潮红时而惨白,显然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但他硬是一声不吭。

「冷焰姑娘,都……都装好了!」哈森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皮袋,气喘吁吁地道。

「好!」冷焰环顾四周,月光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恐惧,但也有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狠厉,「我们现在立刻向北,进入葬神山范围!那里的复杂地形和可能存在的神秘力量,或许能进一步干扰赤魇!」

「那……那阿芜怎么办?她还昏迷着。」巴根背着依旧不省人事的阿芜,焦急地问道。

「轮流背!不能丢下她!」冷焰毫不犹豫,「她的预知能力,可能是我们找到王陵、甚至是解开眼前困局的关键!」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我知道大家都很累,很怕。但想想死去的族人,想想我们为何而来!王陵里有我们北狄遗民复兴的希望,有解除巫毒的可能!现在放弃,之前所有的牺牲都白费了!赤魇再可怕,他也是人,不是神!只要我们找到王陵,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这番话语虽然简单,却重新点燃了众人眼中几乎熄灭的火苗。是啊,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走!」冷焰一挥手,率先搀扶起几乎被赤磺土包裹的白蹄,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北方那片更加黑暗、更加巍峨的山脉阴影走去。哈森、巴根和其他族人紧随其后,互相搀扶着,背着伤员,带着仅存的一点赤磺土和微薄的希望,融入了茫茫夜色。

身后的废墟渐渐远去,但那如同附骨之疽的唿哨声,却仿佛始终在远处隐隐约约地跟随着,时有时无,提醒着他们危险从未远离。

葬神山的边缘地带,地势开始变得崎岖,怪石嶙峋,枯木虬枝在月光下张牙舞爪,如同一个个扭曲的鬼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说不清是腐朽还是奇异草药的味道,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几声凄厉的、不似寻常野兽的嚎叫,令人毛骨悚然。

「都小心脚下,跟紧了!」哈森在前面探路,手中的弯刀紧紧握着,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冷焰一边搀扶着白蹄,一边留意着阿芜的情况。不知是不是因为靠近葬神山,阿芜的呼吸似乎变得急促了一些,眉头紧锁,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仿佛又在与什么梦境搏斗。

「水……好冷……」阿芜忽然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

「阿芜?你醒了?」背着她的巴根连忙问道。

但阿芜并没有真正苏醒,只是继续断断续续地呓语:「镜子……湖面……碎了又圆……圆了又碎……钥匙……在眼睛里……」

「钥匙在眼睛里?」旁边的哈森听得一头雾水,「这又是什么谜语?」

冷焰却心中一动。镜子、湖面、钥匙、眼睛……这些意象似乎隐隐串联了起来。镜湖的倒影,难道钥匙就藏在倒影的“眼睛”里?或者说,需要某种特殊的“视角”或“洞察”才能发现入口?

她将这几个关键词牢牢记住,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活下去才是第一要务。

队伍在黑暗中艰难前行,速度并不快。白蹄身上的赤磺土似乎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那催命般的唿哨声虽然还在,但似乎没有立刻逼近,保持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距离。

然而,好运似乎总是短暂的。

就在他们穿过一片布满嶙峋怪石的区域时,异变陡生!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队伍末尾响起!一名负责断后的族人毫无征兆地仰面倒下,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痛苦,他的皮肤下面,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黑色虫子在疯狂蠕动,仅仅几个呼吸间,他的脸色就变成了青黑色,彻底没了声息。

「巫毒!是赤魇的巫毒!」有人惊恐地大叫。

所有人都骇然止步,惊恐地看着那具迅速失去生命迹象的尸体。他竟然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中了如此猛烈的巫毒?

「他……他刚才不小心被一块石头划破了手……」另一个断后的族人颤抖着说道,指着死者手上一个微小的伤口。

「是‘石傀巫毒’!」白蹄虚弱的声音带着绝望,「赤魇……他可能就在附近……他将巫毒下在了这片区域的石头或者植物上……任何微小的伤口都可能触发……」

话音刚落,前方探路的哈森也突然闷哼一声,他踩到了一根看似普通的枯枝,脚踝处被划开一道细口,一股黑气立刻顺着伤口向上蔓延!

「哈森!」冷焰脸色一变,瞬间出手,手起刀落,用匕首直接将哈森脚踝处那一小块被黑气侵蚀的血肉剜了下去!动作快、准、狠!

「呃啊!」哈森痛得惨叫一声,鲜血淋漓,但那股黑气的蔓延趋势却被暂时止住了。

「巴根,快!赤磺土!」冷焰厉声喝道。

巴根慌忙掏出皮囊,将赤磺土糊在哈森的伤口上。哈森疼得满头大汗,但总算保住了一条命,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那块瞬间变得漆黑溃烂的肉块。

「不能再乱走了!」冷焰当机立断,「这片区域被赤魇布下了巫毒陷阱!所有人原地警戒,背靠背,不要轻易触碰任何东西!」

幸存者们立刻紧缩成一圈,背靠着背,惊恐万状地注视着周围黑暗中的一草一木,仿佛每一块石头,每一根树枝都可能蕴含着致命的杀机。

那催命的唿哨声,此刻仿佛带着一丝戏谑和残忍,在不远处的黑暗中幽幽响起,越来越近。

「他是在玩弄我们……」白蹄苦涩地道,「像猫捉老鼠一样……他明明可以更快找到我们,却故意用这种方式,消耗我们的心力,折磨我们……」

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众人淹没。看不见的敌人,无处不在的陷阱,这种心理压力足以让最坚强的人崩溃。

「冷静!都给我稳住!」冷焰的声音如同寒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他越是这样,说明他越有所顾忌!或许他本身也受了伤,或许他担心强行出手会引发不可控的后果!别忘了,这里是葬神山,不是他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

她的话像是一针强心剂,勉强稳住了即将涣散的军心。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等死吧?」巴根背着阿芜,声音发颤。

冷焰目光如炬,快速扫视着周围环境。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右前方一片看似毫无异常、笼罩在朦胧月光下的低洼地带。那里似乎弥漫着一层极淡的、若有若无的白色雾气,与其他地方干燥阴冷的感觉截然不同。

「去那边!」冷焰指向那片洼地。

「为什么去那里?看起来好像有雾,会不会是毒瘴?」哈森忍着脚痛,担忧地问。

「直觉。」冷焰言简意赅,「而且,你们没发现吗?那片区域的石头颜色更深,植被也更稀疏,或许赤魇的巫毒不容易附着。更重要的是,阿芜说过‘镜湖’,水汽丰沛的地方,或许能干扰赤魇那种偏向阴燥的巫毒感应!」

这分析虽有猜测成分,但在绝境中,任何一丝可能的生路都值得尝试。

「听冷焰姑娘的!」哈森咬牙道,他现在对冷焰的判断已经近乎盲从。

队伍小心翼翼地、几乎是挪动着向那片洼地前进,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生怕触发无形的巫毒。

幸运的是,直到他们踏入那片弥漫着淡淡白雾的洼地,都没有再发生意外。洼地内的空气湿润而清凉,带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奇异芳香。脚下的泥土松软,石头湿滑,生长着一些喜湿的苔藓和低矮的、叶片肥厚的奇异植物。

「暂时安全了……」哈森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处理着自己脚上的伤口。

其他人也稍微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警惕地观察着洼地外围的黑暗。

然而,那唿哨声,却在洼地边缘停了下来。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界限,阻碍了它的进入。

「有效果!这里似乎能干扰他!」巴根惊喜地低呼。

但冷焰和白蹄的脸色却并未放松。

「没那么简单。」白蹄凝神感应着四周,眉头紧锁,「这里的能量场……很怪异。既有一种纯净的水汽在净化巫毒的阴邪,但深处……似乎又隐藏着另一种更古老、更晦涩的波动……让我很不舒服……」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洼地深处,那白色的雾气似乎变得浓郁了一些,并且开始缓缓流动起来,如同活物。

就在这时,一直被巴根背着的阿芜,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瞳孔不再是正常的颜色,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仿佛映照着水光的淡蓝色,毫无焦距,直勾勾地盯着洼地深处的浓雾。

「阿芜?你醒了?」巴根感受到背后的动静,惊喜地回头。

但阿芜对他的话毫无反应,只是抬起一只手,指向雾气最浓的地方,用一种空灵而缥缈的、完全不似她本人的声音缓缓说道:

「祂醒了……守门者……被不洁的气息惊扰了……」

「跟着……水光的指引……穿过迷雾……就能看到……镜之眼……」

「小心……水中的……倒影……未必……都是虚幻……」

说完这几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阿芜眼中的淡蓝色光芒迅速消退,头一歪,再次陷入昏迷,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众人的幻觉。

但所有人都清晰地听到了她的话,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守门者?镜之眼?水中的倒影?」哈森的声音干涩,「这……这葬神山里,到底藏着什么鬼东西?」

冷焰的心却剧烈地跳动起来。阿芜的预言再次应验!而且这次给出了更具体的指引——“跟着水光的指引,穿过迷雾,就能看到镜之眼”。这“镜之眼”,是否就是找到王陵入口的关键?

她看向洼地深处那越来越浓、仿佛有生命般在流动的白色雾气,心中有了决断。

「我们进去。」冷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进去?可是阿芜说里面有‘守门者’被惊扰了!而且这雾看起来太诡异了!」巴根看着那浓得化不开的雾气,心里直发毛。

「外面有赤魇等着,留下就是死路一条。」冷焰冷静地分析,「里面有未知的危险,但也可能有生路和线索。阿芜的指引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希望。更何况,赤魇似乎不敢轻易进入这片雾气,这对我们反而是种保护。」

她顿了顿,看向惊疑不定的众人:「愿意跟我走的,跟上。想留下的,自便。」

说完,她不再犹豫,搀扶着白蹄,率先向着那浓密的白色雾气走去。微弱的月光下,她的背影显得异常单薄,却又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

哈森和巴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挣扎,但最终,求生的欲望和对冷焰的信任占据了上风。

「妈的,拼了!跟冷焰姑娘走!」哈森一瘸一拐地跟上。

巴根也一咬牙,背紧阿芜,紧随其后。

其他幸存族人见状,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上了这支走向未知迷雾的队伍。

一踏入浓雾范围,周围的景象瞬间大变。能见度急剧下降,几乎只能看到身前一两步的距离。空气变得异常潮湿冰冷,那股奇异的芳香也更加浓郁,吸入肺中,有种说不清的眩晕感。脚下的路变得模糊不清,四周寂静得可怕,连风声和远处的兽嚎都消失了,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心跳声在耳边回荡。

「大家拉紧手!千万别走散!」冷焰高声提醒,同时紧紧抓住白蹄的手腕。

队伍成员们慌忙互相抓住衣角或手臂,连成一串,在浓雾中艰难地摸索前行。

「水光……找水光……」哈森喃喃念叨着阿芜的提示,瞪大了眼睛在浓雾中搜寻。

突然,走在侧翼的一个族人指着左前方惊呼:「那边!有光!」

众人循声望去,果然看到左前方的浓雾中,隐约有一点极其微弱的、仿佛水波荡漾般的淡蓝色光晕在闪烁。

「跟着光走!」冷焰立刻调整方向,带领队伍向着那点光晕走去。

那淡蓝色的光晕仿佛有灵性一般,在他们靠近时便会向前移动一段距离,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状态,如同一个引路的精灵。

他们在浓雾中不知走了多久,时间感和方向感都完全迷失,只能盲目地跟随着那点唯一的光源。疲惫、寒冷、恐惧不断侵蚀着每个人的意志。

突然,前方的淡蓝色光晕停了下来,然后猛地亮度大增,随即如同泡沫般碎裂消失。

与此同时,周围的浓雾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开,骤然变得稀薄。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站在一片巨大的、平静得如同镜面般的湖泊岸边。湖水漆黑如墨,却又清晰地倒映着天空中那轮惨白的月亮和稀疏的星辰,水天一色,仿佛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世界在此重叠。

这就是……镜湖?

而更令人惊骇的是,在湖泊的中央,倒映的月亮中心,竟然悬浮着一只巨大无比的、如同真人眼睛般的物体!那“眼睛”通体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玉石质感,瞳孔的位置,正是倒映的月影核心,散发着幽幽的、令人心神悸动的光芒。

镜之眼!

阿芜预言中的“镜之眼”,竟然以这样一种超乎想象的方式呈现在他们面前!

「钥匙……在眼睛里……」巴根看着湖中央那只巨大的“眼睛”,喃喃自语。

可那“眼睛”在湖中央,他们如何过去?钥匙又在眼睛的哪里?

就在众人被这神奇而诡异的景象所震撼时,一直沉默调息的白蹄猛地抬起头,望向他们来时的方向,脸色惨白如纸:

「他……他进来了!赤魇……他强行闯过了迷雾!他找到我们了!」

众人悚然回头,只见他们刚刚穿过的浓雾边缘,一阵剧烈的翻滚,一个笼罩在破烂黑袍中、身形干瘦佝偻的身影,如同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步步地走了出来。他手中握着一支白色的骨笛,脸上覆盖着那张标志性的、没有任何表情的赤红色鬼怪面具。

赤魇,终于追到了!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先是贪婪地扫过湖中央那只巨大的“镜之眼”,然后才缓缓落在被赤磺土覆盖、气息微弱的白蹄身上,面具下发出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嘶哑笑声:

「跑啊……怎么不跑了?」

「把‘钥匙’和那个小丫头的预知之力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一点。」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与镜湖那诡异的宁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前有神秘莫测的镜湖与“镜之眼”,后有追魂索命的赤魇。

真正的绝境,就在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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